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之前，你与吉安娜只是情侣的关系。但婚礼之后，你们成为了夫妻。到那个时候，你会感觉到自己身份的转变，也会因此引起思维上的转变。”
“我确实还可以再做几年，但你确实需要登上王位了。等你适应了吉安娜的丈夫这个身份，我想你就会理解，我所说的意思了。”
阿尔萨斯默然。
坦白而言，两世为人，他确实并没有当过一天丈夫与国王的身份。尽管可能被尊为所有亡灵共同的君主，艾泽拉斯的巫妖王，但他确实没有一天当过洛丹伦人民真正的国王。
他并没有坐上过那个位置，也没有真正地成为过，吉安娜真正的丈夫。
“我知道了。”他点头，“父王，你辛苦了。”
泰纳瑞斯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既然知道为父辛苦，就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吧。”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山一样高的文件。
第468章 吸血鬼家族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尔萨斯就一直留在洛丹伦了。毕竟吉安娜已经怀孕了，这段时间，他必须时时刻刻陪着她。
这是他自认为的，他应该要尽的一份义务。
他抽空回了趟卡拉波神殿，告诉伊利丹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近一段时间都无法继续突破了。伊利丹没有多问他是什么事情，只是点头，随后就暂时将他闭关的地方封锁起来，等待未来的某天，他再次回来。
他给伊利丹说的时间是一年，一年的时间，足够吉安娜完成分娩，以及分娩后最虚弱的一个月了。
然后，就是忙活婚礼的事情了。泰纳瑞斯给所有的贵族都发了邀请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巴罗夫家族的族长，阿历克斯·巴罗夫推脱身体有恙，无法来参加这次的婚礼。
甚至他们都没有派出任何人来参加这次婚礼，连他们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来。
“这个家族，真的是太过分了。”
看着巴罗夫家给自己回的书信，泰纳瑞斯显然有些愤怒，“他是在蔑视米奈希尔家族的权威，必须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行！”
这话当然是给阿尔萨斯说的，除非在自己亲生儿子面前，泰纳瑞斯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失态。
“巴罗夫家……一个人都没派来吗？”听着自己父亲的抱怨，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巴罗夫家应该没这个胆子，就算他们的实验有了很好的成果，但那又如何呢？他们难道还能和自己抗衡吗？
阿尔萨斯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展现出足够震慑他们的实力，能混到这种地步的贵族不至于这么愚蠢。
他觉得，巴罗夫家族可能真的出了一些事情。
因此，在沉吟了片刻后，他开口了：“我觉得，这家人可能出事儿了。”
“嗯？”泰纳瑞斯转过头，“为什么？”
阿尔萨斯没有继续说，巴罗夫家族进行亡灵实验的事情目前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这是一项很隐秘的实验。他没有多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亲自去一趟吧，如果真的出事儿了，也好尽早解决。燃烧军团那种级别的灾难，可不能再来一次了。”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泰纳瑞斯皱起了眉头，“如果他们有埋伏的话……”
“放心，父亲。”闻此，阿尔萨斯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不相信一个传统的贵族家族，能够和两个浮空堡垒的火力进行对抗。”
他指的是纳克萨玛斯和一周前刚刚升空的达拉然，一座是浮空堡垒，一个是魔法城市。没有任何一个王都能够承受住两座城市的同时轰炸，洛丹伦也不行。
毕竟纳克萨玛斯是阿尔萨斯亲自安置的火力。
“那……”沉吟了片刻，泰安瑞斯觉得自己儿子如果想瞒着自己做什么的话，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只能点头，道：“注意安全。”
阿尔萨斯闻言马上将一摞山一样高的文件推给泰纳瑞斯，飞一样地窜出了书房：“老爸再见！”
“这小子……”
泰纳瑞斯看着被阿尔萨斯推过来的文件，咽了口唾沫。
离开之后，他也没有耽搁时间，而是立刻亲自去了一趟巴罗夫家。传送门依旧有效，他很轻易地就进入了巴罗夫家。
“谁？！”
随着传送门的光芒闪烁，阿尔萨斯大步从传送门中走出。警戒在一旁的士兵们立刻转身，警惕地看着他。阿尔萨斯摆了摆手：“不要慌，是我。”
顿了一下，他扫视了一圈：“巴罗夫公爵呢？”
“巴罗夫公爵身体不适，不方便会客。”当头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打扮的人警惕地看着阿尔萨斯，“王子殿下请回吧。”
“他没说我是例外吗？”阿尔萨斯挑了挑眉毛，“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拯救你们家族的人了。”
那个卫队长看上去还要阻拦，可这个时候，后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十分抱歉。”
他立刻后退了两步，所有的卫兵都让开了一条路。接着，一个穿着黑色低胸礼装的女子走了过来，带着许多的女仆，向着阿尔萨斯缓缓行了一礼。
是伊露希亚。
看着眼前肌肤若雪的伊露希亚，阿尔萨斯却皱起了眉头。他点了点头，接着快步走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伊露希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但力气不够，没有挣脱。周围的士兵们也紧张了起来，举起武器似乎随时准备攻击，可旁边的女仆长喝退了他们，他们也只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阿尔萨斯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解析”。随后，他就这样一直抓着伊露希亚的手，没有松开。伊露希亚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如果挣开的话，可能会引得这位王子殿下不开心。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有想法……
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体……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而这时，阿尔萨斯看向了她。
“你们还真是大胆啊。”他笑了，“我本来以为，吸血鬼家族只是一个无聊的设想罢了。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
“幸亏你们还算聪明，还留着一手。不然的话，你们现在怕是已经全家都没了。”
伊露希亚低下了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殿下教训的是。”
是的，正如之前阿尔萨斯预想的那样，再知道转化为“血族”之后，可以延续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寿命，巴罗夫家族的人忍不住诱惑，对自己进行了转化实验。可惜实验毕竟还没有完全成功，所以他们除了一些差错。
“为什么不通知你的老师？”阿尔萨斯问道，伊露希亚的老师就是克尔苏加德，不过克尔苏加德现在在达拉然，很显然，克尔苏加德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然的话，他早就和自己说了。
“我怕老师不同意这项实验。”伊露希亚低着头，道，“并且我们觉得，我们已经足够……”
“但很显然，你的亡灵法术还没有到家。”阿尔萨斯评判道，“带我过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你家究竟崩坏到什么程度了。”
伊露希亚施了一礼，接着转身，亲自带着阿尔萨斯向城堡里走去。
第469章 解决与隐患
巴罗夫家的城堡似乎比之前更阴森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而阿尔萨斯则可以感觉到，这里几乎成了亡灵的乐园。
按照这种程度的死灵气息，他估计着，巴罗夫家恐怕至少有一半的成员，已经将自己转化成了亡灵。这甚至包括他前面的伊露希亚，尽管还保持着人类的外形，但她的体内其实一直在慢慢地死去。
终于，在伊露希亚的带领下，阿尔萨斯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还没有打开门，阿尔萨斯那敏锐的感知就已经感觉到了，从门内传来的死亡的气息，以及压抑着的，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疯狂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无论是谁，在得知自己正在慢慢死去——还是因为自己作死才慢慢死去的时候，都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更何况这种转化本来就对灵魂有影响，别的不说，他们对鲜血的渴望就是第一个无法避免的改变了。
而巴罗夫家就算在势力庞大，也不可能真的给他们的家主养一批血奴——这有悖现在的社会秩序，被外人知道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因此对于那些已经被转化了，而且已经开始爆发血瘾的族人，他们只能选择了囚禁。
阿尔萨斯示意伊露希亚打开门，伊露希亚犹豫了一下，双手合十，对着门念了个咒语。
仿佛有什么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阿尔萨斯走了进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伊露希亚已经陷入疯狂的母亲。
和三年前，他上一次来到巴罗夫家比起来，这个本应该雍容华贵的女人现在是多么地惨不忍睹啊。她四肢干瘦，披头散发，如同先天营养不良一般，可偏偏脑袋还特别大，一对犬齿向外伸着，眼白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毫无理智可言，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
看到她这幅凄惨的模样，阿尔萨斯不由得叹了口气。
“多久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后面，伊露希亚犹豫了一下，才低下头，小声道：“三个月了。”
他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和他说，但想了想这段时间自己其实一直在闭关，因此这句话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于是转过头，看着伊露希亚，道：“把整个过程，尤其是时间和我详细说一下。”
伊露希亚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说道：“就在三年前，殿下上次离开后，我们继续不停地研究，研究让父亲恢复理智，抑制血瘾以及代替人血的方法。我们试了好多种情况，父亲的状态也逐渐被稳定了下来，甚至已经可以重新正常地办公了，并且看上去他还要年轻了十多岁，比最强壮的时候还要充满活力……”
“具体时间。”阿尔萨斯强调了一下，“包括你们开始做实验，以及突然发疯，失去控制的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扭过头，看了看墙角的一个人影。那个人已经干瘦得不成样子了，就好像一层皮糊在骨头架子上，但他还是活着。即便已经不成人形，但阿尔萨斯还是认出来了，那就是巴罗夫家族的族长，阿历克斯·巴罗夫公爵。
显然，在“逐渐恢复了理智”之后的某一天，巴罗夫公爵还是失控了。这甚至引起了一连串连锁的反应，让巴罗夫家的所有人都失控了。
“具体开始的时间是……”被阿尔萨斯打断，显然伊露希亚没有反应过来。作为一个传统的贵女，她显然和其他人一样并不能适应阿尔萨斯的思维。
她仔细想了想，才说道：“第一次试验是两年前，黑暗之门18年的春天。当时父亲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母亲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就给一个仆人进行了转化。”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心想这帮家伙还不算太蠢，知道先弄个人做实验，再进行大规模的转化。
“实验进行得很成功，因为前期做了足够的准备，所以他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并且显然比之前年轻了很多。母亲很高兴，因此在当年的秋天就对自己进行了转化。”
“而我，是在19年的春天，最后一批完成的转化……”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阿尔萨斯没有说话，继续等着她的讲述。
“然后，就在今年的春天，父亲疯了……”她喃喃道，说到这里，她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就在我完成了转化之后……”
“他疯了，任何压制的手段都无法压制他疯狂的情绪。母亲用尽了一切办法，但都丝毫没有效果。”
“然后，夏天的时候，那个被转化的仆人也疯了。母亲因此陷入了恐惧当中，但不出所料，就在去年冬天，母亲也疯了……”
她低下了头，身体开始颤抖：“我的两个哥哥，也在今年春天……我是这个家里，剩下的最后一个还清醒的。”
“但算算日期，以及最近我身体里的反应……”
“为什么不和我，或者克尔苏加德说？”阿尔萨斯皱着眉头问道，“如果说的早的话，或许还会有解决的办法。”
伊露希亚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春天之前，我一直都在跟着克尔苏加德老师学习亡灵法术，直到我收到了我两个哥哥疯了的消息，才知道家族里已经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好吧。”闻言，阿尔萨斯叹了口气，“我看看吧，应该会有……”
话音未落，他猛然目光一凝。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芒透体而出，阿尔萨斯的手猛然抓向虚空。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头纳斯雷兹姆直接被他从空间里薅了出来！
“原来如此！”他目光冷峻，接着猛地将它摔在地上，随后一脚踩在它的胸口，不让它能离开，“是这个家伙……”
看着在阿尔萨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一个一直以来他们从未发现的恶魔抓了出来，伊露希亚不由得毛骨悚然。
殿下……真的是强的可怕啊！
那边，阿尔萨斯显然不知道伊露希亚的心思。他弯下腰，捏住这头纳斯雷兹姆的脑袋，闭上眼睛，粗暴地将自己的神识探了进去，搜刮着他的记忆。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吐了口气，说了一声“能够解决了”，接着转过身，看向了还在疯狂当中的巴罗夫公爵夫妇。
伊露希亚的眼睛中闪烁起了希望之色，随后，她就看到，阿尔萨斯的手上亮起了紫色的光芒，随后整个房间里，所有被束缚着的巴罗夫家族的成员都开始变得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他们就全部陷入了沉眠当中。
迎着伊露希亚不解的神色，阿尔萨斯解释道：“他们陷入疯狂都已经太久了，而且这其中还有燃烧军团作梗，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过来。具体解救的方法还需要再研究，我只能先这样将他们安抚下来。”
伊露希亚点了点头，她要听懂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在得知了自己父母还有救之后，她最关心的已经变成了另一件事：“殿下……我还有救吗？”
在见过了自己母亲陷入疯狂，变成了那副狰狞的模样之后，伊露希亚心中就对这个东西充满了恐惧。如果让她也变成那种丑陋的样子，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估计，就算是伊露希亚的母亲，如果知道自己陷入疯狂后会如此丑陋，也会因为羞愤而自杀吧。
“你？”阿尔萨斯上下打量了一圈，接着点头道，“还有救。”
伊露希亚一愣，接着就看见阿尔萨斯一指头点在了她的脑门上。她顿时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天灵盖产生，随后向下冲击，涌向她的四肢百骸。之前因为对自己疯狂的恐惧而产生的焦虑不安，浑身燥热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宁静。
然而，这种感觉她还没有享受太久，阿尔萨斯就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这样就好了。”他说道，假装没有注意到伊露希亚眼中的渴望与失落之色，道，“我尽量在一个月内让克尔苏加德解决你父亲的问题，不过我感觉会很难。这样的话，你代表巴罗夫家族，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不要推辞了，你已经正常了。”
之前巴罗夫家没有派出一个人来洛丹伦参加他的婚礼的原因，在阿尔萨斯看来很简单：伊露希亚的清醒状态可能已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到时候若是让一个择人而噬的疯子出现在会场上，带来的只能是巴罗夫家族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