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克兰领安斯伯爵想要把他的军队放置在西面人工湖前方的沼泽防线上,他询问您是否有别的安排?”副官里斯丁·鲁特爵士像往常一样汇报着。
对于年轻的安迪来说,父亲的重伤也仅仅是有赶到意外而已,他从小生活在帝都,家族和亲人对他来说有些遥远,虽然回到特瓦克城的这些日子里,安迪极力想要融入这个家族,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另一方面,安迪在内心深处对父亲的重伤甚至有些暗暗窃喜!
因为,随着安迪地位的变化和权利的提升,让这位年轻的贵族感受到以前他从未感受的感觉:掌控一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如此的着迷!
就像现在,以前教堂教官用来教导他战术课程的传奇人物,现在就连调动军队的这么小的事情,都需要来请示他。
这一切都是权利带给他的。
不过,安迪虽然很享受权利带来的成就感,但他不是笨蛋,所以,关于这个调动问题,他稍微想了想后说道:“让我们第六兵团进驻西面沼泽防线,至于克兰领的军队,他们已经为这场战争连续奋战三天三夜,是时候该让他们找回客人的感觉。”
里斯丁听到上司的言辞后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要劝说:“大人……”
“我很清楚你想要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卓拉家族的人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安迪打断副官即将要说出的话,“还有,你应该记住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提出来的。”他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很严厉的警告意味。
“非常抱歉,我的大人。”里斯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与自己的长官拉开距离,然后躬身行礼并作出歉意的表情。
安迪却不再理会自己的副官,他指着下方的敌军说道:“让我们的投石车准备,从今天上午十点整开始,每天必须不间断的袭扰叛军的挖掘进度。”
“是,大人……但是,我的大人,我们的滚石根本不足以……”
年轻的指挥官总是喜欢打断下属的话题,安迪没等他的副官说完便抢着说道:“拆掉城中的住房,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科伦要塞战役中,我的表哥甚至可以毁掉整个要塞来奠定胜利,而我,不过是毁掉几栋建筑物而已。”
“我明白了。”里斯丁感受到上司的决心,他便明白这个事情已成为定局,所以他放弃了劝说。
就在安迪打算再说点什么来彰显他地位的时候,一名穿着深紫色贵族长袍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
而且,这名贵族身边侍卫弄出的声响很大,大到足够影响安迪喝他副官的谈话。
“安迪爵士。”那名贵族见到安迪双后眼一亮,显然,他是专程来找安迪的。
“费力西尔爵士。”安迪正了正身子,眼中的厌烦之色一闪而过。
费力西尔和他的两名侍卫快走两步抵达安迪身前,他们挤开了正在汇报军情的里斯丁爵士。
“安迪爵士,您的兄长,也就是亚尔博文子爵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什么时候?”
“请尽快!”
……
花石堡,这座修建在庞大人工湖上的巨大城堡,是巴莱特家族智慧的结晶。
城堡内潮湿的空气和腐朽的墙壁让一直在帝都生活的安迪很不习惯,再加上前面带路的费力西尔,更是让安迪心下烦躁不已。
安迪并不喜欢来花石堡,不过这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座城堡,相反的,他对这座城堡充满着幻想,他不喜欢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这座城堡里,除了他的母亲,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注视着他的兄长,这让自尊心过剩的安迪非常不爽。
在一间几乎没有任何自然光线的房间中,安迪见到了他的兄长亚尔博文。
亚尔博文,一名典型的特瓦克草原骑士,满脸的长须加上束在后脑勺上的长辫子,整个人身上充满了一种狂野的男人感觉。
在晃动的烛火中,安迪慢慢靠近兄长的办公桌,“费力西尔爵士说你有事找我。”常年的帝都生活让安迪对兄长有些陌生,自然而言的就形成一种抗拒的心里,所以他说话的声音近乎与机械般的木讷。
“坐下吧。”亚尔博文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的到来,安迪的声音让他有那么一点不适宜,但当他发现是自己弟弟的时候,眉目中集聚的郁闷之色褪去不少,手中也停下翻看文案的动作。
“需要我做什么?”安迪问道。
“你现在做得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亚尔博文疲惫的捏着他的鼻梁,这可以让他自己恢复一些精神,随后他说道:“是父亲的事情,虽然我的参谋团告诉我最好瞒着你,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
“父亲怎么了?”安迪一愣。
亚尔博文与安迪对视几秒钟后,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父亲已经去世,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半……”
“这不可能!”安迪下意识的认为父亲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麦鲁特学士不是确认过,父亲已经度过危险期吗?”
“有中毒的迹象……”在安迪震惊的脸色中,亚尔博文继续说道:“根据麦鲁特学士所言,父亲并不是因为他的伤而丢掉的性命,而是有人下毒!”
第20节 密谋
北方高地草原在进入十月分后气温开始变亮,安迪站在花石堡的城门口,一股侵入骨髓的凉意在从他脊梁处直往头顶窜。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城堡,父亲死亡的消息让他的脑袋瞬间陷入浑浊状态。
他提出想要去看看父亲,但被他的兄长亚尔博文拒绝。
“被毒死的?”安迪口中低语着他兄长亚尔博文的话,恐惧和紧张开始浮现在他年轻的脸庞上,他突然感觉更冷了。
这时,一排巡逻士兵从安迪的身边路过。
“安迪爵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巡逻士兵照例询问,语气虽然客气,但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不用。”安迪冷冷的回应着,然后快步离开花石堡的范围。
……
安迪回到战前指挥所后立刻遣退他私人办公桌旁边所有的军官,并在第一时间召见了他的首席顾问克莱尔爵士,一名典型的苏克平原上的传统贵族。
“是你做的?”强烈的紧张让安迪全身发软。
“什么?”克莱尔面色一怔,他是安迪在光辉教堂接受训练时的战术教官,常年的教官生涯让他总是喜欢保持着一副刻板严肃的表情。
“你杀了他!”安迪压制着内心的恐惧,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的父亲……女神在上,你怎么敢……我那天只是随便说说。”就算安迪此刻领导着特瓦克领大部分士兵,但他始终不满二十岁,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所以,他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左右。
在前几天,安迪醉酒后的一个晚上,他曾向克莱尔抱怨过在花石堡所受的委屈,当时,刚刚向安迪宣誓效忠的克莱尔爵士给过安迪一些极端的建议……当时无处宣泄心中郁闷的安迪当然是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您应该冷静,我的大人。”克莱尔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您的意思是说格纳公爵已经去世?而且,是死于谋杀?”
安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克莱尔脸上的表情,他看到克莱尔不像作假的意外表情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回答道:“准确的说,是被毒死的。”
克莱尔蹙眉道:“大人,你应该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他语气前所有为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