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不但现在能够干,将来同样也能够派专门的人负责。
所以接下来的行程,赫尔不再像旅途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独自一个人闭目养神,而是到处走动和所有人都闲聊交谈,借机盘问别人的根底。
还别说,这样的收获相当多,他前前后后物色到了二十多个能够为他所用的人。
这里面甚至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化学家、两个工程师,这些人原本也在为到了教廷之后的生活犯愁,因为教廷国是出了名的不重视工业,他们这类人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把这些人收到帐下,赫尔已替自己勾勒出了一张将来的规划图。
他要成为游离于各国之外的一种特殊势力,很多地方可以参考血仇。
虽然血仇和他之间有着化解不开的怨恨,但是说实话,他对于血仇的组织相构成越了解就越佩服。当初想出组建血仇的那个人,在他看来绝对是天才。
血仇体系庞大却不笨拙,组织严密而且稳定,名声显赫却不为人所知,势力遍布亚法各个阶层,但是互相之间并不掣肘。绝对是他所看到过最完美的体系。
如果硬要说血仇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血仇太集中在梵塞了,其势力范围就在梵塞附近。
他不打算像血仇那样局限于某一个地方,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打翻的机率实在太大了一些。
更加重要的是,当今世界各个国家有自己的特点,不能够利用这些特点绝对是一种浪费。
就拿教廷来说,这里是工业的荒漠,在其他地方钢铁被认为是现代文明发展的基础,但是教廷却连一座新式的炼钢厂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工业。
不过教廷却是公认的商业天堂,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商业最为发达的地方。教廷的商船曾经充斥整个大陆的每一块近海,就算最北部那些常年冰冻的港口,也可以看到一、两艘挂着教廷旗帜的船只。
至于亚法,在人们的心目中它就代表着时尚、奢侈和享受,丽达的父亲垂涎于奢侈品生意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奢侈品是真正一本万利的生意。
亚法的缺点也很明显,机构臃肿、政体庞大、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所有这一切都使得亚法变得越来越老迈,再无当年称霸大陆的雄壮。
岛国德布雷顿以科技最为闻名,虽然贝鲁有后来居上的味道,不过至少眼前,最精密的机械、最优秀的工人,还只能够在这个岛国找到。
不过这个岛国缺乏足够的资源,它的发展只能够依靠众多的海外领地,不像贝鲁帝国,那广袤的土地埋藏着各种矿藏。所以想要开设大型工厂的话,贝鲁是最好的选择。
滞留在红松镇的这一整天时间,赫尔一直在规划着他未来的帝国。
车队在红松镇停留下来之后就不走了,按照车行的说法,之所以在这里滞留,是因为需要更多的人一起翻越格鲁瑟恩峡口。
自从三大行省划归贝鲁之后,贝斯山脉就成了盗匪出没的地方,通往教廷的几个山口成为了匪徒最喜欢出没的所在。
贝鲁当局对于其他地方的盗匪,打击的力度颇大,但是偏偏却对逃入贝斯山脉的匪徒不闻不问。
或许当局原本就希望,能够依靠这些匪徒来封闭通往教廷的道路,用这些匪徒来阻挡希望逃离三大行省的人们的脚步。
时间一长,其他地方被围剿得没有活路的土匪,就全部集中到了这里。
据说贝斯山脉有人大小小各路盗匪团三百余个,这些盗匪团大的有数百人,小的也有几十个成员。
格鲁瑟恩峡口是附近唯一通往教廷的通道,不走这里的话,就只有翻越高耸的山崖。
贝斯山脉并不高,海拔只有两千多米,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一个难以穿越的挑战。所以车队如果不走的话,没有人敢孤身一人上路。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赫尔。
从领头的几个人那里听说,车队要在红松镇多逗留两天,还要等到另外一支规模颇大的车队会合,然后一起同行。消息传来,众人只能够无所事事地在小镇上转悠。
赫尔大部分时间都在镇外游荡,他总是找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研究“寸步挪移”。
“寸步挪移”是他给新滑翔术起的名字,虽然还没有完成,效果已让他感到满意。
红松镇四周是大片的红松林,红松的密度很大,如果是以前的滑翔术的话,滑不出几米肯定一头撞在树上,但是现在,运用起未曾完成的“寸步挪移”,他可以像是一条滑鱼一般,在里面迅速游走。树木再茂密、地形再复杂,对他也没有丝毫阻碍。
除了自己练习,赫尔有时候也通过抓捕小动物,练习一下实用技巧。最好的练习对手是红松林里的仓鼠,这种小东西奔跑的速度快,而且头脑灵活,逃跑的路线从来不会是直线,总是绕着树木不停打转。
“寸步挪移”里的很多缺陷,都是在追逐抓捕这种小东西的时候发现的,而这些小东西逃跑的技巧,也给予了赫尔许多借监,这些技巧全都被他融入了“寸步挪移”之中。
因为每天都有收获,所以赫尔并不反对在小镇上继续待下去。
小镇并不小,规模比以前的雪露特还要大得多。
这座小镇依山而建,最高处建造着一座了望塔,那是最明显的标志。山脚,也就是小镇的最周边,修建着一道矮墙,墙有一人多高,这种高度的矮墙主要是用来阻挡马匹。
墙头还有木质的围栏,那都是用直径一尺的红松木两头削尖深深钉入土里,木墙高两米,后面搭着支架,小镇的守卫可以站立在支架上朝外面射击。
这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这些工事虽然简陋却有效,所以贝斯山脉里面的三百多个土匪团,拿这个小镇一点办法都没有。
像赫尔这类的旅行者,并不住在小镇上。在小镇的边上,那圈围墙的旁边,车队的马车围拢停放着,马车和马车之间挂着撑开的油绸,就像是一顶顶帐篷,他们就住在这里。
按照红松镇上的人的说法,突然间涌入这么多人,红松镇根本没有地方安排住宿,所以不得不委屈大家露宿或者住马车;晚上女人睡在马车里,男人就在外面的帐篷睡一晚。
露营对于赫尔来说并不新鲜,不过和这么多人一起露营,他还是第一次。
人多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个小的社会,这里当然也是如此。
这虽然是一座小镇,却什么都贵,除了清水什么都要钱,一块肉排要六马克,都快赶上梵塞最昂贵的几家餐馆的价格了。
赫尔当然不喜欢让人宰一刀,他和其他人一样都依靠干粮度日。
像往常一样,就着清水啃了几个干面包,晚餐就算是打发过去了,女人和孩子们有的早早休息去了。
赫尔和他的那些同伴聚拢在一起,他们占据了一个清静角落:和其他的车队有些不同,他们是自己雇车,十几个人总共雇了三辆马车。
“贾洛克,今天我们总共花了多少钱?”赫尔问道,每天晚上他们都要算一下帐。
贾洛克就是那个年轻的易雷色人,他的全名叫贾洛克·贝特买,赫尔让他来掌管财务,每天到镇上去买东西,总是让他去讨价还价。
“一百零六马克二十芬尼。我们这里十八个人,停留费花掉了五十四马克;每个面包一马克七十芬尼,我总共买了二十一个,花掉了三十五马克七十芬尼。马的草料居然也算我们的,又花了十四马克五十芬尼,最后两马克是晚上的灯火费。”
贾洛克耸了耸肩膀,他看上去很不爽,虽然花的不是他的钱,但是作为一个对金钱敏感的易雷色人,被这样讹诈,心情绝对不舒服。
“真是费钱,这个小镇真他妈黑心。”旁边的一个人忿忿地说道。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两天……”另外一个人边摇头边叹道。
“车队和这里的人恐怕原本就是串通好的,以往过格鲁瑟恩峡门都是在堪美城停留补给,现在却变成了这里。”贾洛克一口道出了其中的奥妙。
“自从打仗以来,红松镇早就没有什么生意了,所以这里的人会想出这种办法来。”赫尔说道,他也早就看透了镇上的人和车行的把戏。
“按照我说,我们原本应该强行让车夫前往堪美,那里肯定有过格鲁瑟恩峡口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