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黎还是不明白,嘟囔道:“萧越吃饱了撑的?干嘛派人来抓我们?”
“咳咳……”孙蒙义没留神,一口雨水呛进嘴里。
秦昭忍着笑,低声道:“谁知道呢,一会儿见了他,你可以亲自问。”
秦昭这话让站在马车边的两人都有点难堪,那名小贩打扮的人圆场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萧将军麾下副将,在下姓耿,家中排行老四,王爷叫我耿四就好。”
“今日的确是萧将军派我和老孙过来迎接王爷。”
天边的雨来得快去得越快,渐渐停了下来。
秦昭与景黎下了马车,还大发慈悲让阿七去帮着推车,终于将马车从泥坑里解救出来。
他们干活时,景黎还在一旁小声问:“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秦昭反问:“惊讶什么?”
“萧越呀。”景黎道,“他不是在边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秦昭平静道:“我给他写信了。”
景黎:“啊?”
“我们出发前几日,我给他寄了一封信。”秦昭道,“算算日子,他的确会比我们早到几天。”
景黎眨了眨眼。
他心中还有困惑,可秦昭却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秦昭和景黎说过萧越曾经过答应帮他的忙。
可具体要他帮什么忙,又要如何帮忙,秦昭还没有告诉他。
那天秦昭一次向他说了太多事情,他一时间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因此也没在意这个部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奇怪。
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还不清楚,可想要调查,一定要从皇帝入手。
而据秦昭所说,萧越一家又是极其拥护皇权的一类人,为什么他会愿意帮助秦昭调查皇帝呢?
景黎没有再提问。
他不太希望所有事情都等着秦昭解释,这样显得他很笨很没用。
可要让他自己想……
景黎抱着小鱼崽,困扰地皱起眉头。
……想不到。
好难。
景黎最终没能想出答案,那位姓孙的副将走过来:“王爷,马车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出发?”
秦昭点头:“好。”
接下来的一段路,孙蒙义没继续赶车,而是与秦昭他们同乘车内。
先前是为了假装车夫,现在已经坦白了身份,没道理再把人晾在车里。
随行陪同,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经过了这么小段风波,景黎彻底睡意全无,规规矩矩坐得笔直。小鱼崽这会儿也彻底睡醒了,吚吚呜呜地缠着秦昭要看外头的风景。
孙蒙义看着这若无其事的一家人,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深。
他们方才为了计划顺利,特意在车里熏了点蒙汗药。虽说用量极少,但怎么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就连这看上去才一岁左右的小孩儿都半点没受影响?
孙蒙义好奇得难受,却不敢问这位看着高深莫测的前摄政王,只偷偷去看放在马车角落的香炉。
“别看了,香炉没出问题。”秦昭回头时恰好看见这一幕,道。
“……”孙蒙义被抓了个正着,摸了摸鼻子,赔笑道,“看来王爷已经发现了。”
秦昭并不隐瞒:“我这些年对药毒味道都很敏感。”
秦昭这些年常年服药,又对医理颇为关注,到如今只消一闻就能闻出大部分药毒的味道。
察觉到这种市面上常见的迷药更是轻而易举。
孙蒙义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王爷是如何解毒的?”
秦昭指了指佩戴在腰间的一个荷包:“这药囊内有多种药材,可驱蛇避虫,清心解毒。”
这方子是秦昭不久前调配出来的,出发前借着婚宴的机会让薛老先生看过,证实并无差错,才给他们每人佩戴了一个。
有这东西在,寻常的迷药奈何不了他们。
“原来如此。”孙蒙义感叹,“不愧是荣亲王。”
.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众人下了车,景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京城,而是一处偏僻的山涧中。
他们面前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支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行军帐篷,帐篷前都点着篝火。不过由于地势和树林遮挡,哪怕是夜间,从山涧外也看不见一点光亮。
“此处就是萧将军临时驻扎之地。”孙蒙义领着秦昭进了营地,介绍道。
秦昭四下打量片刻,点点头:“易守难攻,极为隐蔽,不愧是萧大将军。要是从这里打进京城,必然能将禁军打得措手不及。”
孙蒙义张了张口,惊得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声音传来,一身轻甲布衣的萧越快步走出来。
他在秦昭他们进入山涧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本想着出来迎一迎,一出来就听见对方在口不择言。
萧越啐了一声:“老子这次就带了几百亲卫,没想过帮你造反,你别害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