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山……死囚……”洛伦佐来回渡了两步,忽然眼中光芒一闪,“难道他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很有可能,大人,”海格点头回道,“不……应该说,必然如此。”
“可他怎么会知道此事?”
“他知道并不奇怪,当初发现遗迹的人,也只是靠了点运气而已。我一直认为,那些遗迹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之前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而罗兰恰好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尽管直到灭亡,教会也没能确切得出灰堡四王子崛起的原因,但在内部却流传着好几种说法。抛开神明化身、魔鬼代言者等无稽之谈,有一种解释信众颇多:那便是他得到了某个遗迹中的传承,从此掌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即使三大主教对此说法不屑一顾,也有不少教徒认定这便是事情的真相,洛伦佐亦是其中之一。
不然对方凭什么凌驾于圣城之上?
而提到笼山,最不可思议的遗迹莫过于诅咒神庙了。
当年神罚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整个狼心王国,狼心贵族要么战死,要么降服,即使是碧水女王与狼王联手也没能阻挡住教会的进攻。作为曾经的大公岛主教,他参与了大部分后勤与扫荡工作,将掠夺来的物资发往前线或统一收存。而在一次搜刮绝壁岭的行动中,他恰巧了解到了这个百年前的传说
相传有一伙村民从笼山的诅咒神庙里偷带出了一批宝物,随后陆续身亡,宝物也流落到了当地贵族手中。绝壁岭伯爵的祖辈对此充满兴趣,认为引发这一切的不是诅咒,而是跟那批带出来的东西有关,因此在花费一番手段和精力后,从晨曦购回了一部分宝物。
经过一番研究,加上十余条性命的代价,那位老伯爵确实发现了件不一样的器物它看上去平平无奇,却能产生致命的光线,其效果和诅咒极为相似,堪称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只不过还没用几次,它便再无反应,宛如耗空了力量一般,变成了一块死物。尽管老伯爵多次派人前往边境探寻,甚至冒险亲自进入神庙,可始终没找到让它复原的方法。于是他将这段往事写进家史,希望后人能寻得答案,而那件奇物也被当做传家宝留存下来,直到百余年后绝壁岭被教会攻克,它才再次易主。
当时这玩意虽然引起了洛伦佐的兴趣,但家史中提到的“再无动静”也是事实,捣鼓了好一阵子依旧一无所获后,他便把这批宝物打包丢进了仓库,打算等待圣城的集中处置。
毕竟家书上记载的并非都是真相吹嘘血脉悠久、财富惊人的贵族世家到处都是,如果全部信以为真的话,教会哪能如此轻易地荡平狼心和永冬,被人家横扫还差不多。
然而随着寒风岭一战的惨败,教会大好局势急转直下,缴获物资变得无人问津,他也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如今听管家提及,洛伦佐才猛然记起这么回事来。
倘若灰堡之王也是为了诅咒神庙中的宝物而来,那么它的可信度便大幅提升了。
伯爵不免有些兴奋起来,“你继续说!”
“是,大人。”海格颔首道,“,那么他也很有可能知道宝物的运作原理,甚至是让其复原的方法。如果我们能打探到这个情报,那就等于有了可以替代神罚武士的保障。”
没错,一件可以释放诅咒的武器!它的威慑力绝对能让狼心贵族望而却步,而大公岛也将赢得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圣典的下落。
洛伦佐跺了跺脚,“跟我去物资仓库,现在!”
“大人?”
“我得先确认那东西还在大公岛上既然它有这么重要,可不能再让寻常侍卫看管着了。”
……
为了不让消息走漏,洛伦佐带着管家亲自在物资仓库中翻找了大半天。吃下一肚子灰尘后,他总算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袋打包好的“宝物。”
而伯爵也庆幸自己没有再叫上第三人帮忙。
拆开麻布袋口,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宝物”的异样。
比起同为从遗迹中搜刮出来夜光珠、精美雕像等的物品,它朴素得就像块石头轮廓四四方方,长宽不过一掌,表面粗糙无比,哪怕是经过二次打磨的花岗石,都比它要来得光滑好看。若不是上面还镶嵌着一些蓝宝石条纹,恐怕都没人愿意把它搬回来。
那位绝壁岭伯爵的家书中也确实提到过,收购它的花销是所有“宝物”中最少的。
可是现在,这块石头上的一根方形条纹正在缓缓闪烁,柔和的蓝光从一端涌向另一端,仿佛在指示方向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狂喜之色!
近百年没有反应的石块居然起了变化,恰逢罗兰的人手又出现在诅咒神庙,要说这两者没关系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如果说刚才那些话还只是猜测,那么在见到这一幕后,该项可能性已变成了十之**!
罗兰确实掌握了恢复它的方法!
“你得去一趟笼山了,”洛伦佐小心翼翼地将石块抱入怀中,“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放心。钱财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能打探到宝物的使用情报就成。”
“我明白,请大人放心。”海格抚胸应道。
“还有一点你需要谨记,”伯爵一字一句叮嘱道,“绝对不能引起灰堡之王的注意,他既然能够毁灭教会,碾死我们只怕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除非宝物能展现出与之抗衡的力量,否则一定要隐匿行事……大公岛的安危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不想再后悔
大公岛码头的一间酒馆里。
乔坐立不安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时不时望向入口处。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
后悔、恐惧、痛心、茫然轮流在心底浮现,然而除了继续等待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一名戴着兜帽的男子走进酒馆,并在乔身旁坐下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紧跟而来的是更大的忐忑与不安。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乔盯着对方的嘴唇,生怕看到那个最糟糕的答案
“还活着。”
对方的回答刹那间让他缓过气来。
“但法琳娜大人过得并不好,”来人摘下兜帽,面色忧虑道,“主教似乎想要从她那儿得到什么东西,每天都会让人折磨她有时候站在大厅里都能听到她的惨叫,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受不住的。”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乔反复告诉自己,自打他们进攻城堡失败后,所有还活着的人必然会受到残忍的报复,而身为领导者的法琳娜更不会例外。何况叛徒还希望能从她身上得到圣典的下落,自然会用尽手段逼她开口。
只要活着就好。
尽管他心里这么说着,手指却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中。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救不下法琳娜会怎么样,或许到时候死都会是一种奢望……
该死!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乔悔恨万分地想,什么吸引敌人注意,好让神罚军从侧面突破;什么战事陷入不利可先行撤退,他还不如和大家一起,直接战死在城堡里,那样至少能在生命最后一刻,陪伴在冕下身边。
“大人……”那人迟疑了片刻,“您知道主教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若您有的话,不如给他算了。这样法琳娜大人至少不会”
他不是主教,是叛徒!乔咬了咬牙,“他觊觎的东西并不在我手上,它早就随着赫尔梅斯大教堂一同陨落了。”
提到赫尔梅斯,对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哀伤之色。“愿神明保佑我们……”他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