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薛老先生都会传信来抱怨,阿易和陈彦安在一块的时候,眼里都快要没有他这个爷爷了。
简言之就是一句话,除了他俩之外,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恋爱。
至于陈彦安,提及阿易的时候就更少。
不是他不上心,而是因为他娘始终没有松口。陈大娘是个传统女人,不同意陈彦安娶一名双儿做正妻,陈彦安解决不了他娘的问题,没脸在旁人面前提这些事。
至于秦昭今天主动提起这事,自然是因为在回来之前,景黎就常念叨着见了面要好好拷问陈彦安。
听秦昭主动提起这事,陈彦安别开视线,耳朵微微有点红:“我……我们俩还能怎么样?”
秦昭:“说实话。”
陈彦安支支吾吾:“你也知道嘛,我娘就是觉得他一个双儿,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做生意……说出去不太好看。但……但我磨了这么久,她也有点心软。”
“前不久正好阿易来这山里进货,我就带他……带他……”
陈彦安声音越说越小,秦昭都快听不清了:“你好好说话。”
“我就带他见了我娘一面,我娘对他改观了!”陈彦安心一横,快速道,“薛老先生也知道我们的事,说愿意给我们做主,今……今年就把婚事办了。”
“砰——”
门外响起一声轻响,景黎进门前恰好听见陈彦安这句话,惊得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啊……”景黎这一下撞得头晕眼花,还后退了半步。
秦昭忙上前扶他:“松手,我看看肿了没?”
“没事。”景黎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在撞得并不严重。他揉了揉伤处,愤愤道:“阿易居然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写信骂他去!”
说完,还真骂骂咧咧往里屋走,找纸笔去了。
秦昭笑着摇摇头,把被丢在门边的小鱼崽抱起来,又问陈彦安:“日子定了吗?”
“还没。”陈彦安被这一打岔,也顾不上害羞了,道,“我娘与薛老先生商议了一下,想让秦大哥你当证婚人。今天让我过来,也是想问问你打算在村里待多久。”
“这……”秦昭有些迟疑,摇摇头,“我并非你家长辈,这样恐怕不妥。”
“怎么不妥,你是我师父啊!”陈彦安道,“当初要不是你教我,我哪里考得上秀才。还有,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认识阿易,你当证婚人是最合适不过。”
“可是……”
秦昭回来这一趟原本只是为了拜访村长,再看看村中几位老友,不会停留太久。但若是参加婚宴,恐怕要耽搁不少时间。
秦昭一时拿不定主意,陈彦安摸了摸鼻子:“其实吧,薛老先生已经给我们挑好几个吉日,不是很晚,秦大哥你……”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红纸,递了过去。
秦昭:“……”
感情已经准备得挺充分,就差他拍板定日子了是吧?
难怪这人减肥减得这么成功。
陈彦安神情局促不安,不远处,景黎坐在桌边研墨,视线也止不住到处乱飘,正听着他们这边的谈话呢。
秦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走到桌边,将那红纸递给景黎:“你来挑吧,我们参加完婚宴再离开。”
.
陈彦安和阿易的婚宴定在十日后,就在临溪村举办。
村中迎娶双儿鲜少像这样大操大办,事实上,能嫁到这地方的双儿大多都是买来的,在家里的地位连个侍妾都不如,更别说什么婚宴了。
陈彦安这样做,就是为了告诉乡里,阿易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不能随便欺负。
余下几日,景黎忙前忙后张罗婚事,整天往外头跑,上心得仿佛是自己嫁女儿。
天色渐晚,景黎才回到家里,一进门就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味。
“今天晚饭是你做的?”景黎问秦昭。
秦昭:“鼻子挺灵。”
现在有阿七帮忙,加上秦昭忙于别的事务,很少亲自下厨。阿七厨艺是不错,但景黎一直还是更喜欢秦昭做的东西。
景黎忙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殷勤地去后厨拿碗筷。
却看见灶台里有些信纸焚烧后的残渣。
景黎问:“京中来信了?”
“嗯,边吃边聊吧。”秦昭帮着他把饭菜端上桌,才不紧不慢道,“顾长洲下午刚把信送来,是京城那边的消息。”
景黎咬着筷子,眼也不转地盯着他看。
秦昭平静道:“消息里说,圣上患病已经一月有余,这段时间的政务全都送到后宫,由太后负责处理。”
景黎轻轻“啊”了一声。
太后,就是当年和秦昭夺权的那位皇后。
“所以,小皇帝的病……和太后有关?”景黎问。
“还不清楚。”秦昭道,“听说这些年太后鲜少摄政,一心吃斋礼佛。这次是圣上亲自下了圣旨,加上百官请愿,希望她代为处理政务。”
景黎:“我不信。”
他一直无条件相信秦昭,在他眼里,皇帝和太后都有伤害秦昭的嫌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里头究竟有什么问题,恐怕要等我们进了京才会知道了。”秦昭给他夹了点菜,语调依旧平稳。
景黎问:“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