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子,“……”狗哥他疯了?他们干偷这一行的,哪次不是偷偷摸摸,惊动了人,对他们是大忌!
他跟着狗哥七年了,这也是狗哥头一回犯大忌。
小二子拦住狗哥的手,“狗哥不能冲动,把人惊动了,我们没好果子吃。”
狗哥脸色狰狞,“挡老子的财路的,来一个老子捅一个!”
小二子被他的样子吓到,他被狗哥推了把后背撞在墙上,下一秒,脸上喷了股腥味的热流。
小二子瞳孔狰大,整个人都哆嗦了下。
一只手掌鲜血淋漓的砸在地上。
“砍,砍……”
狗哥盯着门锁,挥舞着大刀胡乱砍,他的左手被砍断,手腕处喷出的血如水流,但狗哥像是没有痛觉,狰狞的笑着。
“砍掉门锁,钱就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疯、疯了!
小二子咽着口水,两腿发软,扑通跪在地上。
膝盖旁,就是狗哥砍掉的左手手掌,血腥味浓到他的胃翻涌。小二子身下一湿,尿了!
他趴着往外爬。
跑,一定要跑掉……
两个影子在透顶冒出来,小二子往前爬的动作顿住,额头上的汗珠滴到手背上,闭上眼睛,求神拜佛,“没看见,没看见!菩萨保佑我什么都没看见。”
拾参问古赋声,“做贼都这么怂?”
古赋声摇头,这四个人只能算是小贼,估计没见过什么世面,才会这样怂。
小二子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两个人,他一口气吐出,趴在地上有种从鬼手里捡回一条命的感觉。
“不是鬼……”
拾参脸色难看,“你他娘的在我门前撒尿!!!”
这小子估计憋了一晚上,尿味又骚又浓,拾参整张脸都黑成锅底,小二子心虚,他是来做贼的,刚刚以为碰到鬼被吓尿,现在被抓到,他得给自己想好理由,听到拾参的话,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讨好道,“我没憋住我的错!我一定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我保证闻不到一点尿骚味!”
没等拾参说话,小二子蹭的站起来,但他抬出去的脚步,在看到地上血淋淋的手掌时,胆怯了。
狗哥仍然挥着大刀,胡乱砍。
他的脚边,是一滩血水。
小二子的腿软的颤抖。
之前被喷在脸上的热血凝固成了血块,像是长了浓疮疙瘩,小二子两眼发直。
“狗,狗哥……”
现在他进退两难。
他狗哥明显是疯了,但他……还得擦尿……
拾参嫌弃,在他房门口撒尿就算了,还砍手,弄得一地的血、尿。拾参额头上的青筋一跳跳的,咬牙,“就你们这破玩意,还跑来偷钱呢?”
古赋声赞同。
这智商和怂样,估计是小偷界里垫底的。
小二子,“……”
他,挺委屈的!
他们干偷的,也有自己的忌讳!像他们四个为什么能凑到一起?不就是重活脏活不想干,又天天做梦发大财的?别看他们四个有胆子,那也得看哪一方面,他们就是怕鬼……
当然,今天是被这六万多给刺激狠了,明明觉得这院子邪门,还是大着胆子干了。
结果他狗哥疯了。
周柳勤赶来拾参家,他是来勾狗哥的魂的,这人身上背着两条人命,今晚是来偿命的。
死法:断手血流尽而死!
还没到狗哥的死亡时间。
周柳勤和拾参聊天,“他本名吴大崔,十几岁染上了赌隐,勾搭了个寡妇,十八岁的时候,从寡妇那要钱,错手将寡妇打死了。两年前他在县里一家偷钱,被女主人发现,又把女人杀了。在县里混不下去,就藏回来了附近的村里。”
古赋声冷眼,“既然他杀了人,你们不管?”
周柳勤摊手,“他没死就是阳间事,我们不能插手。要说也是这小子运气好,这几年你们阳间风气乱,给他钻了空子……”
古赋声沉默。
破四旧后,风气乱,是不争的事实。
拾参可没兴趣知道吴大崔的事,吴大崔之所以会突然发疯,是他房间有聚阴阵,被吴大崔害死的那个寡妇,她的一魂一魄还跟着吴大崔身上,有聚阴阵,让寡妇的这一魂一魄醒了意识,她为报仇作的怪。
就是把他的房门口给弄脏了。
拾参很不高兴。
周柳勤也看到寡妇的一魂一魄,他没理会。他查了下生死簿,这寡妇的其他魂魄已转世为人,只可惜是个小傻子了。吴大崔害了她一条命,又害得她来世是个魂魄不全的傻子,因果相报,要吴大崔一条命,算是便宜他了。
吴大崔的手滴不出血来,彭的倒在地上,大刀插在他的脸侧,寒光倒映着他到死都是狰狞兴奋到不正常的脸色。
吴大崔的魂魄从身体里被勾出来,寡妇的一魂一魄看见周柳勤,本能的逃跑。周柳勤将它勾回来,“你跑什么?我到想把你勾回地府,但没你的名额。”
阴魂茫然。
周柳勤指着吴大崔流地上的血,“做事要有始有终!你弄脏的,得负责把地板弄干净!还有,你的魂魄已经转世,我给你指条明路,我兄弟拾参,是厉害大师,你诚心求他,许能给你一线生机。”
吴大崔的魂魄呆了一会,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还是被寡妇害死的,他一脸凶样,要把寡妇弄死。
他怎么都没想到,就为了六万块钱,这一趟把命给丢了。
周柳勤句着他的魂,让他老实点,和拾参打过招呼,急匆匆走了。
寡妇听了周柳勤的话,将吴大崔的身体和断了的那只手弄到院子,把地上的血弄干净,这是吴大崔的身上的血,原本它是连碰上都嫌恶心的。拾参看她善后做得不错,也看在周柳勤的份上,答应找到她现世,帮它还魂魄。
寡妇感激万分。
小二子,“……”
从他狗哥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到身体和那只断手凭空飞出去,他就瘫软在地上,胸腔胀痛到不敢呼吸。
**
家里进贼了。
死人了。
王春梅从梦里惊醒,匆忙穿上外衣,下床的时候两腿软了下,大腿哆嗦着,走路的姿势略微奇怪。
“真有不开眼的贼敢来我家偷钱。”
王春梅走在房门口,就开始破口大骂。家里人除了徐天逸和吴小四,其他人在院子里。
将三个贼和一具尸体围在中间。
小二子是被吓得灵魂能出窍,另外两个喝了鬼酒,也是满脸丧晦气,三人的状态非常糟糕。他们背靠背的坐着,瑟瑟发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趟是彻底折了。
王春梅手里拿着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站在拾参身边,一双眼死死盯着三个人,咬牙,“就是这三孙子来咱们家偷钱的?”
拾参点头。
徐老头说这事儿就交给他五个孙辈处理,王春梅哪里肯,“要报公安,也得让老娘打一顿,老娘心里才能舒坦。”
她看向躺着的那具身体,“参儿,这玩意不是你打死的吧?”
拾参还郁闷呢,他原本是打算教训吴大崔的,不过被阴魂抢了先,“不是。”
王春梅呸了声,“便宜他了。”她也不怕家里死了人,她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怕什么?死在她家里,准是阉脏玩意没良心的人!
骂完人王春梅凑到拾参身边小声的问,“儿子,他真是自己死的?和咱们没关系吧?”
打死人是要赔命的。
更何况是死在家里头的人,公安来了用不着查,就能给他们家扣顶帽子下来。
拾参笑笑,“和我没关系。”
王春梅松了口气,“那就成!”转头对着三个贼黑了脸,“大男人有手有脚,去干偷鸡摸狗的事,你们祖宗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也不怕他们从棺材缝里跳出来找你们算账……”
三个贼,“……”
……祖宗有灵的话,赶紧来把他们带走吧!这群人……简、简直不是人,太凶残了!比他们做贼的还没人性……
徐家五兄弟四点多开着车,将三个贼一具尸体带走了。
王春梅拉着拾参去后院,将礼簿拿给他,“中午你喝醉了娘也没喊你,这是礼簿,你拿好。收的礼都放在这,你大伯都点过数,娘请的村里那些人随的礼,娘收着,其他的你都收起来,你大伯说都是值钱的东西。娘就知道家里的钱得遭人惦记上,这是一晚上都不忍就偷上门来了啊!这事儿准是村里那群见不得咱们家好的人传出去的,什么玩意儿……”
拾参拿了一万给王春梅,剩下的钱和东西都收了起来。
王春梅拿着一万块大团结,扶着屋门的时候,大腿内侧还颤着!又激动又发愁,这一大捆大团结,她得藏哪儿?
第196章 真言符好用
一大早。
好几个男人扛着锄头,从拾参家院门前走过。
院门关着。
一起走的男人相互嘀咕,王春梅真是发了大财了,听说是一桌子的大团结啊!张发根能盖得起砖房,指定是和王春梅借的钱……
“你们说,我去和王春梅借两千,她能不能借?”
“你脸大!和她非亲非故,能借你钱?昨晚没睡醒呢吧!”
“有亲就能借?参儿爷奶不亲?他堂爷堂叔不亲?你看王春梅能借钱给他们吗?嘿!我估摸着村里不少人都在看拾家的笑话吧?当初把王春梅母子赶出去,没想过王春梅能翻身做个有钱人?”
“我的乖乖!我要是有那一桌大团结,死了也瞑目了!还别说我都替拾老头两口子心疼!这钱,是和他们扯不着边了。”
“张赖头!后悔了没有!你要把王春梅给睡了,那一桌的大团结就是你的了。”
“兄弟几个让你把王春梅娶到手,你就是不顶事……”
“去去去!少他娘的拿我来说事!是我不想和王春梅好吗?是人压根就看不上我!”张赖头没好气,将这群不嫌事大的人怼回去,“王春梅现在有男人了,都留点嘴德,什么尿话都往外说,惹人嫌。”
几个男人看他急了,哈哈笑。
“平日里就你说的荤话最多……”
拾起真突然问,“拾家漏财,没人偷上门吗?”
他走在最后面,插话又突兀,几个男人愣了下,“大早上,没听说拾家进了贼啊!”
“诶,哪个贼想不开,敢去拾家偷钱?不说参小子厉害着?”
“起真,你听谁说拾家进贼了?那可是一桌大团结啊!被偷了没有?”
张赖头盯着拾起真,他们都没听说这事,拾起真是哪里听来的。拾起真的脸色不太自然,扯了扯笑,“我没听说!就是怕有些心眼黑的人,知道王春梅家里有钱,晚上跑去做贼。”
男人们小声的笑说,“你们问咱们村的人,只要脑子没病的,谁敢去偷王春梅的钱?先不说他男人是什么人,参小子你们敢惹上吗?我老娘和婆娘都找参小子算过命,是十足十的准!现在我老娘和婆娘对参小子都是毕恭毕敬的!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王春梅办酒,二十几个菜,十几个都是硬菜,去吃酒席的人都是肚圆回来的,中午晚上两顿,剩下的菜,也让几个婆娘打包回家了,王春梅是一点剩下都没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