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挖苦道:“你是不是被雷劈过?”
“你怎么知道?”
布兰一时无语,以古树存活的时间,以及远超周围普通植被的高度,被雷劈应该不是小概率事件。从古树的反应,说明他记忆很深刻。看来得找到这段记忆,仔细瞧瞧。
“当时你身上没着火么?”
“没有,就是冒了股烟。”明显带着深深的遗憾之情。
布兰忽然反应过来,古树的本质与普通树木是不同的。火对他的威胁也许没有想象中的大。燃烧是剧烈化学反应,放出光和热的过程。那么魔力呢?
“来!给我一片你的叶子。”
“你要干嘛?”古树带着警惕和不舍。
“点火啊,你不是喜欢火么?”
“好!你要多少?”古树立刻来了兴致。
“一片。”
“太少了,不够吧?”古树抖动着树冠。
“先来一片,能点着再说!”
一片巨大的树叶落了下来,被布兰伸手接住。在丹妮、花花、还有古树的注视下,布兰找来一支燃烧的火把插在面前,尝试着点燃这片叶子。没有效果,这片翠绿的树叶没有任何影响。被熏黑的地方,用手轻轻一擦,就再次露出了翠绿的叶面。
想了想,布兰弄断一根自己的头发伸向了火把,没有想象中的卷曲燃烧。犹豫了一下,他将手伸向了火焰。灼热,但也仅是灼热罢了。
在古树失望的报怨声中,布兰将那片叶子递给了丹妮,“送给你,保存好它。这恐怕是他最大的一片叶子。为了玩火,他还真舍得。”
布兰举起自己的头发思索着,剧烈的反应么?道理好像很简单,若是可以将魔力瞬间释放出去呢。想要办到真不容易,这种存储方式非常稳定,想想身后被雷劈的,也仅是冒股烟罢了。
随着布兰的思考,古树也反应过来,点火好像不需要用自己的身体去点。于是他有些愤怒,“你得赔偿,就用你眼前这只火把好了。”
布兰大方的挥挥手,算是同意了古树的要求,接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回想那场火,灼热。当时隔了那么远为什么会有灼热的感觉。自己当时怎么感受到灼热的,布兰仔细回想着。这让他的思维有些混乱,这方面涉及的东西太多,热量、波动、辐射等等,对此不是很明晰的布兰,拼命回想着。
魔力开始随之波动,他身周的温度也渐渐升高。虽然许多知识都已经不再清晰,但是魔力对当时的场景却有着详细清晰的记录。难得的一场大火,渐渐的布兰脑海中除去火,再无其他。
直到他被古树的急切声给惊醒:“教教我!一定要教教我!这根火把我不要了,你得重新赔偿。”
布兰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竟然有些发焦,丹妮也已经退到了远处,但也仅是如此,离自己想要的高温还差得太远。看来需要抓两个会放火的巫师,了解他们的魔力波动才行。
一边想着,布兰一边说道:“不用我教,用你的魔力场去模仿那场大火的波动。逐渐剔除你认为无关的。还有,别把我们的家给点了。记住了,只能在这个范围内玩。”
布兰伸手在面前一小块区域比划了一下,严格限制了范围。这若是让古树玩脱了,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这次闹腾,布兰也彻底想开了。巫师么,更应该专注自身的领域,从不同的现象中获得知识和经验。一场罕见的大火,自己更应该从这场大火中,观察和了解所产生的一切现象。该放下就放下吧,再纠结也是无用。
放下心事的布兰,每天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坐在树下看着古树玩火,看着卓娅苦练杀人的本事。
难民终于不再从树林中出现,收容工作也进入尾声。重新分割规划后,按人头分划土地,就地盖房、开荒。每日繁重的工作,让这些人没有了伤心感怀的时间。
北城中的遗民们,看到难民分地盖房不免有些眼红,通过伊尔表达了自己也想要一片土地的愿望。布兰乐于见到城中的人向外迁移,所以也不吝啬,小手一挥继续分。这里本就地广人稀,既然有人想要土地,那么就给。只是按他这种分法,边界已经延伸到两分山脚下。虽然所有人都清楚,划分到的土地还属于争议地段,但是既然北地人说行,那么就一定行。
界石被一块块立起,这些界石全部出自布兰的手。外人不会明白,布兰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处理这种小事,也不会知道随着这些界石的埋下,竖起,这片土地也真正处于了他的掌握之中。而他的魔力也通过这些界石,不断渗透、浸入到周围,直到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再也不可分割。现在界石散发出的魔力,正与布兰、花花、还有古树连接到了一起,开始缓缓转动。随着魔力的运转,这种侵染也将会越来越快,最终这片土地将成为他们意志的延伸。
……
在布兰大搞开发建设时,从熔岩城出发的使团,拖拖拉拉终于进入了格林王国。与此同时他们也收到了布兰的警告,一个带有明显蔑视意味的警告。
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所有人对布兰的评价。也对提瑞的表现深感失望,竟然特意派人等在这里,真是小题大做。威胁么?很正常,这种威胁,他们也发出过,有谁会真的在意么?
此时身处格林都城的帕楚,正与白袍同伴坐在一起。同伴一直对他的返回深感歉意,同时也充满感激,但每个人都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他选择了返回同伴身边,几乎是断了自己的梦想。但帕楚也看开了,取舍之间哪能事事如意。
他现在还记得布兰的话语,如果你的魔力可以覆盖整个战场呢?可能么?难道说布兰真能够做到?那种随意中所带有的轻松自信,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不像是假话。可是明明感觉他的魔力范围也就在身前的几十米,还是说自己忽略了什么?
帕楚从回来后就沉默寡言,同伴们以为他有些心灰意冷。其实他只是在回想,自己在布兰身边时的细节,想要找出确实的证据。帕楚抬头向远方望去,天空一片明朗,远山、白云,一切在自己的眼中都无所遁形。
不对!帕楚忽然一惊,他在布兰身边远望时,虽然一切依然可见,但绝对没有这样清晰。似乎有层雾,有层纱。他在北地城中走动时,一直都是这样。因为当时自己的能力,好像没有受到影响,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想,布兰每日坐在树下,看似对自己的行为不做任何限制,恐怕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想到这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还好那时是真心前去投靠、学习。
想到这里,帕楚不由一拍大腿,在同伴惊讶的注视下,失声说了一句:“太可怕了!”
第127章 秘密
古树开始与布兰闹情绪,在玩了几天火后,他开始好奇布兰是如何在无声无息中杀死了那么多人。
布兰给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声音!”
古树有些愤怒,这是撒谎,这是欺骗,在寂静中杀人怎么可能是声音?布兰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在面前弄个杯子,看着杯子与自己发出的声音产生共鸣,就再不肯多说。
这将是他永远保留的秘密,他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警惕。当面对自己的姐姐时,他考虑的是如果我遇到这样的对手,会怎么办?
从他的刀剑发出鸣响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大概的思路。声音,只要可以听到,那么必然会产生影响。随着能力的进化,他开始试着发出一些人们无法听见的声音——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存在。
他的魔力网初建后,当他可以被动的感知这个世界时,他就开始时刻聆听飞鸟鱼虫体内的声音。他的能力本就赋予了他精微控制的力量,他只需不断的练习,不断的试验。最初总是差了些什么,直到他遇到了妖精,一切开始有了转机。
最困难的是,他需要将声音限制在一个范围内,随着魔力场的扩张,这一切就不再是问题。他可以在自己的魔力场中任意分隔,弄出一个又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将声音限制在特定的区域,并且可以随时将它们湮灭。
这是他的底气所在,即使来的人再多又如何呢?在北地城门口初次使用时,效果不是很理想,否则他也不会通过刺耳的噪音来辅助完成后面的工作。他一直怀疑这是体内过高的魔力,与生命交织下,所产生的被动保护机制。但也不能说是全无效果,至少当时倒地不起的人,绝对不是单纯的噪音可以做到。同样的方法换到普通人身上时,就不再有任何悬念。
当声音也无法直接致命时,布兰也不是很担心。实在不行他会弄出一声巨响,震对方一个耳鸣目眩,再配合手中的双刀,弄死对方。弄不死,他也有了逃跑的时间。而且他相信,随着对这种技巧的不断深入了解,他可以粉碎大部分对手。
他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于巫师,来自强化自身肉体的巫师。即使那天面对这里的巫师保罗和波丽时,他也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对上他们总感觉是面对一只无处下手的乌龟。他们无论是将自己表皮强化,还是变成一只小狮子,在布兰的眼中都是强化身体的一种方法。如果这些人能够成长起来,都会成为他的威胁。布兰不仅发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感慨。
一团龙金在布兰的手中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形状,这是最初的能力,就像是一双巧手。随着这双巧手的不断练习,如今已经可拨动更多的东西。只是有些比较顺畅,有些比较困难。对于那些还无法拨动的,他会试着找到方法,找到出路。许多无法直接控制的,可以试着找到间接的方法,只要打开思路,找到方向。而这一切的根本就是——知识。
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年真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现在无论古树如何发脾气,秘密就是秘密。布兰决定通过另一种方式缓和双方的关系,讲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棵古树行走在这片大地上,他有着一个北地人同伴。布兰示意不要打断,也不要询问:为什么一棵树不老实呆着,却要长腿乱跑,这种不符合树木审美的二流子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