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看着二人的互动,眼眸微微暗下,心头五味杂陈。
小和尚还有事务要处理,没有在这里留太久,很快向秦昭告辞离开。
小锦鲤独自在水里玩了一会儿,只觉得方才又晕又吐的难受劲终于彻底过去,惬意得很。
可秦昭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景黎注意到他的反常,拨开水草游出来,小声问:“秦昭……你不开心吗?”
“没有。”秦昭抬手按在鱼缸壁上,隔着玻璃在小锦鲤脑袋上轻点一下,“你回到故地,我很开心。”
“你骗我。”景黎道,“你就是不太开心。”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景黎怎么可能看不出秦昭的情绪变化。
他浮到水面上,示意秦昭把手伸出来,轻轻跃起在秦昭指尖亲了一口。
秦昭望着他不说话,景黎又跳起来亲了他一下。
小锦鲤在水里蹦来蹦去,将水溅得到处都是。
秦昭忍俊不禁:“好了,别乱来。”
“才不是乱来,我在哄你。”景黎蹦跶累了,气喘吁吁道,“你不会以为我要留在这里吧?”
秦昭脸上的笑意淡去一些。
景黎道:“我确实感觉这里很熟悉,可能以前真在这里住过,但是我现在有家了呀。我们都成婚了,你不会把我丢在庙里,让我以后只能吃素斋吧?”
秦昭:“……”
这件事的重点是素斋吗?
秦昭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小锦鲤的脑袋:“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抱歉,是我多想了。”
景黎:“这才对嘛,别胡思乱想啦。”
“不过,有件事我们不得不考虑。”
“什么?”
秦昭道:“若你真是这寺庙中丢失的锦鲤,我将你带回此处,理应物归原主才是。”
景黎愣在原地,连鱼鳍都忘了摆动。
秦昭说得有道理。
小和尚不清楚,但他们通过先前的信息,已经知道锦鲤当初应当是被人趁乱偷运出了寺庙。中间曲折暂且不论,锦鲤如今的所属权,应该仍然归云观寺所有才对。
如果秦昭执意要带他离开,与当初那伙贼人偷盗锦鲤的行为没有区别。
景黎想明白了个中关系,鱼鳍都低落地耷拉下来。
他还以为自己那走哪儿倒霉到哪儿的体质已经治好了,谁知道在路边借宿都能搞成这样,真行。
秦昭安抚道:“无妨,一会儿我便与住持商议,再将你买回来就是。”
景黎点了点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他要是不晕船就好了。
如果没有晕船,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船上,明天一早就能到江陵。
也不会出这么多岔子。
景黎现在不方便变回人形,便乖乖待在鱼缸里。秦昭在院子里走动一会儿,回到屋内。
如今天色将暗,山间回荡着阵阵钟声,声音悠远绵长。
“这院子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秦昭道。
景黎从水草里探出个小脑袋:“没有就没有呀,正好你喜欢安静,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秦昭微微皱眉,“寺庙通常会修建招待香客的客舍,我方才出去看了看,这院子旁边就有几间客舍,都是空的。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客舍空闲,却将他们安排在这条件极好的偏院中。
只是因为秦昭送回了小锦鲤吗?
秦昭有些怀疑。
没等他想出缘由,有人敲响了房门。
秦昭拉开门,方才那位名为净尘的住持端着饭菜走进来。
净尘朝秦昭行了一礼,道:“施主久等,斋饭已经备好。”
秦昭起身还礼:“多谢尊师。”
净尘颔首,余光却看见了鱼缸里那条望着饭菜跃跃欲试的小锦鲤,眸光微微闪动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秦昭没注意到这些,又道:“尊师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想与尊师商议。”
净尘回过神来:“施主请讲。”
秦昭如实道:“在下今日到此只是个巧合,事先并不知晓这锦鲤原是云观寺之物。既然如今阴差阳错,在下想正式向尊师买下这小鱼,请尊师开个价吧。”
其实就算秦昭把小锦鲤留在这里,小锦鲤同样有办法自己逃出去,再去江陵找他。
但那样绝非君子之道,秦昭也不会选择这样做。
“施主为人正直,令贫僧钦佩。”净尘道,“只是,这锦鲤其实并非寺中之物,只是有人寄养在此处。施主若想买,不该找贫僧。”
秦昭皱了皱眉:“它的原主人是何人?”
净尘没有急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