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小夫郎 第143节

秦昭还了一礼,淡声道:“寻常农户,并未拜师。”

男子一怔,又问:“可是正欲拜师?”

“未曾有此打算。”

男子:“……”

男子脸上最后那点敬重也收起来,直起身,平和道:“无妨,能来诗会听一听也是受益匪浅的。”

秦昭不答。

陈彦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男子失去了对秦昭的兴趣,没与他们多说,便借口先行离开。

他走后,陈彦安才道:“总算走了,最烦和他说话。”

秦昭问:“那是何人?”

“那人叫严修,明年也要与我们一起考童生试。”陈彦安冷哼一声,“我就不明白了,都是落榜,他怎么就这么趾高气昂,就凭他拿过县试案首?”

秦昭:“既是县试案首,怎会落榜?”

“运气不好呗。”陈彦安耸耸肩,“他是三年前考的童生试,那会儿邻近几个县人才辈出,严修拿了咱们县的县试案首,去了府试却成绩平平,到了院试更是一落千丈,排名倒数。”

陈彦安压低声音道:“他说是自己院试那天吃坏东西闹肚子,我才不信,就是技不如人罢了!”

秦昭未做评价。

二人绕过人工湖,来到后院。院子里桂花飘香,数张长案围成一圈,桌上都放着纸笔、糕点以及一壶酒。

十多名文人坐在长案后,已经开始斗诗。

陈彦安寻了个空的长案拉着秦昭坐下。

斗诗有好几种法子,飞花令,押韵脚,以物为题等。他们到来时,原先那些文人正在以“月”字为令,做飞花令。

陈彦安近来背诗背得不少,跟着接了几句,一点没落下风。

传到严修那儿,却卡了壳:“月、月斜楼上五更钟。”

“这句说过了。”陈彦安这次出尽了风头,坐得东倒西歪,得意道,“喝!”

严修往日人缘多半不怎么好,众人乐得见他出丑,也跟着起哄,逼着他灌了一大口酒。

严修重重放下酒杯,耳朵通红:“飞花令年年都玩,有什么意思?”

他视线四下望去,见院中桂花开得极好,便道:“我们换一种,就以月桂为题作诗如何,我先来!”

他说完,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以物为题的斗诗,是由起令者写诗词的第一句,再轮流传递到每个桌案前,一人提上一句,直到传回起令者手中,由他选择继续传递,或是落下最后一句,完成全诗。

中途谁接不上,就得罚酒一杯,并成为下一位起令者。

严修就坐在陈彦安左手边,可他写完后却不往陈彦安桌上传,而是转头传到另一侧的桌案上。

这种斗诗之法,向来是越到后面越困难。

他这是想给陈彦安难堪。

但陈彦安这次一点也不怕,他戳了戳身边的人:“秦大哥,这就靠你了。”

秦昭瞥了他一眼。

从听完斗诗规则开始,他就明白陈彦安为何偏要带他来。

这是等着他帮忙找回场子呢。

写着诗句的纸张在桌案间传递,严修得意洋洋地看向身旁那两人:“作不出来尽早认输,要是还像去年那样,可就丢人丢大了。”

他说完这话,诗句正好传到秦昭他们桌上。

秦昭只扫了一眼,提笔就写。

他的字迹与本人气质完全不同,笔锋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严修脸色变了。

秦昭放下笔,将诗句传递过去:“承让。”

陈彦安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嘻嘻道:“作不出来尽早认输,要是还像上一局那样,可就丢人丢大了。”

严修气得咬牙切齿,他仔细思索片刻,在那纸上提了句诗,传到下一位手里。

他没有落下尾句,而是选择继续。

这种传递一共持续了三轮,越到后面,众人思考的时间就越长。唯有秦昭,永远只扫一眼便能答出下句,从不停顿。

秦昭将已经写满诗句的纸张递给严修,后者扫了一眼,豁然站起来:“你怎么敢用这句?!”

他这一声将所有抓耳挠腮的文人都给唤醒,众人围聚上来,看清了秦昭提的那句诗。

“这……这不是那位的诗?”

“是,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位所作。”

“这句诗当初传遍天下,无一人能接住下句,这……”

陈彦安方才没注意秦昭写了什么,此时才好奇地探头去看,眼里泛起喜色:“妙,妙啊,我看你这下怎么接!”

众人神色各异,唯有秦昭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问:“这句诗有什么问题?”

“你还在这儿装不知道?”严修道,“这分明是荣亲王爷当年中秋佳节时,于殿前醉酒斗诗时所作的诗句。当初王爷放出话来,说普天之下谁接得上他这句诗,便将谁提拔入翰林,读书人谁会不知?”

秦昭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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