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与敌皆亡的手段只有在陷入了危局,无法扳回的情势下才会使用。
血沙这一击几乎没有任何预兆表明他会这么做。
不是他疯了,就是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梵没有退缩,没有畏惧,他眼神如恒,双剑去势不变,他似乎已经淡漠了一切生死,别人的,也包括了他自己的。
血杀瞳孔急速收缩,他呀呀怪叫了一声,人影猛的一花,居然在一瞬间闪到了梵的背后。
疾影术!
这是暗能修炼技!
他果然隐藏了真正的技能!
然而就在血沙双剑下刺的同时,仿佛如急电一闪,寒芒悠的一现,两把长剑已经先一步贯穿了他的头颅和颈脖!
梵的声音如铮铮交响般蹦了出来:“我练的是剑速!”
除了他的声音之外,似乎再没有任何响动。
可是过了一会儿,梵仿佛冰冻一般的脸容居然有了些波动,眼角微一抽搐。
血沙那被长剑贯穿的脑袋一阵模糊,然后渐渐飘散……
梵喘息退开了几步,他的胸前被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几乎连带腹部一起被剖开,深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原来你……
梵的心中默默闪现过几个答案,然后他再也无法支撑,仰天倒了下去。
两把长剑仍然一左一右被他牢牢抓住,伴随在他的身侧。
可是此时那已经黯淡的光芒上只有血沙向他走来时那阴森的邪笑。
四下火炬一阵摇动,好像经不起夜风的摧折,随时可能熄灭一般,可是陡然间,风声骤然一停,火光又腾腾冒了起来。
血沙似乎若有所觉,他耳朵一动。
密林中有人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究竟是谁?
不远处的戴维在迷迷糊糊中勉强睁开眼睛。
是卡洛儿么?
可是走来的身影让他一阵失落,心中泛起苦涩和绝望的念头,然后一阵黑暗袭来,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血沙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牧师?”
罗澜淡淡看了周围一眼,他轻轻笑了起来,似答似问地说道:“盗贼!”
第八章 伪装VS格杀(上)
深夜,火炬,废墟。
当这一切阴诡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再加上满地濒死的人和两个状若仇敌的对手,恐怕已能向地狱喝开那通扇死亡峡谷的沉重大门了。
无声的外象是短暂的,首先打破它的是一名从地上爬起的秃头大汉,被诺尔曼冲击后他用巨斧及时抵挡了一部分的冲力,但只是被震得眩晕了过去,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正背对他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袍的牧师,而自己的队长正站在那片空地上与其好像是在对峙着。
他抖了抖脑袋,大嘴顿时咧开了,但是他没有发出声响,一点也没有。他想去拾起那柄掉在一米多远地方的斧头,可是他又怕惊动了那个牧师,眼珠子僵硬的一转,他决定,用蛮力将那个牧师勒死!
秃头大汉慢慢爬起身来,枯草树皮和一些着裹挟着血块的腥热泥土从他身上瑟瑟滑落,有些飘入了他的鼻孔,他捏住鼻子,憋红了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脚下一步步向前迈动,他发誓,他一辈子没有这么小心过。
近了,近了,还有一步……
他突然狂吼一声,张开双臂向面前的人的肩膀夹去。
“嗤!”
似乎什么东西被扎破了。
秃头大汉不能置信地看着胸前飙出的那一股血泉,双腿一屈,跪倒在地。
罗澜好整以暇的把拔出的匕首在大汉领口上很认真地抹了两抹,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血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按住对方的脑袋轻轻一推,后者“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泊泊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他把匕首在手心里拍了两拍,抬起头冲着血沙说道:“周围的爬虫都已经清除了,我想我们应该快点了解这件事情,我还等着回去交任务。”
血沙盯着这一幕从上演到结束,最后跺脚道:“可惜,可惜。”也不知他是在可惜自己的手下还是在可惜罗澜没有被杀死。
“我说。”血沙突然抬高了声音,舔了下自己的嘴唇,道:“你加入我的盗贼团吧,我在你身上可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家伙有野兽般的直觉,不过,同类?
他有把自己当人么?
“听起来不错。”罗澜一抬眼,微笑道:“可盗贼团只有我一个人那会很没意思的。”
血沙嘴巴牵了牵,又桀桀笑了起来,他向旁边走了几步,然后长剑下指,对着地上已经垂死的诺尔曼说道:“盗贼团的结局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雷火佣兵团是一定会消失的,哈哈……”
他突然闭口,往旁侧下意识的一闪。
可是飞来的那抹寒光并不是冲他去的,而是奔向另一个方向。
等血沙朝那里看去时,不由微微一凛,诺尔曼已经被一把匕首从他开的破甲十字痕上深深刺了进去,那正是心脏的部位!
罗澜看了一眼血沙,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下手太慢了。”
血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仰天大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他多受痛苦!”
罗澜诡异的一笑,道:“是么?”
他没功夫去关心那狗屁的痛苦问题,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因为他不能算是佣兵,所以只能和佣兵团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才能算是成功,那么至少要保证雷火里有一个人能存活下来,卡洛儿不但外表受了伤,内腑也受了强烈的震荡,但是为了击杀血沙,他不可能花极大的精力去治疗她,所以他必须确保这里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杀了诺尔曼一是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伤肯定是活不成了;二是清晰无误地传递给血沙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不在乎佣兵团成员的性命,省的对方拿这个来要挟自己。
血沙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一直公鸭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他冷狠地看了过来,阴声道:“你应该是今天才加入雷火的?何必还来送死?”他对罗澜充满了警惕,因为他本能地觉得对方很危险,和他以往遭遇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一样。
“因为你的脑袋很值钱。”罗澜眼睛里投出浓浓的笑意,重复强调道:“非常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