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今天里边穿了件贴身的灰色秋衣, 因为太贴身，所以单穿很尴尬。但要是知道会出这茬, 他说什么也得脱了。
虽然他喜欢乱乱的屋子, 但是这种身体上的脏他还是受不了的。
“谁说我蹭你饭？”黎又阳接上话茬，他看程乐反应，猜到他穿了什么, 揉了揉鼻梁，“去卫生间换衣服吧。”
程乐问：“换谁的？”
黎又阳目光如电，“除了我你还想换谁的？”
程乐：“……”
他倒要看看黎又阳想怎么换。
有洁癖的人穿着脏脏的衣服, 想想就觉得舒适。
十分钟后，程乐和黎又阳一同在洗手间里出来，他身上穿着黎又阳的衣服, 略显肥大了些，而黎又阳手臂上搭着他的脏衣服，身上只有件浅色毛衣。
程乐难得有点愧疚, “要不还是换回来吧？”
黎又阳把他的脏衣服扔给他，“你愿意换也行。”
他想起刚刚当着黎又阳的面，脱下外套的一刻，黎又阳嫌弃中夹杂着丝非礼勿视的表情，简直耻辱！
等两人回去时，旁边的一桌已经空下来了。
刚刚这里坐着个独自吃饭的年轻人，程乐时不时看看他，还挺有归属感。
独自一个人来吃火锅的不多，大都是呼朋唤友一起来。
他看着还没收拾的桌子，疑惑道：“这哥们儿吃挺少啊。”
黎又阳问：“什么？”
“我旁桌，也是一个人吃火锅，”程乐边跟他解释边吃，“就是好像心情不太好，吃饭也心不在……”
说着说着，他在黎又阳无语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黎又阳闭眼，“你是不是傻？”
这回程乐无可辩驳。
手里的饭顿时不香了。
“他能拍到多少？”回去的路上，程乐欲哭无泪，“咱俩什么都没干，拍到也没什么好发的吧？朋友出来吃饭不可以吗？”
他倒是想干点什么，黎又阳忍无可忍：“谁和你是朋友？”
程乐：“……”
绝交！必须绝交！不绝交留着过年啊？
他气冲冲略过黎又阳先走了。
黎又阳却猛地伸出手，拉住他，程乐一个趔趄，手撑在他胸口上，懵懵然抬头看他。
“对不起，”黎又阳的脸色还是很冷，触电般松开手，“去和你的经纪人说一声吧，好有个准备。”
意料之外的服软，令程乐猝不及防。
他左看右看，怀疑黎又阳被人夺舍了。
但是没有，黎又阳不自在地往旁边看，脸色是熟悉的臭，很快就不耐烦了，绕过他在前边走。
他身形高挑，外表也比较出众，只穿着毛衣，在大街上还是比较显眼的。
程乐不知怎么，居然在他的背影中瞧出几丝僵硬。
介于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他站在原地怔愣几秒，很快就跟了上去。
“哎！等等我！”
*
晚上，程乐跟厉海成交代了几句。
厉海成也有点无语。
“行了，不用担心，我看看再说，八卦都是可以提前劫的，”他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怎么放心上，“实在不行就解绑不过你得跟我保证，你和黎又阳没有任何关系，不然到时候公关，打公司的脸就不好了。”
对于这个，程乐还是比较笃定的，“放心，真就是朋友加合租室友。”
“你们两个住一起去了？”厉海成血压上来了，“你一个明星，再不济，租个一室一厅小房子的钱总有吧？为什么要找他合租？”
因为程乐最近的表现不错，他才没有出言训斥
这种平等合作的关系，是程乐比较舒服的相处方式。
因此他也比较心平气和，“家里的一些原因，你放心就好，真没什么关系……我不想找圈内人。”
这要厉海成怎么放心？！
但他知道，程乐已经变了，现在非常有自己的主意，绝不会满口胡言。
不过也不一定不是恋爱脑。
他保留着狐疑的态度，挂掉了电话。
当晚风平浪静，没什么浪花。
程乐刷着剧组的消息，等着哪天再去跑一跑龙套，王西庆给他发来了消息：[小子，准备请我吃饭吧。]
过了？！
王西庆有人脉，提前知道消息不难，他打过去：[好！请老师吃大餐！]
发完后，又觉得该找个人分享分享，而助理刘清已经知道了，他在这个世界没什么朋友，踌躇着要不要去和黎又阳说一说？
他打开卧室门，看见黎又阳正在阳台上，拿着个小喷壶侍花弄草。
但凑近一瞧，也没有多精心，唇紧紧抿着，仿佛在出神。
程乐惊讶道：“还真发芽了啊？”
是他们种的两株花。
黎又阳回神，下意识想护住花盆，但不知怎么又生生顿住动作，不自然道：“嗯，发芽了。”
程乐想起两人的比赛，“分出谁胜谁负了吗？”
“没有，等开花。”黎又阳惜字如金。
一忽儿的功夫，这人怎么跟自闭小孩似的了？
程乐想起他要分享的事情，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来呢，黎又阳把花盆端到他面前，十分矜贵的模样，“应该是我胜，我的已经有花苞了。”
程乐定睛一看，“哪呢？”
黎又阳给他指了指屁大点的花苞看上去非常不花苞。
“按比赛规则，胜的人可以提个条件，”黎又阳佯装自然，“我到时候想想。”
程乐好消息没带到，忽闻噩耗，“什么时候说的规则？！”
距离赌约已经太遥远，他也忘了说没说，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但要是没规则，那还比什么赛？
他默认为说了，颤抖道：“你不要太过分……”
“不会。”黎又阳把花放回去，“肯定是能做到的，单看你想不想做的事情。”
闻言，程乐也并没有多放心。
回到屋里后，他一拍脑门刚刚出去想说什么来着？给忘了！
直到他摸起手机，看见老师发来的信息：[小程，这次拍摄量比较大，你应该会跟组，这也是我们每个演员要经历的出差，期间可能会很疲惫，望你保持好状态。]
王西庆是个比较负责任的老师。
有时，程乐都自愧他与王西庆相比，对演戏的热情天差地别，王西庆把演戏当做人生的事业、梦想，而他，好像已经找到方向，又好像还没有。
沟通完毕后，程乐心里隐隐不放心，去微博逛了一圈。
一切风平浪静。
又去别的软件看帖。
818系列甚至新增了。
《小道消息，某对直播恋爱综艺火起来的cp，可能会在近期解绑，请珍惜你们现在的糖》
《炒cp已经不能满足于他们，某当红cp会在近期转型？》
程乐：……
很好，保持现在的水平，等绯闻爆出来，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
新剧组合约敲定的很快，厉海成也不想让机会白白溜走，对程乐的事情很上心。
就是知道程乐要在剧组周围订酒店后，黎又阳表现得有点……不太高兴？
具体表现为，怼人的时候直线上升。
程乐看个电视，都能被他说坐姿不对。
程乐调整好坐姿后，他又开始扫地拖地，然后冷声道：“抬脚。”
脚抬起来，他道：“不够高。”
程乐：“……”
恰逢换到娱乐台，程乐往后看，发现是任洋卓的脸。
是个不怎么正规的采访台。
其中主持人问：“都知道您在节目里和程乐闹过一些不愉快，不过在末尾的时候和解了，网上人都说您心胸宽广。可是据我们节目所知，您和程乐还有过一些过去，请问是真的吗？”
程乐：什么烂问题？
任洋卓态度自如随意，没表现出半分尴尬，笑道：“以前认识是真的，至于过去，谈不上有。”
主持人瞬间来了精神，“那对于程乐在之前的综艺节目里，说您是他的理想型，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乐：……还有这事？？
黎又阳扭头看向他。
“哈哈，年少不懂事才那么说的吧，”任洋卓还配合主持人笑，“我不记得有这件事。”
程乐放下心来。
主持人保持微笑，表情写满了：不记得？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她调侃两句，直接放了影片。
综艺里的片段，这段也是个访谈，程乐的大脸就摆在屏幕中央，谁都不会认错，有个声音问：“能说一下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吗？”
“程乐”羞涩脸，“没什么样的，就高大点，有型，然后成熟。”
声音接着问：“说这么具体，是有原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