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萨尔。”泰蕾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要回来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随后,她率先走了出去。
萨尔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泰蕾莎提着自己的裙子,缓缓地消失在了山的另一头。
稍后,他擦了一下眼睛,背起包裹,转身向山里走去。
敦霍尔德。
“艹他母亲的,这群就知道给老子添乱的饭桶!”布莱克摩尔骂骂咧咧道,浑身的酒气让他看上去像个疯子,“这都是什么?!平日里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到关键的时候就全都掉链子了!”
这个时候大火已经灭了,布莱克摩尔正指挥着整理杂物,清点损失。刚刚是阿尔萨斯召唤来了一阵暴风雪,利用强大的冻气降低了温度,扑灭了大火。
此时此刻,他也正在庄园里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把发狂的畜生赶回圈里,同时收拾着各种杂物。
“必须严查,查明真凶!”布莱克摩尔发狠道,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阿尔萨斯听,“不管是哪个家伙,都要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然后一片片地切成肉片!”
“不用查了。”听到他这句话,阿尔萨斯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布莱克摩尔一愣。
“刚刚我在灭火的时候,就已经让我的仆从查明了事实。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灯,而那个东西恰好落在了柴里。”阿尔萨斯说道,“至于马棚,是晚上没有关好。”
布莱克摩尔一时间没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所以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让仆人们都先下去休息吧。”他最终下令道。
布莱克摩尔懂了,明显是不想继续纠缠这件事情,让他先压下去,等他走了再说。
“明白了。”布莱克摩尔说了一句,随后转过身大喊道,“没事了,都下去休息吧,以后一定要注意!”
阿尔萨斯能猜到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而已。不过他没有说破,只是又提醒了布莱克摩尔一句:“你最好让人再去专门检查一下牢房。”
布莱克摩尔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感叹这位王子对萨尔的重视之深时,他转过身,和一个士兵耳语了几句,随后那个士兵小跑着离开了。
阿尔萨斯见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于是就准备回去休息了。然而他转过身,就看见泰蕾莎捂着自己的胸口,正在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脸上带着惊恐,仿佛还没从恐惧里回过神来。
他微微一笑,随后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说着,他对泰蕾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泰蕾莎一阵毛骨悚然。
王子殿下……他知道是我做的?!
然而,她的这幅惊恐的表情并没有落到布莱克摩尔的眼中,却让他产生了另一种担忧。这位紧张兮兮的贵族生怕阿尔萨斯会勃然大怒,然后把他的情妇给杀了。
然而,在看到了他和泰蕾莎亲昵的姿态,以及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很明显,他已经把这件事理解成另一个意思了。
随后,之前离开的那个士兵回来了。
“报告大人,萨尔跑了!”
第一更
第144章 萨尔的前路
“什么?!”
布莱克摩尔尖声大叫道:“那个家伙居然跑了!”
眼看着布莱克摩尔的失态,阿尔萨斯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
果然如预料中的那样吗?
他转头看了一眼泰蕾莎,后者依旧处于紧张的情绪当中。
“回去睡吧。”他轻声安慰道,并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已经没事了。”
虽然对方也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的人儿,但他所能给的善良也到此为止了。毕竟严格来算,她可是放跑了未来部落首领的,联盟的罪人。
就算前世,二人也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他已没必要再为这个包庇了萨尔的女孩再做什么。
泰蕾莎犹豫了一下,发现阿尔萨斯确实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松了口气,道了一声“殿下晚安”,就离开了。
见到泰蕾莎已经离开了,阿尔萨斯走向了布莱克摩尔。
“埃德拉斯,看来你的小宠物并不是那么听你的话。”他说,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怒气。
布莱克摩尔的冷汗流了下来。
该死,白天刚在殿下面前吹了牛皮,晚上就发生了这件事情。
这下,就算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估计也会给我好多惩罚吧?
谁知,阿尔萨斯却没有提及惩罚的事情,而是这么说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无意义地后悔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马上通知希尔斯布莱德所有的收容所,让他们把所有的士兵都派出去,加大巡逻力度,务必找到他!”
“一旦发现流落在外的兽人,格杀勿论!”
“是!”布莱克摩尔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我会在这里再逗留六天。”阿尔萨斯说,“六天之内,我希望能看到那颗人头!”
“明白,殿下!”布莱克摩尔大声答应道。
某处荒野,刚刚自由了的萨尔背着自己的大包,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有思念,有迷茫,有紧张,也有期待。泰蕾莎给他的地图上标注了几个兽人收容所的位置,以及简陋地画出了一个重点的巡逻方位,并且告诫他需要避开这些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他如今前进的方向,也是一处收容所的方向。不过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选择的是最偏远的一个收容所。
他想见一见他的族人。
上一次见到他的族人还是四年前,那时候那个发狂的兽人咆哮着向他冲了过来,似乎以他为兽人之耻,因为他成了人类的奴隶。那个老兽人是不可交流的,疯狂而嗜杀的,并且才出来没有几分钟就被乱刀砍死了。
萨尔希望,他能够在收容所里见到和蔼的,能够交流的兽人。
这关系到他的身世,他希望有人能够辨认出他襁褓布上的那个白色狼头的标志,告诉他他的身世,让他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究竟应该叫什么。
不过,他能够如愿吗?
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因为从小就没有人教他兽人的语言,他只会说人类的通用语。也因为这样,四年前,他根本听不懂那个咆哮的老兽人说的是什么。
虽然他记下了每一个发音,并且倒背如流,但他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过他猜测,那应该是类似于“叛徒,你是兽人的耻辱”之类的话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更加担心了。如果他的族人不认可他怎么办?如果他们当中没有人会说?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是人类派来的奸细,想要奴役他们怎么办……
萨尔思绪万千,一时间又有些头痛。他把眼睛望向蓝天,那里飘着几朵漂亮的云彩。
已经离开敦霍尔德三天了,他日夜兼程,已经走出了少说三百余里的距离。不过他的心,却似乎留在了那里。
不知道泰蕾莎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发现。布莱克摩尔对她那么不好,会狠狠地惩罚她吗?
可她是布莱克摩尔的女人啊,他就算再愤怒,也不会太过迁怒于她吧?
还有那个会魔法的王子,他那么地冷血无情,会不会也像下令处死自己那样处死泰蕾莎呢?
泰蕾莎可不是那个王子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的拳头不由得紧紧地握了起来。
泰蕾莎,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可是,就在他思绪纷乱飘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他转过头,就看见四个骑着马的士兵过了过来。
“嘿,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一个落单的兽人!”当头的那个人兴奋地大喊道,“这个兽人一定就是萨尔,让我们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去找布莱克摩尔大人领赏!”
萨尔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如今一听到这些话,他还是心理微微一沉。
布莱克摩尔……已经开始悬赏我的脑袋了吗?
是了,反正就算抓他回去也是处死,为了什么不直接把他杀死在野外呢?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迎接的将会是漫山遍野的搜索,以及无穷无尽的追杀!
“混蛋,萨尔的脑袋是我的,别和我抢!”落在最后面的一个人顿时大声吼道,一夹马肚,整个人顿时冲了上来。
“吼吼,切尔顿,你以为你的马能够跑过我吗?”最前面的那个人怪叫一声,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冲到了萨尔的面前,手中的长矛对着萨尔的脑袋就刺了过来,“呔,绿皮,吃我一矛!”
就在这一刻,多年的训练以及在角斗场里和大型生物搏杀的经验派上了用场,萨尔几乎毫不费力地一扭身子就躲过了这一下毫无威胁的刺击,接着眼疾手快地一拳砸在了那个骑兵的胳膊上!
他虽然体型庞大,肌肉发达,但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啊!”那个士兵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肘关节一下子就被打得几乎脱了臼,握紧长矛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
长矛掉在了地上,萨尔急忙过去把它捡起来。在对付这些人的时候,他需要一个趁手的武器。
万幸,在角斗场里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练习过长矛的使用。
随后,他顺势一滚,接着三匹隆隆的战马从他的身边接连踩过。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了举起长矛攻击!
嗤——
“律律~”
长矛的刺进了马肚,随后在马的身子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内脏哗啦啦的往外流。那匹马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嘶鸣,随后整个身子倒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个骑手反应还算迅速,在落地的时候一个打滚,总算好过直接摔死的下场。
萨尔一个翻身起来,对面,三个骑兵又一次整装待发。
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三个骑兵和一个步兵,其中一个骑兵还失去了武器,断了胳膊。
不过,此时此刻,他对面前的情况已经信心十足了。如果人类的士兵只有这点水平的话,他有信心将他们全部歼灭!
毕竟他刚刚一轮交锋,就解决了两个士兵!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轻视的意味,如果洛丹伦的兵都是这个战斗力的话,当年兽人是如何被击败的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
“可恶,这个该死的兽人!”那个落马的士兵怒骂道,“快杀了他!”
萨尔瞥了他一眼,感觉他已经没了威胁。就这种体弱的人类士兵,他一个人就能打十个。不需要怀疑,在竞技场里,萨尔已经表现过这样的实力了!
起码全副武装的四个狱卒围攻他,他都能毫发无伤地将他们全部制服,而且不伤到对方!
那些狱卒可不是陪他演戏给观众看,他们可是真真切切地想要杀死他,和观众台上那些欢呼的观众一样想要杀死他!
“该死,这头兽人不好对付!”那个还在马上的士兵高喊道,“来,让我们用上一点工具来对付他!”
萨尔正疑惑他们要做什么,接着那个人就骑着马冲了上来,随后一张大网朝着他笼罩了下来。
“该死!”
萨尔咒骂一声,随后一个翻滚。然而这一下的效果并不大,起码他的上半个身子都被罩住了!
“嘿嘿,他现在任人宰割了!”
他嘿笑一声,接着提着枪就冲了上来。萨尔上半个身子都网兜罩着,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只能胡乱向着半空中抓着,希望能够抓住枪杆,阻止这一次攻击!
这一瞬间,艾泽拉斯未来几十年的局势,战歌氏族和霜狼氏族兽人,暗矛部落的巨魔,远在卡利姆多的牛头人等无数生灵的命运,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似乎是不忍这个世界那么多生灵死去,幸运之神又一次站在了萨尔的身边。凭着常年训练出来的战斗经验,他成功抓住了长枪的枪杆,并迫使它改变了方向,从他的脑袋旁边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