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阿不福思自己端起酒杯,一口吞下了杯那冰凉芬芳的酒液,然后转身就将酒杯连带里头的冰块一块儿塞进了水池。
“……这杯酒和你这个人,我都已经记住了。该付的钱,一个铜纳特都不会少!”
在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后,他的视线在酒吧里扫了一圈,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到了最后,他才又下意识地往天花板瞥了一眼,却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自家哥哥在霍格沃兹上头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哪怕因为妹妹阿利安娜的意外身死,他这一辈子都在埋怨哥哥阿不思,可两人毕竟是亲兄弟。
现在哥哥也走了,走得和当年的那个阿不思一样洒脱而又专横独断。于是,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好像就这么一个都不剩了。
那么,他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还能指望些什么呢?
正当他不经意地思索着这些他从小就不怎么爱琢磨的“人生哲理”之时,吧台前蓦地又冒出了一个脑袋。
“……嘿,再来一杯……纯麦威士忌……加冰?”
回过神来的阿不福思面无表情地瞥了对方一眼,那正是刚才已经趴去地板上的烂醉澳洲男巫。
“你已经喝完了。”
阿不福思说着,伸手就将对方伸出来的脑袋一把给摁了回去。
就在这时,酒吧的木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披着斗篷的身影随即走了进来。阿不福思只是瞧了瞧,就一下子认出了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形本应属于何人。
果不其然,对方在冲这边稍稍点了下头之后,便径直往酒吧内侧匆匆行去。那里有一扇紧锁的门扉,后面是通向酒吧二楼的楼梯,上头的魔法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解开的。
可那道身影仅仅是在门把上触碰了一下,就轻易拧开了门扇,一闪身就消失在了被开启的门缝。
门扉被重新关闭的声响,在闹腾的酒吧里仿若海的一朵小小浪花,几乎谁都没有注意到。
阿不福思微微摇了下头,他又拿起了手边的那个酒杯,漫不经心地擦拭了起来。
“就这样吧,”他喃喃自语道,“反正也已经这么大把的年纪了,早死晚死都一样。既然如此,还不如为这些年轻人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夜的猪头酒吧,仿佛格外地喧哗。
第六百九十四章 懊恼的恩斯
“嗒……嗒……嗒……嗒……”
时值夜晚,又是阴天,就算是外面那霍格莫德村的街道也是一样的昏沉。而在这猪头酒吧二楼的走廊里,自然就更是漆黑一片了。
随着一步步往前走动,脚下老旧的木制地板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即便体重要比常人还轻一些,可踩在上头还是不可避免地响起了那令人牙酸的动静。
像这种好似随时会踏破地板的声音,难道不会惊动走廊尽头那处房间里的人吗?要知道,正是因为那里有人,他才会过来的。
只是……
就在此刻,走在廊间黑暗之的那道身影已经来到了那扇门前。却见他毫不在意地拧开了门把,房间里的灯光也随之落到了他的身上,将他大半的身形都囊括到了光明之。
到了现在才能看清,这是一个浑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色兜帽斗篷里的家伙。
紧跟着,他就迈开步子跨入了房间,顺手便将房门给关上了。
这间房间有着与破败的猪头酒吧极为强烈的统一感——地板依然是吱呀作响的、墙壁上也到处都是成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污渍,桌椅板凳、书桌、衣柜,一切都是陈旧不堪的。就连正在夜风不断飘摇的窗帘,也有着随处可见的大小窟窿和脱了线的布缝……
哦,没错!对面的窗户正大开着,外头的风正肆无忌惮地灌进房间,拼命搅动着屋子里的空气。霍格莫德村常年的风雪,让这里一年四季都好似冬天,一开窗户总能冻得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可是在这间“通风过度”的房间里,一共四个人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不,这么说其实并不太准确。因为除了刚进来的黑袍巫师之外,另外三个人或站或坐,却都保持着一个恒定不动的姿势,连眼睑都未曾眨动过一下。
然而,刚从房门口进来的黑袍人竟是没有对此表露出半分的意外,他只是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掀开了自己脑袋上的大兜帽。
只看那张作为青年人都还稍显稚嫩的脸庞就能明白,毫无疑问的,这个黑袍巫师便是玛卡了。
“嗯……就只有两个人吗?”
在这屋里除了玛卡以外,其余三人只有一个人坐在床沿上,而另外两个则分别站在了窗边与床前的位置。
而玛卡并没有往床上的巫师那边投去哪怕一个眼神,仿佛对坐在那里的家伙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是来回打量着另外的两名巫师。
可就在这时,原本坐在床沿上纹丝不动的人忽地站起了身来,默不作声地走到了玛卡的身旁。
事实上,这名看起来已经上了些年纪的男巫并不陌生。瞧那设计风格鲜明无比的管家服饰,以及那头修剪齐整的白发,不是尼可·勒梅的老管家爱德华又是谁?
但玛卡却仅仅是顺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就玛卡那“与人为善”的待人习惯来看,这一切都仿佛不在情理之。
“做得很好。”
玛卡突然说出的话语,一下子打破了屋子里的奇怪氛围。而随着他轻拍爱德华肩膀的右手忽地收回,一声不吭的老管家竟是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矮了下去,在片刻之间化为了一只外表狰狞可怖的大蜘蛛。
紧接着,那只半人高的大蜘蛛又飞快地开始缩小,随后干脆利落地顺着玛卡的衣物翻身爬进他袖管之消失了。
说来费事,实则整个过程也就十余秒钟的时间而已,那原本还在屋子里坐着的老爱德华就完全失去的踪迹,好似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但是对于玛卡来说,这本就是在计划之的事情。随手收回了用变形术伪装的异化八眼巨蛛以后,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那两个仍然一动不动的身份不明者面前。
其实不用仔细看也能明白,这两人身上的装束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均是穿着一身似曾相识的朴素袍服。只是眼下他们浑身都泛着一层灰白的色彩,倒是已然无法分辨那外袍原本的颜色了。
不过也没关系,因为玛卡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无疑便是当初在伊朗魔法界那座宫殿里,与他曾经交过手的黑袍教徒。
在当日回到霍格沃兹以后,他就已经明白那名先知老者多半会继续插足这场大赛的了,而老者最初的目标显然也会是尼可·勒梅的炼金遗产——也就是老爱德华这个表面上唯一知晓其所在的勒梅家管家。
嗯,或许在那次预言之后,其目标又多了玛卡这个所谓的“痛苦的继承者”就是了。
所以,玛卡干脆便将计就计,于赛事举办当晚弄了个假的爱德华出来,并在霍格莫德村稍稍晃悠了那么一下。
果不其然,他这一手便立马套住了两名袭击者,并且利用异化八眼巨蛛的石化能力顺利地将对方给活捉了。
“……现在就希望小八它们不会跟丢了吧,”玛卡在面前的这两名黑袍教徒身上各点了一下,将他们也缩小了尺寸,“要不然的话,就只能指望着从这两人的脑子里挖出点情报来了。”
如此想罢,他将对方二者都收了起来,这才翻身越过窗户,直接从窗口融入了外面那昏沉的夜色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