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的衣襟内露出对方苍白的肌理,形状精巧的锁骨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明显,往下望去,还能看见胸膛薄薄的肌肉线条。
景黎局促地移开视线,耳根有点发烫。
他不敢再看,伸手去拽床脚的被子。
可还没等他碰到被子,手腕忽然又被人抓住,随后用力一扯。
天旋地转,景黎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
在那顷刻间,景黎感觉自己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他鼻尖充斥着对方身上特有的药香,大脑晕晕乎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景黎勉强回神,轻轻推了推对方,声音又轻又软:“秦昭,你放开我……”
可秦昭已经毫无意识。
对方将他困在两臂之间,抱得很紧,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凉意。
“我把药热好了,先喝药好不好?”对方抱得越来越紧,景黎被他烫得有些难受,推拒的力量大了些,“你……你别这样唔——”
滚烫的手掌直接贴在了他腰间。
景黎睁大了眼睛。
他身上这件衣服是秦昭的,不太合身,穿的时候又很心急,系带根本没系紧。折腾这一晚上,那系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方才被秦昭扯了那一下,衣带彻底松开,衣服从肩上滑落些许,露出光洁的肩头。
更不用说肩部以下是如何惨不忍睹。
景黎现在才发现自己将衣服穿成了什么样子,从脖子至红到了耳根。
那双手似乎很满意他身上冰凉的触感,尤其是腰间那大片脆弱的鱼鳞,在那里流连不去。
手掌贴上去的温度烫得景黎直发抖,他吓得眼眶都红了:“秦……秦昭……”
无声的寂静在屋内蔓延开,像是沉入化不开的浓墨中。景黎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浑身抖得不停,觉得自己好像变成被钉在案板上待宰的鱼。
恐惧,却又无处可逃。
忽然,一道低哑而痛苦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别走……”
景黎一愣,抬眼朝对方看去。
秦昭已经睁开眼。
那双眼里一片赤红,却没有往日的神采。
他好像注视景黎,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无意识地轻轻重复着那两个字。
景黎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无助的模样。
“我在的呀。”他没再继续推拒,忍着不适把头埋在秦昭怀里,不再动了,“我在这里。”
秦昭终于安静下来。
许久后,施加在景黎身上的力道才彻底松懈。
景黎轻轻把人推开,跌下床的瞬间红光一闪,一条小锦鲤落到地上。
小锦鲤已经彻底耗光了所有力气,就连鱼鳍都软塌塌地垂下来。
他慢吞吞爬回木桶里,精疲力尽地晃了晃尾巴,把自己沉进水底。
轻轻吐了两个泡泡。
第14章
翌日清晨,阳光从只糊了一层油纸的窗户透进来,洒在床上。
秦昭眉宇紧蹙,迷迷糊糊睁开眼,仿佛看到一道黑影从床前一闪而过。
他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什么人?”
没有回应。
屋内静悄悄地,半点杂音也听不见。秦昭翻身坐起来,掀开布帘快步走出卧房。外间里空无一人,装着锦鲤的小木桶依旧放在桌上,水面微微荡出水花。
小锦鲤浮在水面,一双眼乖巧地望着他。
秦昭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他靠在墙面,按了按酸胀的眉心。
他……怎么会在家?
秦昭的记忆有些模糊。
他只记得自己昨日上山采药,刚采好药想往回走时天上却开始下雨,而后,他便寻到一处小屋躲雨。
可谁想到那雨迟迟不停,他受了凉,又没及时喝药,渐渐难受得失去意识。
在那之后的事情,他便记得不怎么清晰了。
那小屋他不是第一次去。
过去也曾发生过这种情形,但通常都是他在那小屋里生生熬过一晚,待第二日天晴后,才慢慢走回来。
那样一遭下来,他至少小半个月起不来床。
可今日却不是如此。
他身体并没有太难受,不疼,也没有再继续发烫,而且精神竟然还不错。
他昨晚……喝过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