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必挂的阿赖耶
哪怕阿赖耶知道这部分知情人有可能会重新研制出这种灵魂潜力挖掘技术、干掉了这部分知情者，其他人也会因为这些人的消失而察觉到不对，不仅相应的研究计划会随之重启，而且研究机构的保护措施也会变得更加严密，如果阿赖耶再次派出自己的党羽或者乾脆控制护卫杀死那些研究人员，绝对会因此暴露出自己的大量资讯，让人类直接意识到阿赖耶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哪怕阿赖耶不仅消除掉了所有的相关资讯，还通过潜意识直接对知情者造成精神影响，强行让他们无视了这件事的异常，也会有其他人再次想到这个灵魂潜力挖掘计划，提出方案并准备研究资源——这下子哪怕是阿赖耶都不可能有办法解决问题，就算阿赖耶是全人类的潜意识聚合体，也不可能真正的对全人类进行操控；而只要阿赖耶没办法操控全人类的意识，那么迟早会有人再次开始灵魂潜力发掘的计划……
不仅如此，阿赖耶所有可以采用的办法几乎都不可能起到效果——除了以上三种计划之外，阿赖耶还可以联合那部分不想要灵魂挖掘技术扩散开来的人类一齐打压这个技术——这部分人类几乎百分之百是那些站在人类顶端的统治者，一旦灵魂潜力挖掘技术得到妥善的普及，全民素质绝对会因此而得到极大的提高，每个人的心智都会进化成熟，可以说是真正的人人如龙，不再那么容易被统治者的愚民政策以及打着启发民智旗号的愚民政策所欺瞒，也很难被各种智障且自相矛盾的消息煽动起来。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为数不少的统治者都是靠看似民主自由实则强权愚民的政策以及煽风点火将矛盾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敌国或是其他目标身上来维续自己的统治的，一旦靠着灵魂潜力挖掘技术真正的启发了民智，反应过来的人民群众绝对会戳破这些统治者精心编织出来的谎言，然后愤怒的试图推翻这部分人的统治——灵魂潜力挖掘技术让他们有了这个能力。
有些统治者意识到了这点，他们绝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打压灵魂潜力挖掘技术的普及化，所站的立场和阿赖耶非常接近，自然能被后者所利用——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联合起来试图藏匿乃至毁灭灵魂潜力挖掘技术，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就算部分统治者联合阿赖耶一齐打压灵魂潜力挖掘技术的发展，也总会有一些统治者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汙；就算阿赖耶利用能力控制住了这部分不想同流合汙的统治者，也会有坚韧不拔的科研组织顶着上层的打压乃至追杀重新复制出灵魂潜力挖掘技术；就算这些试图研究灵魂潜力发掘技术的科研组织全都被阿赖耶和那部分统治者杀死，也会有民间的有识之士重复那些被杀死毁灭的科研组织的伟业；就算阿赖耶强行控制所有相关人员的思想，也总会有人像是最开始那些研究灵魂研究技术的科学家一样再次去做这些事——除非阿赖耶可以强行操纵全人类的意识。
但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若只是简单的诱导还好，只要阿赖耶对人类潜意识的影响幅度不是太过离谱，那么阿赖耶说不定真的可以通过潜意识影响以及那部分不想灵魂潜力挖掘技术普及开来的统治者制定的那些发展政策让人类暂时放弃挖掘灵魂潜力，向着其他科技方向进行研究。
然而这也同样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到某天其他科技的发展遇到瓶颈，人类也还是会迟早将视线重新放回自己的身上，试图挖掘自身人类自身灵魂的潜力——在这种时候，阿赖耶所种下的暗示将逐渐失效，潜意识开始对阿赖耶的精神影响做出抗拒，并且会随着科技瓶颈的堵塞导致人类变得越来越焦虑，潜意识对阿赖耶的反抗也会变得越来越激烈，就连进行反抗的人数也会在文明止步的那一刻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多，迟早会有一天挣脱阿赖耶的精神束缚。
——甚至阿赖耶在这个技术出现之前就联合那些统治者去诱导控制人类的想法都不会改变什么，随着时代的发展、原本的计划被逐渐完成，哪怕在阿赖耶以及那些统治者的约束下完全没想过挖掘自身灵魂潜力的人类也迟早会将目光投到这里。
到时候阿赖耶就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除了少部分统治者以及某些大脑不正常的精神病之外，人类全体都在抗拒着阿赖耶的精神控制，这时候不论阿赖耶再怎么牛掰也不可能做出抵抗了——毕竟阿赖耶本身只是从人类群体潜意识聚合体……也就是阿赖耶之海当中所诞生的生命，严格来说祂并不等于阿赖耶之海，只有极小幅度控制阿赖耶之海、也就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权利，本身的位格不仅并不比人类高，甚至从人类集体潜意识中诞生的祂位格要比人类本身还要低很多。
——这就像是李靖和他的孩子哪咤那样，儘管哪咤的实力要比前者强得多，但是在身份上仍然是李靖的孩子，哪怕再怎么叛逆也不可能反过来什么事都去管他老子。
阿赖耶利用本身的职能强行影响人类精神意志的举动就像是儿子反过来事事约束父母还敢动用暴力威胁的举动相差不多，在儒家、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价值观中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儘管凡人的三观并不能适用在超凡者的世界，但位格上的差距仍然会让阿赖耶的举动被阿赖耶之海、也就是人类群体潜意识所影响。
若是本身的指令并不违反人类群体潜意识的意愿、换句话说只违反了少部分人类潜意识的意愿还好，并不会被身为祂父母的阿赖耶之海制裁——因为这本身就是阿赖耶职能的一部分——但若是造成的影响违反了大多数人类的潜意识，那么身为人类集体潜意识聚合体的阿赖耶之海就会本能的对阿赖耶这个个体进行抗拒，在大势下强行约束乃至反过来控制阿赖耶的举动。
阿赖耶试图阻止人类发掘灵魂潜力儘管符合了部分人的期愿，但是却违反了绝大多数人类的潜意识意愿，刚开始人类还有其他选择的时候还好，阿赖耶的举动并不算出格——但若是只剩下‘发掘自身灵魂潜力’这一个选择的时候阿赖耶还要试图阻止，那么因为发展停滞而无比焦躁的人类就会教会他该怎么尊敬父母。
在这种情况下，阿赖耶本身只会被阿赖耶之海翻腾的浪潮强行裹挟着一步步走向毁灭，等到所有人类都将灵魂的潜力挖掘出来之后，阿赖耶之海将彻底消失，从中诞生的阿赖耶也将随之陪葬——这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宿命，在人类文明彻底发展起来之前，阿赖耶之海将庇护着他们不受各种天灾人祸的危害，等到人类终于彻底挖掘出灵魂潜力之后，人类文明就已经算是真正的成熟起来，不再需要阿赖耶之海这个护道者的庇护。
——在这个时候，阿赖耶之海之海便会彻底消失，将自主权重新还给人类，就像是看到儿女已然独立无需自己继续照护下去而欣慰沉眠的父母一样。
同样随着阿赖耶之海消失的，自然也有那些从阿赖耶之海中诞生的生命，比如：从人类的群体潜意识聚合体中诞生的，阿赖耶本身——结果，不论阿赖耶如何努力，也只不过是减缓了自己挂掉的速度而已。
当然，阿赖耶也并不是必死无疑，只要祂肯放弃掉阿赖耶的权能的话，那么祂就完全可以通过自身与人类潜意识聚合体的联繫去夺舍某个倒霉蛋或是直接给自己塑造一个身体，再斩断自己和阿赖耶之海的联繫，便可以藉此彻底挣脱出迟早会随着阿赖耶之海的消失而毁灭的命运，成为单独的个体。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捨弃‘人类群体潜意识聚合体’这么强大的力量的。
不过就算部分阿赖耶不想捨弃自己的权势与职能，也迟早会被逐渐成熟的人类赶下去，如果不肯退位的话绝对会伴随着阿赖耶之海的的乾涸而消逝——甚至如果提出灵魂研究项目的人足够大胆、文明的科技底蕴也足够的话，完全有可能在阿赖耶之海失去存在意义以及存在根基并因此消失之前，从人类的潜意识中顺藤摸瓜的找到阿赖耶之海以及阿赖耶的存在，到时候想来人类是不可能会允许自己头上顶着个莫名其妙的支配者的，人类必然会和以他们的潜意识为母体诞生出的阿赖耶掀起战争。
——儘管很多作品当中都将星球意志盖亚和人类潜意识聚合体阿赖耶放在敌对的立场，但实际上两者并没有一定要为敌的理由，反倒是人类本身和阿赖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要么阿赖耶死、或是放弃阿赖耶的身份在某种意义上也同样是死亡的结局，要么人类文明停止进步且被阿赖耶完全支配，不可能有第三个可能。
……毕竟，人类是不可能停止自己前进的步伐的。
这种情况导致了整个宇宙中的阿赖耶要比想象中的少很多：没有智力的野兽无法凝聚阿赖耶，太过发达的文明又会将已经成为无用品的阿赖耶吞噬，只有那些处在刚刚将文明组建出来直到接触到灵魂领域却没有深入研究或者无法量产普及灵魂潜力发掘技术的文明阶段才会有阿赖耶之海的存在——而且拥有阿赖耶之海并不代表着一定有阿赖耶：阿赖耶之海是种族群体潜意识聚合体，而阿赖耶却是从这个聚合体当中诞生出的生命，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
再结合着之前所说的那些情况，可以说哪怕是以範围广的可怕且还在不断扩张的宇宙为基础，有能力参与进‘阿赖耶’权柄争夺战的存在仍然不是太多——当然，阿赖耶权柄争夺战不一定非要是阿赖耶才能参与，只不过那些与阿赖耶概念联繫太弱的生命就算参与进来恐怕也不可能侵蚀多少阿赖耶的概念，说不定最后干掉所有其他的竞争者也会因为概念排斥不得执掌这个权柄，还不如去寻找争夺其他更为适合自己的权柄。
——而五号研究者，自然不是那种跑过来浪费时间的人。
的确，在争夺阿赖耶这个权柄的时候，那些正统出身的阿赖耶自然有着极大的便利，能够更为轻鬆的侵蚀阿赖耶的概念——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生命就彻底没了希望，他们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让自己更贴近‘阿赖耶’的概念，以此在阿赖耶权柄争夺战中获得并不亚于那些正统阿赖耶的难度削减。
——这种办法，在某些文明中被称做‘人工阿赖耶计划’。
—————
‘既然阿赖耶是从人类的潜意识聚合体中诞生的，那凭什么我们人类自己无法成为阿赖耶！’
——基于这个理念，‘人工阿赖耶计划’诞生了。
顾名思义的，这个计划就是某些察觉到阿赖耶之海存在的文明试图人工培育出听从自己指令的阿赖耶、也可以说是把阿赖耶换成自己人的计划。
——这种计划一般只存在于那些对灵魂有着深刻研究、潜意识潜力挖掘技术却没有普及开来的文明当中——因为如果对灵魂的研究不达到某种程度的话，那么他们的技术实力完全不足以完成这个计划；而若是将潜意识潜力挖掘技术普及的话，那么阿赖耶之海本身都会随之分崩解析，自然不会给他们人造出阿赖耶的机会。
而符合这种条件的文明，普遍都是那种崇尚于个体进化的文明——因为这种文明普遍上下层实力差距极大，说不定实力最强的存在都能破碎虚空羽化飞升了，社会底层的那些平民百姓却还会因为过冬还是普通的冬天冻死上万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了却的因果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绝对属于畸形发展的情况，主要还是因为超凡者修炼到三阶便可彻底辟穀，无需任何物质只凭藉吸纳能量便能生存下去，导致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们根本不理解那些平民的感受，又因为专注个体进化的发展导致群体社会制度发展到封建时期便戛然而止，僵硬的时代束缚了包括那些‘仙人’在内的所有人的思想，就算有些满腔热血嫉恶如仇的侠客，也只会以为导致民不聊生的原因是那些贪官恶霸的欺压，而看不到人类群体落后的社会制度导致生产力被极大程度浪费的层面。
当然，这些超凡者并不是智障，先不说那些生命阶层较低的超凡者，那些高等级的超凡者的大脑以及灵魂常年被超凡能量所滋养，思想远要比常人的大脑灵活的多——只不过这些超凡者的思想同样也被时代所束缚，根本想不到这些现代人看来很容易意识到的问题，思想仍然停留在幼年少年青年乃至中年时期被不断灌输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以及最重要的‘仙神至高无上’等思想当中。
——儘管成为‘仙神’的他们已经把自己从这些束缚当中摘了出来，但是他们仍然被这些思想持续的影响着，潜意识认为现在的社会制度已经是最合理的状态，各种问题也只是因为有坏的统治者存在而已。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思想并没有错误。
的确，之所以在战胜了野兽的威胁之后，这个世界上仍然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与灾祸，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坏的统治者而已，如果统治着人类的每任君主都是贤德且不乏智勇的明君的话，那么封建制度都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制度，予取予夺的强权将压制着任何试图想要作乱的野心家，人类将和平且循序渐进的增强着自身的底蕴，哪怕出现科技大爆发以及技术革命的情况也很难影响到已经在代代统治中树立自身权威的皇帝——只要这个皇帝依旧如同他的祖辈那般贤明的话。
——若是真有君主代代贤明的好事的话，说不定这种在封建制度下循序渐进的发展真的要比不断对社会制度进行革命并以此换来生产力及科学技术的大爆发这种发展过程要好，虽然进步慢了点、需要几倍乃至十倍百倍的发展时间才能把技术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但这么做的好处也很明显——死的人少。
之所以现在的社会制度能在短短上百年间从封建制蜕变成现在这种程度，蒸汽机所引发的技术革命以及前后相差不过几十年的两次世界大战绝对为此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各种各样的技术以及思想都在这段时间内集中爆发，让人类彻底脱离了曾经上千年被某字母组织评价为‘毫无卵用’的愚昧时期——然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数以亿计的生命。
不计技术革命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就单单只说伤亡人数最多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阵亡人数——将近九千万人的生命，这还是不计那些伤者以及不录在册的那些人的阵亡数，可以说把好几个较小国家的全部人口拉出来都不可能凑出这么多的人。
如果再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在各种技术革命中死亡的人数，那么哪怕是现在的那些人口大国，除了排行前两名的国家之外，恐怕搜遍整个国家都找不出那么多人。
……让世界变革成现在这副美好的模样却是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相比起来，刚才所说的那种发展方式却是更为平和，不需要动辄死伤上千万人口才换来人类的进步，只需要等待时间的流逝，逐渐将文明的底蕴转化成确实的技术即可，更从容的去面对各种技术所带来的社会变化——然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以上设想皆是在统治者代代贤明的基础下才会出现的理想状况，但现实不可能和理想完全相符，统治者代代贤明只能出现在某些人的白日梦中，总会有统治者在强权以及金帛的诱惑下堕落腐败，而这些人的贪慾又会极大程度上的将基层民众的生产力以及创造力抑制住，像是一条条蛀虫般逐渐将某位雄才大略的开国皇帝打造的宏伟王朝蛀空。
所以文明的进步终究还是必须要伴随着社会的变革，而社会的变革必然会有着流血以及牺牲，每个伟大技术的诞生都会引发阵阵腥风血雨，所有繁华盛世都建立在层层堆积起来的尸骨之上——而在那些专注个人进化的文明当中，这种变革，停止了。
并不是这种发展个体文明的基层民众没有发动变革的勇气——如果在必然会死的绝境下，想来不论是谁都绝对不会选择饿死——也不是因为这些文明处在像是古华夏那种在‘推翻王朝——建立王朝——推翻王朝——建立王朝——’不断轮回、社会制度却没有太大变化的境遇当中——古华夏之所以能维续这个轮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发现其他实力足够的外敌存在以及本身文化的强大同化力：所有人都被自己的文化同化成友军了，就算打仗也只相当于内部战争，没有任何来自外来文化的冲击，自然不会让社会制度发生大的变化。
——而显然的，以世界之大，在自然的发展进步当中不可能只出现一个在实力以及文化上都佔据强势的霸主——毕竟就连古华夏已经持续了数千年的轮回都被来自西洋人的舰船大炮击破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文明的确都是在自然的发展——在这种专注个体进化的文明当中，绝对有着能以一人之力对抗百万雄兵的强者。
比如某人勤学苦练终于拜入某门某派或是某世家乃至皇室开设的修炼学院当中，经历了各种危险以及机遇顺便在过程中俘获了无数美女芳心最终成为了整个世界最强的男人，能够单凭自己的法力/斗气（等乱七八糟的力量体系）便能屠尽百万雄兵，那么祂完全可以人为的屠灭世界上所有其他的国家民族，将世界上所有其他的国家民族包括文化在内全部都强行统合，彻底磨灭掉任何有可能导致社会制度变革的外来文化，让自己所忠于或是掌控的国家统治整个世界，世界所有人都在祂所故意推崇的文化中长大——听上去很像是之前所讲的那种君王永世贤明的封建王朝吧？
凭藉超凡者漫长的寿命以及强大的能力，这位已经达到当世无敌境界的超凡者完全可以一直坐在统治者的位子上，且永远保持着自己的勇武贤明，让祂打造的强大帝国延续万世而不倒，循序渐进的将文明积累的底蕴转化成技术实力，走向之前所说的那种发展路程——但实际上，仍然有很多个体进化的文明上下差距大到惊人，这是为何？
——这是因为，不论是在哪个世界，这种单凭个体便冠绝所有智慧生物的强者都很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