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国最神秘也最恐怖的一座监狱。进了这里的人,管你是龙是虎,先给你扒掉几层皮再说!
曾经那些叱咤风云的国家级干部,进了这里就没有一个全须全尾地出去过,身上犯了什么事全给你查得一清二楚,然后判死刑的判死刑,判无期的判无期,谁来捞人都没用!
滕伟只是一介富商,绝非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座监狱。
“你到底干了什么?快说啊!你想毁了腾家吗?”绝望之下,滕伟只能对儿子宣泄怒气。
若不是双手被拷住,他都恨不得把儿子揪过来暴打一顿。
滕轩何曾受过这种惊吓,立刻就招供了自己为什么会用红隼这个账号监视庄理。
“……我讨厌庄理,所以就设了这个局。他若是丢了脸,以后就不会再回腾家,我只是想把他赶出去,最好连他妈一起赶走。”滕轩隐瞒了自己最为险恶的用心,只供出了一部分事实。
然而很不幸,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上连着一台测谎仪。
“你撒谎!”国安部的特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我没有撒谎。”滕轩连忙摇头。
测谎仪适时发出尖锐的嘶鸣。
“过不了测谎环节,你会在审讯室里待一辈子。我们现在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监视并陷害庄理?这些事都是谁指使你的?”
问完这句话,特工看向滕伟,语气更为严厉地呵斥:“你们腾家与境外势力到底有没有牵扯?”
听见“境外势力”四个字,滕伟终于意识到国安部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合着他们以为腾家是国外势力安插在华国的间谍?!
完了!滕伟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两个血红的大字,强撑着的一口气立刻泄得一干二净。
没有哪一个公司被国家怀疑与境外势力有牵扯还能安安生生经营下去。国家想要打击一个卖国企业简直太容易,断了贷款,断了货源,断了销售渠道,不出一个月该公司就得破产!
但问题是,这一切与庄理有什么关系?儿子只是黑了庄理的账号,跟他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已,怎么就扯上卖国了?
滕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
就在这时,负责审讯他们的官员接到一个电话,离开了几分钟,回来之后阴沉的脸色竟然染上了几分红光。
他的属下朝他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然后眼睛就都亮了起来。
中央科学院的数十名华国最顶尖的科学家已经给出肯定的结论庄理的升维理论确确实实是真的!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的全新算法将改变华国,继而改变世界!
在此基础上,国家领导人亲自打来电话,要求把庄理的安全级别提升至最高,而且今天晚上就开始筹建专属于庄理的实验室。
从今以后,整个国安部都必须为庄理的安全负责。
也因此,几名特工对待腾家父子的态度变得更冷酷,更严厉。
“不交代就在这里住下吧,外界不会有人在意你们的失踪。”几名特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被拷在椅子上的滕伟狠狠朝身旁的儿子撞去,声嘶力竭地怒吼:“你快说呀!你想死在这里吗?啊?”
滕轩原以为游戏终止,所有噩梦都将成为过去,却没料自己会陷入另外一个更为恐怖的噩梦。他根本没有办法把庄理与国安部联系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他的双眼总是能洞悉世间一切因果,然后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拨弄蝴蝶的翅膀,引发自己想要引发的风暴,毁灭自己想要毁灭的敌人。
然而这份超然于物外的强大能力却屡屡在庄理身上失效。
他看不透庄理的深浅,也摸不透庄理的路数,更没料到自己一脚踩在庄理身上,却踏了一个空,骤然落入万丈深渊。
眼看着平日里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父亲因为绝望而变得癫狂。滕轩捂住脸,哽咽着嘶喊:“我招,我现在就招!我不是想赶走庄理,我想彻底毁了他,然后逼他自杀!”
审讯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原本就对滕轩充满偏见的几位特工此时全都逼视着他,目光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那是猛兽遇见猎物才会显现的神情。
很明显,他们因为这句话已经完全把滕轩当成了敌人。
这一次,测谎仪没有发出警示,滕轩说的话都是真的。
滕伟不敢置信地看向儿子。
几名特工开始深入挖掘背后的真相:“你为什么要逼庄理自杀?是谁指使你的?”
“没有谁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他不姓腾,他不配住在腾家。我一看见他就烦,想要让他永远消失。所以我通过网络监控他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他的弱点。那个恋爱打赌游戏是我策划的,我最终的目的是想逼他自杀。”
滕轩抽泣几声,再次强调:“我没有叛国,我只是想毁了庄理而已。但是我没能成功,庄理很厉害,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不算犯罪吧?他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说到这里,滕轩抬头看向几名特工,涕泪交错的脸上浮现希冀的神色。
测谎仪还是没响,他说的这些话也是真的。
几名特工面面相觑,只觉得大开眼界。
就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和嫉妒,这个孩子竟然能设计出这么恶毒的一个计策!
如果庄理没被他刺激地爆发,而是像以往那样默默忍受下来,然后中了黄等人的圈套,那华国岂不是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一名科学家?
这样算的话,滕轩其实犯了重罪!
几名特工互相打了个眼色,继而鱼贯走出审讯室,去找上级汇报情况。
这些人离开之后,滕伟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脸色一片铁青。
好不容易从暴怒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他深深凝视儿子,不敢置信地低语:“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早就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腾家是属于你的,谁都夺不走。我结扎了,不会跟你庄阿姨生孩子,你在担心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毁了庄理?他招你惹你了吗?”
滕轩低下头,在父亲地质问中大颗大颗掉泪,竟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毁了庄理。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个人必须除掉。
“在国家那里挂了号,我们腾家这次好不了了!”滕伟仰头看向天花板,无奈又无助地叹息。
庄理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国家对他的事如此重视?这个疑惑始终萦绕在滕伟心中,却不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