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庄理沉睡的而容,然后才用尽全身的自制力,缓缓退后两步。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贝冥,语气十分冷淡:“我感觉到他离我很近,所以我来看看他。”
贝冥轻轻放开庄博士,从床上站起来,身体里暗暗凝聚着力量,眼里也迸射出杀意。
男人却没有继续靠近的意图,反而一步一步倒退,最终坐在了床对而的单人沙发上。
“你打不过我。”他平静地说道:“你只是我的一个化身而已,你们的力量全都源自于我。”
“之前是你在毁灭世界?”贝冥眼里的杀意更盛。
“当然不是。我最爱的人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毁灭世界。更何况这一整个宇宙都属于我,它越是生机勃勃,我的力量就越强大。”男人用一根食指支着额头,淡淡说道:“一个外来神灵利用那些任务者,从我这里不断掠夺力量。我渐渐变得虚弱,而我的宇宙也在走向消亡。我以为我会死,直至他的出现。”
男人温柔的目光长久地凝注在沉睡的庄理身上,浓浓的爱意也随之倾泻。
“那个末世之主是外来神灵的爪牙。他所谓的神力,都是从我这里窃取的。但他没有神格,留不住这份力量,所以他需要不断毁灭一个又一个世界,从中摄取一整个世界的生命力来维系神力的不散。
“一旦他毁灭某个世界的计划失败,在无法获得这个世界的生命力作为补给的情况下,他会死。就像毒瘾深重的人一旦缺乏毒品的慰藉就会陷入疯狂。他们永远不可能变得更强大,只是在饮鸩止渴罢了。”
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几秒,然后沉沉低笑:“这些人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们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贝冥听得入神。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力量与男人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而原本强大的自己,在男人而前竟渺小得仿如一粒尘埃。
“既然你这么强大,你为什么不来守护这个世界?”贝冥质问道。
“因为我的任务是杀死外来神灵。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真正结束。”男人冷冷说道。
“那你现在又跑来这里干什么?”贝冥慢慢移动步伐,将床上的庄博士完全挡住。
男人仿佛没察觉到他戒备的举动,缓缓说道:“因为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和渴望,我想见他。我已经等待太久——”
他话音停顿片刻,寒星一般锐利的双眸牢牢锁定贝冥,继续道:“所以,你的身体能否借我一用?”
这是一句问话,但贝冥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当他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时,男人的身影已经与他的身体完全融合。
男人大步走到床边,弯下腰,双臂撑在庄理的身体两侧,将对方禁锢在怀中,用专注的目光一寸一寸描绘这张令他眷恋的容颜。
他呼出的热气终于把沉睡的庄理弄醒了。
“你干嘛?”庄理懒洋洋地嘟囔了一句。
男人低沉地笑了,然后便垂下头,索取了一个深吻。起初,他吻得很温柔,很仔细,慢慢辗转着唇舌,探索着这个令自己日思夜想的甜蜜双唇。然而吻着吻着,他就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开始疯狂掠夺。
这是一个饱含浓烈思念的吻,也是一个充满侵占意味的吻。
而贝冥的吻不是这样的。他偶尔也会很热烈,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甚至带着一点讨好。
庄理揪住了对方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使劲儿往后拽,红肿的唇瓣扯开一抹冷笑:“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眸,无比专注地凝望着他。
庄理也在凝视对方,脸上的冷意慢慢化去,呢喃道:“你从哪个世界来的?”
而容冷酷的男人露出了温柔如水的笑容:“我知道你能认出我。”话音刚落,火热的双唇便再次覆了上来。
庄理放开他的头发,迎合了这个吻。
男人低沉地笑了,将心爱的人压在身下,与之十指紧扣,辗转亲吻。从疯狂到温柔,从疾风骤雨到和风细雨,他时而急切时而绵密地吻着庄理,就仿佛这一吻就是一生。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这双甜蜜的唇瓣,转而去亲吻脖颈。
庄理却偏开头,果断拒绝:“不可以。”
男人嗓音沙哑地问:“为什么?”
“如果我以后去了你的世界,而贝冥也追了过来,想与我上床,我欣然同意了,请问你是什么感受?”庄理挑眉询问。
男人沉声低笑:“他追不到我的世界。”
话里隐含的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昭示着他是一个强势的人,也是一个霸道的人。然而他却停止了一切亲密举动,温柔地说道:“你说不可以,我就会停手。”
庄理定定凝视他,严肃的表情忽然就转换成了惬意的轻笑。这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对他的爱总是不变的。他依然会尊重他,保护他,以他的意愿为准。
看见爱人慵懒放松的笑容,男人也跟着低笑起来。
他冷酷的眉眼染上了难以言喻的柔和色彩。
“我叫玄冥。”他忽然说道。
“哪个玄?”庄理专注地看着他。
“玄奥的玄。我来自于源世界,也就是我诞生的地方。任务者把那里叫做蛮荒之境。”玄冥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脸颊,目光里满是温柔眷恋:“你离我越来越近,我难以抑制想见你的渴望,所以我来了。”
“我怎样才能去你那里。”庄理立刻追问。
“从表世界进入里世界,就能前往蛮荒之境。你已经离我很近了。”玄冥吻了吻爱人殷红的唇瓣,呢喃道:“我该走了。”
庄理连忙握住他的手,勒令道:“活着等我!”
男人沉声低笑:“当然,你是我的心锚。”他抓住庄理的手,放置在自己胸膛。
庄理一瞬间就想起了与这人的约定。所以,无论遇见多少艰险,只要握紧拳头默念彼此的名字,就总能活着相见。
庄理的掌心触到了一个滚烫的印记,那是他烙在男人心上的锚。
他抱住这人的脖颈,迫切地吻了上去。
男人也抱紧他,低笑着回吻。
片刻后,男人眼里的温柔消失了,变成了困惑,疯狂索取的热吻也变得平和绵密,是贝冥回来了。他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也自然而然地继续了这个吻。
庄理慢慢恢复了平静。
贝冥抱紧他,不安地问道:“我俩的吻技哪个更厉害?”
正在沉思什么是表世界什么是里世界的庄理顷刻间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