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魔课办公室里,玛卡将又一张羊皮纸揉作了一团,然后随手抛在了脚边。
他当然不会妥协……越是发现来不及的时候,就越是要抓紧时间想办法。要是整个霍格沃兹的师生都被逼得弃校而去,那他还有什么脸去继续和海尔波交手?
只可惜,其他什么都好说,就是数据方面容不得半点马虎。即使他能三个月不吃不喝不睡,可在没有基础数据的情况下,却连着手计算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哗啦——”
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又再次构架了一座符阵式的草图,却还是将它捏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利用符图阵的力量强行减缓陨石的坠落速度,这个设想一样是不切实际的。
“既然不可能直接承受,那么……要是想办法尽可能地提前拦截呢?”
左右一琢磨,玛卡将手头的羽毛笔蘸了蘸,便又一次埋头书写了起来。只是不多久,他就再揉掉了一张毫无意义的废纸,并忍不住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从回来起直至现在,他皱着眉头的时间太长了,眉宇间已经感受到了一阵阵的酸胀。
不过,眼下可没有功夫给他休息!
片刻后,他就再次俯身接着写写画画起来,而这一弄,就是一整个夜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窗帘的缝隙突然透进来第一缕朝阳时,玛卡才一脸疲惫地抬起了头来。
“今天放晴了?”
他扭了扭略显僵硬的脖子,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扫,却在那缕阳光照射到的地方瞥见了一张熟悉的太阳系星图。
“哦?”
蓦然间,他怔了怔,随即眼前猛地一亮。
……
这一晚上,玛卡显见是过得十分疲劳的。
可他的疲劳主要却不是没有睡觉——毕竟通宵达旦早已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他的疲劳,其实还是来自于压力。
而同样是这一夜,却还有一个人过得相当难受。
差不多就在昨天玛卡回到办公室那会儿,赫敏正躺在她那松软的床上,缩在被窝里直瞪瞪地望着窗外的夜空。
那个时间点其实外面还在下着雪,而且势头还不小。她从寝室的窗户里看出去,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但这对她来说,其实倒是没什么关系。
因为她看的不是外面的景色,而是在借着这个“遥望”的动作,不断推测着玛卡在外的行踪。
“他为什么会辞职?为什么不告而别?他究竟要去做什么?”
说实话,由于玛卡在离开前还专门陪了她们这些小伙伴一整天,这就使得她忍不住就会心生疑窦。
就好像,玛卡这一走或许便有可能不再回来了一样。
于是,左思右想之际,赫敏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不平静。
她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个身,脑海却满是再也见不到玛卡的想象,最后甚至连闭上眼睛假寐都做不到,就更别提设法入睡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赫敏猛然掀开了温暖的被子,心神不定地摸黑穿好了衣服。
而当她打开寝室的门去到了公共休息室时,那份无人的死寂使她根本不想在这里停留,所以她干脆就悄悄走到了门洞外的走廊里。
画像的胖夫人仍在打着瞌睡,赫敏的外出,并没有吵醒她。
总感觉心静不下来的赫敏,实际上很想就这么偷偷离开霍格沃兹,去外面的世界寻找玛卡的踪迹。
可理智告诉她,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胡闹。
因此,再没有什么好主意的赫敏,便在黑暗的走廊里默默地散起了步来。
兴许她这种行为还没法儿形容成是“散步”,因为散步至少还通常都是存有某些目的性的。而她这钻在没什么光亮的地方一个劲儿地埋头前行,实则跟一只瞎窜的老鼠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就当她纯属偶然地路过一个窗洞口的时候,城堡另一头的天塔塔顶上倏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谁?”
赫敏下意识地轻扶窗台,透过迷蒙的雪帘往那边望去。没有月亮的黑夜,让所有事物都好似浸润在了墨水一般,连轮廓都根本看不真切。
只是出于对霍格沃兹的经年熟悉,她还是能肯定,应该是有什么人在那里。
正为这一夜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的赫敏不再迟疑,转过身便往天塔的方向走去。
但是她却并不知道,其实刚才只需要再往前拐个弯,就能从另一边的窗口望见某一扇灯火通明的窗户……
不多久,赫敏沿着走廊匆匆拐到了主堡通往天塔的外廊。
要想从城堡内抵达天塔,就必须经过这么一条连接塔楼和主堡的露天塔桥。这会儿她一来到室外,那混杂着飞雪的强风便立刻吹得她浑身都是一阵发凉。
雪花剐蹭在赫敏那温润细腻的脸颊上,就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在脸上割,令她不得不抬起袖管来挡住了自己的侧脸。
这毕竟是圣诞节的夜晚,一整年即将交替,正值凌然寒冬。
好在这桥梁并不长,她顶着高空所特有的狂风匆忙小跑了几步,很快就推开对面塔楼的门扉,一头扎进了无风的室内。
在忙不迭地关上门之后,她才背靠着仍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大门轻舒了几口气——现在她已经在考虑,自己到底还该不该去天塔塔顶的平台上溜达了!
可等她回过神来往这室内就那么一瞥,满目的星光便使她突然愣了一下。
“啊!”
几秒钟后,赫敏才又不禁恍然——这不正是白天玛卡带着她们来的星空咖啡馆嘛?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位于主堡的最高层,而天塔塔顶则又是整个霍格沃兹最高的地方。两相比较,她从这里过来自然刚好就是天学的课堂了。
一般来说,平时在需要上天课的时候,大家都不会特意跑到主堡顶层再去天塔,因为几乎每一层都会有像刚才那样的外廊塔桥。
所以,这次赫敏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