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洁萝化为一缕幽光,冲向千步之外的灰堡之王。
飞出地坑的一瞬间,她从高处俯瞰到了整个战场
数百名瘫倒在坑道里的凡人战士。
敌人脸上的震惊和惶恐。
正在快速逼近的超凡者。
趁此机会冲锋的审判军。
一切都仿佛停滞下来,直到哨塔上致命的火光再次乍现,整个战场的时光才重新恢复流动。厮杀、怒吼、悲鸣与雪粉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震撼人心的颂歌。
在越来越近的高台之上,她看到了那名灰发的王子,也看到了神明对她的微笑。
……
夜莺清晰地目睹到了这诡异的变化,在黑白双色的迷雾世界中,那股幽影的魔力光辉无比醒目,它如同一团朦胧的气旋,正以极快的速度向阵地后方扑来。
她知道,这是纯洁者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保护陛下!”
纱薇伸手撑起了一道宽阔的魔力屏障,足以包下整个高台。
安德莉亚召唤出魔力长弓,向幽光射出如同太阳般夺目的光芒之箭。
夜莺一把抓住已失去神石保护的罗兰,向后远遁不管那道幽光究竟是什么,它显然是冲着陛下来的。
但它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眨眼间,幽光便穿过了光芒之箭和魔力屏障,完全不受影响地追上了两人,即使迷雾也无法隔绝它的追踪。
夜莺毫不犹豫地推开罗兰,挺身朝幽光撞去。
可惜最后的努力依然无济于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幽光穿透了她的身体,直接钻入罗兰体内。
“不!”她发出撕心裂肺地唿喊。
罗兰瞪大了眼睛,身子无力地晃了晃,接着仰面向后倒去。
第六百二十六章 命运交织之战(上)
这是……一场梦?
罗兰眨了眨眼,一步步走到围栏旁边,俯瞰夕阳映照下的学校全景。燃文小说
空旷上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孤零零的球门架在橘红色的余晖中拖下长长的阴影,远处是熟悉的图书馆和宿舍楼,一排排透亮的窗户被沉入天际的落日染上了一抹金边。
他曾在这里学习生活了近七年时光,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而现在所待的地方,无疑是教学楼顶层天台也是他闲暇时最常去的地方。
在这里,罗兰有着太多的回忆。
比如背后随着暖风不断开合的铁门。
这扇铁门堪称教学楼顶一道独特的风景,外表古老得就像是考古学家从地里挖出来的文物似的。他来到这所学校时铁门就已经破烂不堪,只要一推就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叫,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所以开合铁门后的那段时间总显得特别寂静。罗兰总认为它很快就要彻底倒下,可是直到他毕业的那天,铁门依然静静的呆在天台上。
不过既然是梦的话,为何自己还是这副模样?
他低头看了看修长的双手,又摸了摸肩头的灰发,显然这身高和体形都与沉迷学习时的自己毫不相符。
想想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兰皱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最后一个镜头是夜莺将他推开,接着一道幽光闪过,然后是她惊慌和绝望的脸。
“你到底是谁?”
一个婉转空灵的女声忽然在身侧响起。
罗兰被吓了一跳,勐得转过头,只见一名白发飘飘的女子从楼梯房后走出,她有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身上红白相间的衣袍直落地面,袍角秀着细致的金色花纹,显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她头顶的黄金冠冕已经揭示了她的身份。
“你是教会的……纯洁者?”
“也是赫尔梅斯圣城第十五任教皇,”她顿了顿,“我叫洁萝,。”
果然如此,罗兰不禁皱起了眉头,“所以这地方是你创造的?”
一切都说得通了,幽光应该就是这家伙的能力,所以夜莺才会带着自己逃走,而眼前的景象应该是幻境或虚拟空间之类的效果。他睁开眼睛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尽管知道教会的前身很可能是联合会,不过没想到教皇也是纯洁者同为女巫,这些人居然眼睁睁地将自己的同类变成毫无人性的怪物,简直难以理喻。
“不,是你创造的,”洁萝一步步走了过来,语气充满着兴致,“它是你记忆中影响最深刻的场所,大多数时候都会出现在日常生活之地……只不过我很好奇,这里到底是哪里?灰堡的四王子绝对不可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罗兰谨慎地朝栏杆一侧移动,和她保持距离。
现在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摆脱幻境?他心中念头急转,从楼顶跳下去?据他做噩梦的经验,只要找个高点的地方往下跳,立刻就能从梦中醒来。
“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她笑了笑,声音十分悦耳,“只要花点功夫,我迟早都能弄明白,包括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为何会变成灰堡的四王子。”
迟早都能知道?“你是说读取我的记忆么?”罗兰冷笑道,“可别把自己撑死了。”
“你知道吗?”洁萝忽然停了下来,“每一个被我能力影响的人,我都会向他们解释这个能力的作用、规则以及后果,但你是个例外”
“什么?”
罗兰刚问出口,就发现对面的纯洁者已经跃至跟前,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忽然间听不到任何声音。
颤抖着低下头,只见一把长刀正插在自己的胸口,罗兰想要张嘴大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肺部已经被完全破坏,胸腔开合也不能将丁点儿空气压进喉管。
剧烈的疼痛犹如电流一般贯穿全身,他宁愿立刻死去也不愿意再多承受一秒。
“因为我不喜欢任何捉摸不透的东西。”
刀柄的另一端正是洁萝若无其事的脸,喷涌而出的血液已经溅湿了她半个身子。由于缺氧和大脑自我保护性昏厥,罗兰的意识很快模煳起来。
下一秒,他仍然站在护栏边,身上完好无损。而纯洁者也站在距他数米远的地方,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一样。
怎么回事?罗兰大口大口的喘气,幻觉?他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被洞穿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低下头,脚下有一大滩呈喷射状散布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