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给拾参碗筷,让他赶紧吃,“志国那小子来家里找了你一趟,也没说什么事,吃完饭你去他家里一趟问问。”
拾参点头。
王春梅看他身上的长衫,“你这身衣服从哪穿回来的?我儿子穿着就是英俊,那你出门得把衣服换下来,没得让人看见了说七说八。”
拾参换好衣服,去张志国家。
张发根之前听了拾参的话,回家后就没出门,倒是没事。他婆娘带着小儿子去了娘家,他大儿子也是跟着一起去的,可他在家后没多久,他大儿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张发根将人拦住,“志国,你没和你娘去姥姥家?”
张志国和男鬼被拾参用瞬移符送回来房间,男鬼在他床上,他吓死了,就一个念头,去找拾参。
张志国没听张发根喊他,跌跌撞撞往外跑,头也不回。
他去拾参家,没找到拾参,又跑了回家,关紧门杵在门板上,死死盯着床上的男鬼。
就是这个男鬼……把他压在床上的……
张志国耳根爆红,“喂,你赶紧走!这是我的家我的床,你别赖着!”
男鬼没反应。
张志国气得咬牙,“拾参说你是我的正桃花,简直是放屁,你就是个鬼,还是个男鬼,我女鬼都不敢要,还敢要你这个男鬼?你是鬼你别装死,赶紧走!不对!先别走,把我手上的红绳解开在走!”
张志国絮絮叨叨一大堆,床上的鬼躺着没半点动静。
张发根来敲门,张志国不开,他听到屋里的碎碎念,听得不真切,人在家里也就没管他。
晚上做了饭,张志国没出来吃。
张发根才觉得不对劲,正要去喊人,拾参这时候来了。
“臭小子躲在屋里,喊不动!参小子你来了看能不能把他喊出来。”
张发根盯着拾参的光头,两眼疑惑,大小伙的剃光头做什么?但这是人家的事,他没多事。
拾参踢踢张志国的房门,“张志国,开门。”
张志国彷佛听到了天籁之音,忙将房门打开,拉着拾参进屋,又当着张发根的面,将房门甩上。
张发根的鼻子差点怼上房门,“……”臭小子!
张志国将拾参推到床边,“他,他他他死了。”
他絮絮叨叨这么久,男鬼都没给他一个反应,他大着胆子走到床边碰过男鬼,男鬼都没反应,他还试探过男鬼的鼻息,都没有呼吸了。
拾参一脸无语,“他是鬼,哪来的呼吸?”
张志国,“……”有道理!“那他为什么一动不动的?诶拾参,你有办法让他走吧?他躺在我床上,晚上我睡哪啊?”
拾参,“他是你男人,当然躺你床上。”
张志国,“……”
少年吓得脸上没有血色。
拾参没理他,男鬼魂体受伤,不算太严重,以月光疗伤,半个月就能痊愈。现在是七点多,还没完全天黑,月光被掩盖在阳光下,拾参助他一臂之力,将月光引到男鬼身上。
男鬼猛地睁开眼睛,“多谢。”
拾参,“不必!”
张志国的脑袋嗖的贴在拾参脑后,这男鬼真是讨厌,说不动就不动,说睁眼就睁眼,想吓谁呢!
男鬼看着躲在拾参身后的张志国,笑了声,闭上眼睛开始疗伤。
拾参将张志国拎出来,“怕个屁!要不是他救你,你这条小命早死八百回了!”
张志国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
第181章 半夜房塌了
张志国的死劫还没过去。
拾参抓住他的手,将他甩上床,张志国诶了声,躺男鬼身边,条件反射骨碌爬起来,拾参让他老实躺着。
张志国苦哈哈,“你整我呢?明知道我怕鬼,还把我扔上床……”
拾参,“想死还是想活着。”
张志国一哽,大声喊,“当然是活着。”
拾参朝男鬼处颔首,“躺好。”
张志国,“……”
……他委曲求全的平躺好,两手迭放在腹部,和男鬼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拾参,“留着空间画三八线呢?”
张志国生气,“那还要我睡他身上去是吧?”
男鬼虽在疗伤,但听到这话,他睁开眼睛,看向张志国。张志国的头发全竖了起来,身体弹跳,被拾参嗯了回去。
“乱动什么。”
“……娘的,你是没看到他盯着我的样子?”
拾参,“再闹我不管你了!贴他身上。”
张志国气怒,他和拾参从小玩到大,知道他说的话,哪些是当真哪些是玩乐。拾参现在和他说话的口气就是认真严肃,他不得不照做的。
张志国眼一闭,心一横,翻身就趴到男鬼身上去了。
男鬼身上的月光顿了下。
拾参将张志国从男鬼身上拎下来,“让你贴着他,没让你趴着他!”
张志国气得脖子都红了,“是你没说清楚。”
拾参,“……”
他说都还不清楚?
张志国老实的贴着男鬼躺好,侧着脑袋,就是没敢看男鬼,“拾参,你到底要做什么?是谁要我的命?”
拾参看向张志国和男鬼手上绑着的姻缘线,男鬼曾说过,张志国早在千年前就是他的人,而他们二人既有姻缘线,就是被天道认可的一世情。
拾参和男鬼道,“你魂体有异,他的死劫还没过。我给你们弄个替身,这几天你们待在家里,不管任何事,别出门。”
男鬼点头,道谢,“有劳。”
张志国昏昏欲睡,睁大眼睛也只听到了”替身”两个字。
拾参掏出柳木和替身符,之所以要让张志国和男鬼躺一起,是男鬼的替身要借助张志国身上的气,两人夫夫一体,成型的替身也能趋近逼真,达到以假乱真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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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国的替身和张发根相处得还不错。
拾参才放心的回家。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回想这一路,也没找出是哪里不对劲。
晚上睡觉前,王春梅还惦记着古赋声,“儿子,小声这一天都没回家吃饭,上哪去了?哪天回来?”
古赋声在灵植园。
拾参看眼朝灵植园方向涌入的灵气,“最迟后天。”
古赋声突破练气一层,有足够的灵气,便不会有凶险。
拾参睡熟后,从万丈深渊处藏在他身体里的一缕魔气钻了出来,在房间里循环一周,定定的盯着熟睡的拾参。
哗!
何罗鱼受惊,鱼尾甩出水花。
魔气朝鱼缸席卷过去,鱼缸瞬间被黑雾裹住,何罗鱼似被掐住了鱼脖子提溜起来,何罗鱼朝魔气喷了口水,鱼珠子翻白。
魔气嫌弃的将它扔回鱼缸里,何罗鱼翻肚飘在水面上装死。
床上的拾参踢了踢被子,张大嘴呼吸。
魔气原本已经从窗户上钻了出去,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又晃了回来,重新钻回了拾参的身上。
拾参皱着眉睁开眼睛,抽抽鼻子,嘟囔,“……魔气?”
他翻身而起。
何罗鱼哗啦翻身,朝着拾参拍打鱼尾巴。
拾参看向何罗鱼,下床走过去,将何罗鱼拎出来,“怎么回事?”
何罗鱼急切的摆弄着鱼尾,鱼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身上。拾参没看明白,房间里的魔气若有似无,他还当是和男鬼打架的那缕魔气。
拾参将储物袋里的魔气放出来,房间里那丁点若有似无的味道和这缕魔气气味相似,拾参将它塞回储物袋。
“……还是得找男鬼搞清楚魔气从哪冒出来的。”
这魔气居然在厉鬼身上,而老阎那找不到魔气源头,或许还真只有男鬼清楚它的来头。
隔天一早,村里闹哄哄的。
张发根的家塌了一半。
王春梅拿着围裙拍打身上的尘土,“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一个晚上把房子拆了一半。张发根也厉害着,有人拆他家的房,他也能睡得着!大早上起来才发现房子被拆了!张翠芬回来,我看啊,张发根的耳朵都得被她拧下来……”
拾参,“……”
他去张发根家。
张发根的家比他家里宽敞,多了两个房间!塌掉的就是就是两个房间!
张发根蹲在院子里,愁的脑袋上长了白发。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除了在嘀咕着这事儿诡异外,也在劝张发根想开点,就是运道差了。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上的事,我也没听到动静。”
“可不是,都是邻居。按理说屋子塌了这么大的事,总能有个大动静的啊!刚村长不也说了,他晚上起夜,也没听到有动静啊!你们说这事是不是邪门……”
“都少说两句吧!就这么会功夫,村长的头发都白了一半!咱们也别站着,都搭把手,帮忙挑拣挑拣弄好这屋子……”
拾参去张志国的屋里,张志国和男鬼的替身已经不在了,应是昨晚被”抓”走了。
床上的张志国还睡得香喷喷的,男鬼的状态看起来要比昨天的要许多,他和拾参说,“他们抓走了替身,这几天应该是安全的。”
等他魂体痊愈,就无惧了。
拾参知道那些盯着张志国的厉鬼会找上门,所以做了替身应付,厉鬼昨晚上门,居然没惊动他,这令他费解。
男鬼解释,“他们自有手段能瞒得过天道,更何须瞒着你!”
拾参哦了声,回到院子,蹲在张发根身边,“叔,你房子塌了,要盖砖房吗?”
张发根原本是一副魂不守舍又咬牙切齿交织着的情绪,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缺德的能在大晚上拆他的房子,他是村长,虽然做的没有让每家每户都对他满意,但他也能指天发誓,他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能这样对他呢……
他想不明白,又气又疼更多的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