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蹙着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没错,要是光看时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个混账麻瓜离开之前,也有过去美国的意思……”
“所以,在你父亲离开之后,你母亲也追去了……是吗?”玛卡继续追问道。
“追过去也是白费功夫,那家伙……根本不喜欢和魔法有关的人或者东西……”斯内普闷闷地道,“不,他什么都不太喜欢,一直都是个无趣的家伙。”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建议你去看一看那张相片。”玛卡抬起头,声音很小,却意外地坚定,“至少我看到的,是一对互相微笑着的伴侣。”
“微笑?”
斯内普的手稍稍握紧,可又像是发觉了自己的心绪一般,立即松了开来。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他笑过。”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后豁然一转身,大步地往坩埚方向走去。那走路的姿势一如往日那般风风火火,大有一种将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的势头。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步伐,已经没有了平时如丈量过似的精确。
玛卡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不仅是因为他明白,他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斯内普自己会如何选择了。
无论如何,至少玛卡是知道的——哪怕只有一个亲人,也要比一个都没有好得多。
在那之后,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随着时间缓慢地流逝,坩埚里的“咕嘟咕嘟”声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麦克莱恩,把它喝了吧……麦克莱恩?”
当斯内普叫到第三遍的时候,玛卡的眼珠子动了动,就像是才刚听见一般。
“唔……”他沙哑地道,“扶……我、一把。”
“能自己吞咽吗?”斯内普将他一下拽了起来,打量着他道。
“没事……就是、躺得太久……身子麻了……而已。”
玛卡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挪动着眼珠子,可那瞳孔分明就没有任何焦点。
“这种时候就别瞎扯了。”斯内普随手将他抬起来的手挡开,接着就直接将装着药液的试管凑到了他的嘴边。
待那些药液都灌进了玛卡的嘴里之后,斯内普将试验台收拾了一下,这才利索地往魔药制备室的门口走去。
可当他走到门前时,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过来。
“等药效起作用后,就可以睡了……然后……”斯内普想了想道,“嗯,对了……我过来之前,邓布利多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邓布利多?什么话?”玛卡耷拉着眼皮轻声问道。
“他说,要送你个东西……当然,现在的话……得等你恢复了才行。”
话音未落,斯内普便不再停留,回身就离开了。
事实上,眼下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等药效渐起,玛卡感到浑身一阵发热时,他终于将时刻紧绷着的神经猛地一松,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次日午时分,玛卡从病床上醒来。他才刚一睁眼,就迷迷糊糊地瞥见床沿上正坐着一个人。
“……莱娜?”
坐在床沿上的莱娜闻言,立刻站起了身来。
“麦克莱恩先生,午安。”她静静地道。
“嗯。”
玛卡捂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正想撑起尚有些沉重的身体,却不料臂弯一软。莱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谢谢。”
莱娜轻轻摇了摇头。
“好些了吗?”她突然问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位狼人姐妹的姐姐一般不会主动发问,虽然她的行为举止都很温柔,可在与人保持距离的习惯下,大都不会像这样连续追问同一个问题。
可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嗯,其实已经没事了,只是昨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玛卡靠在枕头上,疑惑地看着她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莱妮,不希望你出事。”
果然是这样吗?
莱娜这个姐姐,把自己的心全都放在了那个疯丫头般的妹妹身上。妹妹所期望的一切,都将成为她生活的方向和动力。
“对了,提娅小姐呢?”玛卡忽然想起了昨晚和斯内普的交谈。
“提娅小姐在暖棚那边,给流液草浇水。”
“哦,又快到满月了啊……”玛卡点了点头,“那……斯内普有去找过她吗?”
“没有。”
听到莱娜的回答,玛卡不由叹了口气。
……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霍格沃兹城堡北塔楼。
占卜课的教室就在这座塔楼的最顶端,只是非要说的话,这里倒更像是一间没有窗户的阁楼。
其实,占卜课教室是有窗户的,可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总喜欢用厚厚的窗帘将窗户塞得死死的,连一丁点儿光线都透不进来。
里头的照明,基本上就全靠蜡烛。
虽说这么做的话,这间教室倒确实会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冬天也挺暖和。可要是在夏天,这里头就简直像是一个大烤炉。
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间,哈利和罗恩坐在一块儿,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哈利的日记。
他们戏称这种日记为“做梦日记”,因为那里头全都是他们做梦的记录。这其实也算是占卜课的作业之一,只不过……又不是谁都能将每个梦都记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