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景黎不同意,“我答应了会帮你办到的,说话要算话,不能食言。”
秦昭早知道他的脾气,平静道:“没关系,我不会赶你走。”
“……当真?”
秦昭:“嗯,当真。”
“谢谢你!”
景黎顿时开心起来。
如果他现在还是鱼身,恐怕就能看见那鱼尾巴在身后疯狂摇晃的模样。
秦昭无奈地笑了笑。
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当初自己要把这小家伙救回来。
自己受着吧。
至于其他的事……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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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秦昭一如既往在昏暗的灯火下读书。
景黎抱着被子缩在床脚,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不必等我。”秦昭头也不抬。
“不困。”景黎揉了揉眼睛,膝行到他的书桌边,探头望了一眼,“你在看什么呀?”
秦昭道:“《周礼》。”
“《礼记》?”
秦昭偏头看他:“你读过书?”
“唔……不算读过吧。”景黎迟疑地回答。
如果说这个时代的书,他自然是没读过的,但他在现代社会学过一些。
《礼记》共分三礼,分别是《仪礼》,《周礼》,《礼记》,属“五经”的范畴。而四书五经,一直是古代科举的选题范围。
不过景黎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他想了想,又问:“你要去考科举吗?”
“你希望我去吗?”
“当然了。”景黎道,“你这么厉害,一定能一次考中,考中了就能做官,以后不就吃喝不愁了吗?”
秦昭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还是在想吃的。”
“当然不全是因为吃。”景黎道,“古代不都以仕途为重吗,做官肯定比待在这里好啊!”
秦昭:“古代?”
“咳……不是,我的意思是前朝,对,前朝的时候。”景黎硬着头皮圆谎。
秦昭道:“前朝可没有发展仕途,你说的多半是先帝在位时。”
景黎一愣。
秦昭轻声道:“先帝在位时大力发展仕途,扩招生员,鼓励读书人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这的确选拔出不少有才能之士,可弊端也很明显。”
“尚文轻武,导致兵力锐减。而被选拔出的官员,又互相拉帮结派,官官相护,欺压百姓……”
察觉到景黎忽然安静下来,秦昭没再说下去,偏头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景黎问,“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呀?你以前做过官吗?”
“做官?”秦昭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抬眼望向窗外。
外面月色正好,远处的山林笼罩在朦胧缥缈的月华之中,看不真切。秦昭静静地望着,像是透过那景象,望见了某些更久远,更深沉的回忆。
忽然,秦昭脑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秦昭!”景黎连忙扶稳他。
后者伏在桌案上,指尖扣在桌沿边,指节紧绷发白。
秦昭的书桌就在床边,景黎跪坐在床尾,一弯腰就能抱到他。他俯身用力抱着秦昭,感觉怀中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像是正在经受某种可怕的痛楚。
片刻后,对方终于平静下来。
“我没事……”秦昭声音有些低哑,嗓音中似有一丝嘲弄之意,“习惯了。”
景黎一下一下拍他的背,安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啦,没关系的。”
“嗯,我明白。”
秦昭擦了擦额前的薄汗,很快缓和过来:“不过你说得没错,我心中也总觉得,我或许的确和那些事物有什么关联。”
景黎问:“所以,你考科举是为了回去看看,想办法找回记忆吗?”
秦昭沉默片刻,望向他。
景黎:“?”
“不,不是。”秦昭重新翻开书本,认真道,“是因为我今天发现,只凭我现在那点收入,恐怕养不活某条小鱼。”
“……所以为了让某条鱼不愁吃喝,我得更努力才好。”
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