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袭击
深夜，山林之中。
兽人们已经睡下了，大家支起帐篷，然后酣然入眠。现在是冬天，露营郊外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受，甚至可以说极为难受。但战斗的热情支配着他们，让这些兽人无惧严寒，在荒郊野外也睡得昏天黑地。
深夜了，格罗姆却没有睡着。他现在就有些担心，担心他们的计划会失败。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这次有诈。无他，这一路进行得实在是太顺利了。这么多岗哨一个都没有发现他们，天空中也没有出现巡逻的狮鹫。尽管他知道人类也不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而是外来者，但塞拉摩毕竟是他们在这里唯一的据点啊，这种程度的防守，是不是太虚弱了？
他这么想着，但兽人们为了偷偷潜入这里付出的代价也不少，起码严寒就是他们必须面对的考验。其实兽人们是没有冬天作战的习惯的，即便是最热血好战的战歌氏族，在冬天也是老老实实地在家享受储存的猎物以及生小兽人，而不会去和其他的氏族战斗冲突。
所以一开始萨尔决定要进攻的时候，格罗姆是有些反对的，他认为这不符合传统兽人的生活习惯。但萨尔用严峻的形势说服了他，告诉他兽人们现在困难，人类那边也困难。如果他们能够率先一步战胜困难，就能够战胜人类。也知道眼下局势的格罗姆只能答应萨尔，同时亲自带着这支军队突袭人类的城市。
兽人们高昂的战斗热情是出乎格罗姆的预料的，不过这也让他松了口气，兽人们没有因为冬天作战而不满。一切似乎都正在向着顺利的方向发展，只要明天夜里奇袭塞拉摩，他们就能够把人类赶出这片大陆，让兽人真正拥有自由的土地！
可为什么，心里还有会有不安呢？
格罗姆半夜横竖睡不着，他索性站起来，走到外面，看向月亮。
他看到了一个黑点，在月亮上十分显眼。他眯起眼睛来看，然而还是看不清那是什么。
但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格罗姆忍不住，拿出了望远镜，细细地看那个黑色的小点。
他看到的，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堡垒。
“不好！”
他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那是联盟的飞天堡垒！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这一瞬间，他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人类绝对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进攻，他们就准备在这里伏击他们！
“所有人，快醒来！”
他昂起头来，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怒吼。整个营地所有的兽人都被吵醒了，他们揉着耳朵，带着不满的神情走了出来。
“撤退！”他大手一挥，下达了撤退命令，“先撤出这片森林！”
这个命令一下达，立刻场中一片骚乱。
“搞什么？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撤退？”
一个兽人站出来，不满地对着格罗姆大吼道。然而格罗姆没有和他过多解释，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单手将他提起来，血红的眸子盯着那个兽人的眼睛：“我说，撤退！”
“呜……呜……”
被掐住了脖子，那个兽人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声音。他的脸色逐渐变红，同时，他的眼神也在逐渐变得凶狠狠厉。
暗处，安兹乌尔微微一笑。
“时机到了。”
“吼！”
猛然间，被格罗姆·地狱咆哮抓着的那个兽人怒吼一声，顷刻间他的皮肤几乎都要变成纯粹的红色。格罗姆忽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他几乎无法抗衡这股力量！
那个被他抓住的兽人两手一摆，格罗姆甚至抑制不住地被他推到了一边。
“吼！”
“这……”
格罗姆后退了两步，接着他发现，那个被他掐住的兽人，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邪兽人……”
他喃喃自语，明白了什么。
“不对，我们应该已经得到了救赎，况且亚萨利克都已经死了……”
然而，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那个兽人狂吼着冲了上来，拿起自己的战斧就向格罗姆劈了过来！
格罗姆眼睛眯了起来，接着身子一侧，躲过了这一击。红光闪过，血吼已经拦腰斩断了那个邪兽人的腰部，喷洒出了大片猩红的鲜血。
沐浴在这片猩红的血液中，格罗姆呆呆无语。
“为什么……兽人又堕落了？”
“还是说……那个人类，并没有给我们清除干净，而是留下了后手？”
“可恶，该死的人类！”
他低吼一声，然而已经迟了。在他的旁边，无数猩红的眼睛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吼！”
“这……”
兽人们，已经几乎全都变成了邪兽人！
“可恶！啊——！”
暴怒的格罗姆对天发出了不甘的狂吼，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这片天忽然亮了起来，照亮了每一个兽人的身体。他们呆呆地望着天空，接着就发现，无数的火球从天而降。
是联盟的火焰魔法，格罗姆知道，那一招大概是叫“烈焰风暴”。
轰！
火球落地，很快点燃了这里的山林。尽管现在是冬天，树木的叶子很少，但也因为这样，空气极为干燥。漫天的大火很容易就点燃了这里的树木，接着，火焰开始蔓延……
格罗姆慌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人类设计好的陷阱！
“还有清醒着的吗？和我来！”
百忙之下，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和我一起，撤！”
轰！
咔嚓——
又是一颗火球落下，燃烧的树木从中间倒下。发狂的邪兽人们狂吼着，因为炽热而带来的痛苦感激怒了他们，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对着周围疯狂攻击。
兽人们陷入了自相残杀当中，这种情况下，进攻计划肯定是失败了，保存仅有的战斗力，卷土重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然而，他们走得掉吗？
在格罗姆千辛万苦，利用自己的能力聚集了一波清醒的兽人，按着原来的路线不断撤退的时候，两边的山头上，忽然射出了一片箭矢。
是人类的伏兵！
天空中，纳克萨玛斯里，阿尔萨斯看着眼下的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说，“兽人们乱了，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目前来看还是挺顺利的，但最后能取得多大的战果还不确定。”
站在他的一旁，图拉杨也赞同他的观点。目前无论是放火逼退，还是后面伏兵埋伏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兽人们进入了他们的圈套。然而图拉杨从来都不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他不相信乐观的局势，只相信最后胜利的结果。
他点了点头，随后道：“把镜头拉近一点，我们看的更仔细一点吧。”
阿尔萨斯施展魔法，将镜头拉近。图拉杨把视线看过去，随后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兽人们……在自相残杀？”
镜头里，几个兽人在自相残杀，这点确切无疑。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一个兽人还拿着斧头劈开了另一个兽人的脑袋。
“是的。”阿尔萨斯点头，“看架势确实是这样，只是……为什么呢？”
“仔细看看。”图拉杨皱起了眉头，阿尔萨斯不说话，将镜头放得更大，同时心底赞叹安兹乌尔干得漂亮。
将镜头更一步拉近后，图拉杨终于看到了原因。
“这些兽人……”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们……又堕落了？”
是的，镜头里兽人的皮肤再次变成了红色，眼睛如同燃烧着一样，和之前堕落的表现别无二致。
“看上去是这样的。”阿尔萨斯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跟着说道，“似乎就算赶跑了恶魔，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恶魔之血？”
“不可置信，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种族！”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走这一步。”阿尔萨斯叹了口气，“不必有任何怜悯了，杀光他们吧。”
“嗯，我知道。”
图拉杨点头，接着准备下达命令。可刚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
“阿尔萨斯，或许我得亲自跑一趟了。”他说道，“那个家伙……我得去亲自对付。”
“哪个？”
阿尔萨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接着就看到了一个拿着红色的斧头，不断跳来跳去，每一次都能杀死一个弓箭手的兽人。
他认得那个兽人，格罗姆·地狱咆哮。前世是他一斧子劈死了玛诺洛斯，而这一世，他一斧子劈死了亚萨利克。
反正就是个进攻性特别强的家伙。
看到那个身影，阿尔萨斯迟疑了一下，道：“图拉杨，你别下去了，我去。”
“你还要操控这个堡垒，我去。”图拉杨果断拒绝，“卡德加，送我下去。”
“库尔迪拉，你来操控纳克萨玛斯。”
阿尔萨斯转过头，喊了一声，一个死亡骑士大步走了过来。库尔迪拉恭恭敬敬地对着阿尔萨斯行了一礼，接着走过去，手上亮起了紫色的光芒，开始操控纳克萨玛斯。
阿尔萨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发动法术。紫光闪过，他已经来到了下面。
前面说过，他很期待，也很需要一场战斗来发泄一些心中的郁结。而眼下，格罗姆毫无疑问是一个很适合的对手，尽管他的肉体可能禁受不住他一剑，但他的攻击，早已有了伤害到阿尔萨斯的能力。
到达这个境界，能够吊打阿克蒙德的阿尔萨斯，能够伤到他的人真的不多了。
地面上，格罗姆正在杀戮，但他头脑无比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够沉迷于杀戮。他攻击的同时还在不停地使用兽人语高吼，吼的内容大概是“快撤退”一类的。然而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尽管兽人们都在飞快地撤退，还是有不少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看着这一切，格罗姆的心都在滴血。他的情绪逐渐失控，然而他还是在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而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金发碧眼的人。
格罗姆知道他是谁，联盟的小主阿尔萨斯，一直以来都无比针对兽人的家伙。
如果说那些给他们暗通款曲的人是联盟的温和派的话，那么阿尔萨斯，就是典型的鹰派，强硬派，激进派！
同时，他的实力还非常强大，起码格罗姆拼劲全力才能杀死的大恶魔，他随手就能杀好多！
所以，格罗姆相信，如果他死了，那么兽人的压力毫无疑问会轻松很多。甚至，如果他劫持了他……
不敢继续想太多，在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格罗姆怒吼一声，接着提着自己的战斧就冲了上去！
“啊——！”
他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哦？”
注意到格罗姆的动作，阿尔萨斯发出了一声轻咦。接着，他一个侧身，身子化作一道幻影，就躲过了格罗姆的跳斩。
他的动作要比格罗姆快太多了，况且就算不行，他还可以强行撕裂空间进行转移。格罗姆再强，也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会魔法的阿尔萨斯要对他的手段简直太多了。
不过现在阿尔萨斯不想使用魔法，他想硬碰硬，从而发泄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