男人终于崩溃般抱着浑身都浸染了血迹的垂耳兔。
“小熙....很疼是不是?你起来杀了我,我把心都挖出来给你!”
阮熙的兔耳朵滑在半空中,漂亮的脸灰白地没有生气。
秦琛的心恍若千刀万剐。
向来冷峻的男人,在此时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是他亲手折断了阮熙反抗的翅膀。
是他为了一己私欲将阮熙禁在身边。
也是他,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世界上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此。
“家主。”郑叔出言提醒道,“您需要冷静,不然夫人只会更加危险。”
现在只有尽快找到和阮熙匹配的血型,才能将阮熙的命给救回来。
秦琛麻木而混乱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时,总算是出现一点清明。
他看了眼怀里的垂耳兔,冷声道:“去兔族找和小熙血型相匹配的人。”
“就算是尸体,也马上带回来。”
大陆的血型并不只有几种,因为自然种族与人类基因的结合,血型的差异可以达到上千万。 一般只有同族至亲才有百分之十的概率血型相同。
而阮熙是一只稀有的垂耳兔,血型能匹配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郑叔把兔族所有人的血型都检验一遍,也没有发现和阮熙血型相同的人。
祁乐先是给阮熙注射了葡萄糖,勉强维持住生命特征。
可阮熙的自我供血恢复能力已经大不如前。
恐怕撑不了多久。
“还没有找到? ”秦琛瞠目欲裂地看向郑叔,戾气四溢。
郑叔低头道:“家主,还需要时间。”
秦琛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怒吼道:“时间?你觉得小熙他还等得了吗!”
就在这时,有个男仆进来在郑叔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郑叔紧蹙的眉头终于展开,朝秦琛汇报道:“家主,找到了。”
兔族送过来一个人。
秦琛推着轮椅走进客厅,那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任祁乐抽了一大包的血。
当他走进细看时,眸光瞬间深沉。
“秦爷好,我叫阮言。”
面前的omega和阮熙有几分相似。
但五官并不如阮熙明艳,多了几分清纯和安静。
更重要的是。
他和阮熙一样,也是垂耳兔。
秦琛沉声道:“你和小熙是什么关系?”
阮言似乎没想到秦琛第一句会是这个,刚要开口时祁乐帮他回答了。
“阮言是夫人的同卵亲弟弟,之前一直流落在外,这次才意外发现,被带回了兔族。” 祁乐显然对阮言很有好感。
被家族弃了这么久,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素未谋面的哥哥输血。
换成谁心里能好受?
可从阮言过来到输了整整两袋的血,这孩子愣是一点没抱怨,还一直关心阮熙的情况。 祁乐很少见到这么单纯善良的人了。
“血够了吗? ”秦琛听了之后看都没看阮言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阮言像是没在意秦琛的态度,笑着对祁乐说:“祁医生,如果不够就再抽点。”
“哥哥的身体最重要,我还可以多吃点胡萝卜补起来。”
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祁乐心里莫名一暖,也因秦琛的冷漠而感到发寒。
阮熙的命是命,阮言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身为医者,祁乐很不能苟同秦琛的想法。
他将针头从阮言的手臂拔出来,说道:“已经够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阮言点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阮熙的方向。
然后鼓起勇气对秦琛犹豫着说:“秦爷,我...我能去看看哥哥吗?”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这玩意是好的还是坏的。
怎么打卡的小宝贝都不见了?
第61章 秦爷真的好爱哥哥
寂静片刻,秦琛仅仅是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剩下的事,郑叔会去解决。
阮言眸子微垂,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秦琛的目光在转身的时候,停留在阮言的兔耳朵上一秒钟。
莫名地碍眼。
给阮熙输上了血,垂耳兔的生命迹象才开始缓缓回升,脱离了危险。
阮言还没离开,躲在房间的门后盯着秦琛的背影。
祁乐瞥见门口若隐若现的兔耳朵,嘴角微微一勾。
他拿着仪器往门外走,兔耳朵猛地缩了回去。
阮言做出刚好路过的样子,僵硬地打招呼:“祁医生,这么巧。”
“你身体好些没?”祁乐没有戳穿,而是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阮言点点头:“好些了,就是还有点头晕。”
祁乐说:“去客厅,我给你注射点葡萄糖。”
坐在沙发上,阮言喃喃着说:“秦爷真的很爱哥哥 单纯只是羡慕的眼神和语气,却显得落寞而可怜。
祁乐一边给阮言涂上酒精和碘酒,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离了对方会死的那种。”
细长的针头扎进胳膊,阮言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过了一会儿,他没来头地说了一句:“祁医生,你相信心灵感应吗?”
祁乐将针筒的液体推进细细的血管,回道:“从生理上来说是真实存在的,通常出现在同卵亲兄弟之
间。”
阮言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从小就能感觉到哥哥的存在。”
“经常会有一些不属于我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会莫名其妙地开心,害怕,恐惧,甚至心如刀绞。” “周围的人都说我在异想天开,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可我一直没放弃找哥哥。”
阮言摸了摸垂在肩上的兔耳朵,眼底满是真挚和欢喜。
“当分化成垂耳兔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想快点和哥哥相认。”
祁乐默默地听完阮言的陈述,将针头拔了出来,问道:“在这之前你生活在哪里?”
阮言淡淡道:“贫民区。”
祁乐手中的动作一顿。
那就是个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阮言是怎么在那里熬过去的,根本难以想象。
见祁乐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同情,阮言连忙摆手,“你别这么看着我,贫民区虽然条件不怎么好,但也 不是你们想象地那么恶劣。”
“我有爷爷陪着,每天过得还是很开心。”
从阮言活泼开朗的性格就能看出,他从小没缺少过爱的陪伴,可能真的是他说的那样,日子清苦却充
实。
祁乐拿起阮言的手,按在注射过后的棉签上,瞩咐道:“过五分钟后拿下来,我给你的药剂记得按时 。”
“谢谢医生。”阮言碎玉般纯粹清澈的眼眸盯着祁乐,“你人真好。”
祁乐脖颈瞬间红了一片,轻咳几声。
这时,郑叔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对阮言鞠个躬,礼貌道:“阮先生,很感谢您对夫人的帮助,酬金已经打到您的云端账户,您 休息好的话,就可以派人送您回去了。”
阮言站起身,小声道:“这么快吗?我还想看看哥哥...”
郑叔道:“现在夫人身体抱恙,等好转以后再安排你们见面。”
阮言又说:“还有,那个酬劳我不要,救我哥哥不需要这些东西。”
郑叔看向阮言时,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和深沉。
最后还是道:“您还是收下为好,家主从不欠人人情。”
都表现地这么明显,阮言也领会到了秦琛想让阮熙和他划清界限的想法。
他的指尖有些发冷,随即蜷缩成了拳头,面上却依旧是那个乖巧单纯的omega。
“那...能告诉哥哥我来过的事吗? ”阮言卑微地问道。
郑叔说的模棱两可,“夫人现在还没醒,您先回去等消息。”
阮言垂眸道:“好吧。”
兔族的人很快就过来接阮言,阮言冲着祁乐摆摆手,“祁医生,下次见!”
送走阮言,他看向一旁的郑叔,沉声道:“秦爷是怎么想的?”
“做好你该做的事。”郑叔答道。
祁乐不是不知道秦琛的专制和霸道,但连亲兄弟也不让阮熙接触,未免也太极端了。
更何况真正有机会伤害阮熙的人,只有秦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