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理仔细想了想,解释道:“不是机械战士,更确切地说是钢铁中包裹着血肉,血肉中包裹着钢铁,能存活几百年也不会衰老的超级种族。”
众研究员:“……”这可比机械战士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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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之后,庄理受邀去参加司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他到的时候,司家已是一片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前来参宴的都是有名有号的大人物,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畅饮,或十几人围成一桌谈笑风生,鬓发如云的佳人端着酒杯婀娜多姿地游走,西装革履的绅士夹着香烟坐在角落小憩,场内场外一派奢华浮糜。
司冥拉着小卷毛的手,穿过散发着馥郁香气的客厅,走上挂着水晶灯的旋转楼梯,寻找一个私.密的空间。
有人看见了他们,却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未上前搭话。
这位司大少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从来不参加应酬,活得像个透明人。
倒是修兆阗常常把他那个私生子带出来参加宴会,介绍给有头有脸的长辈认识,仿佛在为对方铺路。司老爷子还没死,他就敢翻了司家的天,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这下好了,司老爷子彻底被他惹怒,前一阵儿收回了他手中所有的产业,连带修家的那栋豪华别墅都给挂上了“出售”的牌子,变相地把人赶走。
如今的修兆阗哪里还是曾经那个呼风唤雨的修总,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破落户而已。
修家说的好听是B市的顶级豪门之一,说的不好听却只是司夫人带过去的嫁妆。修兆阗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怎么好意思在司老爷子的眼皮底下养情妇和私生子?真是脑子进水了。
想到这里,宾客们不禁在心里暗笑一声,看向站在角落的修兆阗和修钺,目中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嘲讽。
修家父子举起酒杯浅笑回敬,心里却压抑着愤怒和难堪。
修钺盯着缓缓走上二楼的司冥和庄理,眸色暗了暗,对父亲说道:“爸,我去一下洗手间。”
“快点回来,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你外公。”修兆阗叮嘱道。
“好。”修钺笑着点头。
父子俩毫不见外地把司老爷子称作外公,表面上看是礼数周到,实则早已把司家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修钺前脚刚走,司老爷子后脚就出来了,身边陪着的还是钟星云,完全看不见司冥的身影。
众人早就习惯了司冥的缺席,倒也并不见怪,连忙围上去说着祝福的话。
修兆阗也大步走过去,挤开众人扶住司老爷子的另一只胳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爸,小冥的身体好点了吗?我帮他找了一个专门治疗渐冻症的医生,在米国,过几天我就带他去那边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办法延缓他发病的时间。
“听说他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那左手还能用吗?其他部位有没有病变?他的身体不能再拖了,您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国外疗养。”
听见这段话,前来贺喜的那些人全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喧闹的客厅顿时陷入寂静。
大家都知道,司老爷子的女儿是得渐冻症死的。但司冥也得了渐冻症的消息却被司老爷子彻底隐瞒下来。
是以,外界全都以为未来的修、司两家注定是属于司冥的,修兆阗不过是个代管者,很快会被司老爷子踢出局。
也因此,真正看得起修兆阗的人其实没几个,大家对他的尊重和敬畏只是出于他司家女婿的身份。
前些日子他被司老爷子收回产业,赶出家门,大家没少看他的笑话,还有人趁机落井下石。
然而此时此刻,听说了司冥罹患渐冻症的消息,众人对修兆阗的看法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难怪他敢把私生子接回来,难怪他和情妇同居,司老爷子什么话都没说,却原来司冥快不行了啊!
这样的话,修家和司家将来不就是修兆阗的囊中物了吗?
众人凝滞了一瞬才又笑嘻嘻地恭贺司老爷子大寿,转过身却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原本对修兆阗极为冷淡的那些人这会儿已经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端着酒杯陆陆续续走过来与他攀谈。
从最不受欢迎的丑角到万众瞩目的明星,修兆阗只花了一句话的功夫。他踩着司冥上位又如何?司老爷子若是不想外孙下半辈子无依无靠地死在病床上,就必须给他这个脸面。
“爸,您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修兆阗夺走了司老爷子手里的红酒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行使着主人的权力。
钟星云气得额头直冒青筋。
司老爷子却只是眸色微微一暗就恢复了淡然的笑容。
“劳你操心了。”他状似亲昵地拍了拍修兆阗的手背。
修兆阗胳膊一颤,竟差点把老人枯瘦而又冰冷的手甩出去。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差点以为自己被毒蛇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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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司冥把小卷毛带到自己卧室,门都来不及关就把人摁在床上亲。
“你慢点。”庄理把人推开,指了指三米开外的地方,“你给我站那儿去。”
司冥喘着粗气爬起来,站到三米外,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小卷毛。
见他如此听话,庄理满意地笑了,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取出一个银色金属盒,吩咐道:“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你乖乖站着别动,我给你穿戴。”
司冥立正站好,小声说道:“我不动,你要给我穿什么?”
庄理没答话,默默把指甲盖大小而且薄如蝉翼的两张电极片贴在司冥左右两边的太阳穴,然后把一只肉色的,用尼龙材质做成的袖筒套在司冥已完全失去知觉的右手上。
尼龙袖筒具有极大的弹性,很快就与司冥的皮肤紧紧贴合,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那是一层布料。
做好准备工作,庄理慢慢退开两步,笑着说道:“我已经满十八岁了,这个你知道吧?”
“我知道。”司冥的嗓音立刻变得沙哑,不知想起什么,两只耳朵红彤彤的。
脑袋两侧的电极片和那只奇怪的袖筒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上次月考你全部及格了,我说过要给你奖励,你还记得吧?”庄理继续追问。
“记得。”司冥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那好。”庄理慢慢后退,坐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伸出纤细的左手,嗓音轻缓地说道:“现在,请你把你的右手伸出来,握住我的手。如果你成功了,我保证你今天晚上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司冥灼热的目光迅速冷却,脸上的惊喜全部化作了沮丧。
“你知道的,我的右手没有知觉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想找个借口拒绝我?”他垂下头,掩饰自己因为难堪而泛出潮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