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武波连连磕头，说道：“谢主人不杀之恩！谢主人不杀之恩！……”
“这是最后一次。”潘疏柳冷冷说道。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滚出去吧！”
“是，小的告退！”
奴武波答应一声，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潘疏柳看向还在发愣的奴云波，令道：“你也给本座滚！”
“啊？哦，是，小的告退！”
奴武波猛然惊醒，躬身一拜，退了出去。
这时，偌大的厅堂里就只剩下潘疏柳和秦川二人。
潘疏柳从高大的座椅上起身，慢慢地向秦川走了过来，眼睛则是目光炯炯地盯着秦川的脸庞，心里暗叹：真是好帅啊！连本座都忍不住心动呢……
面对潘疏柳，秦川自然不会有畏惧，而且他从潘疏柳的眼神中也没有看到那种异性的炽热之意，很显然，潘疏柳现在心里所想的并非男女之事。
不一会，潘疏柳就走到了秦川近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将他审视了一番，平静地问道：“奴战波的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秦川抬眼与潘疏柳对视，反问道：“主人不相信我？”
潘疏柳轻笑一声，回道：“这事情本就疑点很多，你的嫌疑可不少，除非你以为本座真是傻子。”
秦川没有吭声，心里在暗自盘算着要不要用扫帚星君的诅咒誓言将潘疏柳控制了，这样一来，可以更加方便自己打探消息，但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因为如果潘疏柳一旦想要违背誓言，就会被誓言镇杀，到时候很可能引起傀魔上层的注意，如此一来，他辛辛苦苦混进石城的这番功夫就白费了，又得重头再来。
在秦川沉默之际，潘疏柳继续说道：“我很好奇，你的实力明明远低于奴战波，你是怎么将他搞定的呢？”
秦川将自己的实力伪装在结丹境初期，表面上的确远远低于结丹境巅峰的奴战波。
“主人就这么笃定，奴战波的失踪一定跟我有关？”秦川问道。
潘疏柳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川，回道：“你用了什么手段？”
秦川笑着摇摇头，答道：“他真是被巨鳄兽叼走的。”
见秦川如此淡然自若，潘疏柳不由微微一怔，太不正常了，她从未见过哪个罪民或侍奴有如此气度的，哪怕是许多如她这样的真正的神之子民，也没有这样的气度！
他真的是一个侍奴？
潘疏柳的心头禁不住闪过这样的怀疑，紧接着便脱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问话的同时，她暗暗提高了戒备，并不着痕迹地往一旁走开去，拉开了与秦川之间的距离，她不确定眼前这个名为奴晴川的侍奴会不会突然对她发难，也不确定奴晴川是不是真的只有结丹初期的实力。
事实上，她的直觉告诉她，奴晴川肯定隐藏了实力，因为他太镇定了！
如果奴晴川隐藏了实力，而她又看不透，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奴晴川的实力比她还要高得多！
一时之间，潘疏柳的心头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她甚至想到了奴端云是不是故意与奴晴川合谋的，只是她还想不到奴端云将奴晴川安插到她身边有什么目的……
潘疏柳的小心戒备，岂能逃过秦川的感应。
她的心跳、呼吸甚至情绪波动都控制的很好，几乎没有太大的波动，然而这并不代表没有波动，这细微的变化，在秦川强大的神念之下，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秦川此时也已经有了定夺，决定还是将潘疏柳控制起来更好，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敷衍应付潘疏柳及其身边的那些人，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更高的效率来打探情报。
“你有些紧张。”秦川对着潘疏柳的背影说道。
潘疏柳身形微微一震，脚步也停了下来，背对着秦川沉默了片刻，笑道：“紧张？真是笑话，我有啥好紧张的？”
秦川并不纠结于这个话题，他迈步走到不远处的沙发处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喝了一口，这才问道：“你想要活命吗？”
听到这话，潘疏柳不由全身发毛，嗓子眼也是紧张得发干，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硬气的话，却没有一点声音，喉咙像是被人死死卡住了，又紧又硬。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住内心的惶恐，又咽了几口口水润嗓子，这才干巴巴地问道：“你是奴端云派来的？”
秦川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女人的心思转的真是快，居然扯到奴端云头上去了。
第659章 想要活命吗
他也没有要嫁祸于奴端云的想法，当即否认，反问道：“你认为奴端云能够支使我？”
“……”
潘疏柳被问得一滞，这才反应过来，凭奴端云那点微末实力，的确没资格支使奴晴川这个有可能已经超越了化神境的强者。
秦川没有理会潘疏柳的反应，接着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想要活命吗？”
“我，我，我想要活命。”
潘疏柳支支吾吾地说着，最后却是咬牙切齿地地把话说完，而她的气势也是猛然一变，身形没有动，手掌则是向后拍了出去。
这是她蓄势的一掌，旨在一击必杀。
她很清楚，奴晴川这样问，必定是有非常苛刻的条件的，很可能她要从此变成他奴晴川的侍奴……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受制于人。
况且，她没有见过奴晴川出手，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万一他只是在使诈呢？
正是抱着这种试探的心思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潘疏柳使出来全力的一击。
只见一只冒着熊熊烈焰的火焰巨掌，直奔秦川而去。
见到这只火焰巨掌，秦川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尽管他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傀魔是人类或人类，同样修炼仙法道术，但这是他头一次见傀魔施展修者的手段，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在秦川看来，这个潘疏柳不愧有化神境初期的实力，施展的火焰掌法力凝而不散，火焰巨掌明明炽热无比，但是厅堂内的温度却没有因此而急剧上升，由此可见她的功底确实不弱。
潘疏柳在拍出火焰掌的同时，已经飞身而起，闪到了更远处，身形也转了过来，神情凝重地看着火焰巨掌袭向秦川。
她没有再施展其它的攻击，因为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如果火焰掌奈何不了奴晴川，那么再多攻击也是无济于事。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就在潘疏柳回身看向火焰巨掌的时候，火焰巨掌已经射到了秦川的近前。
然后，她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那只足有一米见方大小的火焰巨掌突然停住了，就停在距离奴晴川一臂远的半空中，悬停在他的面前，原本去势汹汹的火焰巨掌，瞬间乖巧了下来，安静如处子一般。
随即便见奴晴川平举起右手，火焰巨掌仿佛受到了招引，欢快地飞到奴晴川的右手掌心上，并快速缩小成了一团烛火，然后“倏”地一下消失了。
潘疏柳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只火焰巨掌是“欢快”地飞过去的，这简直匪夷所思，因为火焰巨掌只是她的法术凝炼之物，并无生命，更不可能存在悲喜之类的情绪，可她偏偏就从火焰巨掌上感受到了“欢快”之意，就好像……就好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孩见到了久别的母亲一样。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那只火焰巨掌之所以表现出“欢快”的样子，并非真的拥有了情感，而只不过是受到了非常高级的火焰能量的感召罢了。
秦川将火焰巨掌的能量吞噬之后，便冷冷地看向潘疏柳，说道：“看来你是不想活命了。”
潘疏柳猛然惊醒，心头情不自禁地“砰砰”剧跳，心里的惊诧也化成了无尽的惊恐。
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也吝惜自己的生命，也会有恐惧，同样也会贪生怕死。
“噗通。”
潘疏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面对秦川，她心里再也生不出丝毫的反抗，她最强大的攻击，在秦川面前，别说造成威胁，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她真的绝望了。
秦川神情冷漠地看着潘疏柳，心里对她的表现却是很满意，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有怕死的人，才会为了活命而发下诅咒誓言，否则，他就只能另想它法了。
“既然你不想活命，那么，你就去死吧。”秦川冷声喝道，他的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在潘疏柳耳畔和心间炸响，震得她肝胆皆颤，脸色一片苍白。
“不！我不想死！”潘疏柳的求生欲很强，几乎是本能地呼喊道。
秦川嘴角微微一翘，和声问道：“你不想死？”
“是，是的，我不想死。”
潘疏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抬头看向秦川，她原本失神的眼瞳重新散发出光彩，苍白的脸孔也瞬间一片潮红，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还有生的机会，而这机会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想活命？”
秦川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这才问道。
“是，是，我想活命。”潘疏柳连连点头。
“嗯。”
秦川沉吟一声，说道：“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
“只要大人给我活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潘疏柳急忙说道，她此时已经想好，只要能够不死，就算是给眼前这个男人做侍奴，也是可以接受的。
“什么条件都答应？”
“是的，什么条件都行。”潘疏柳毫不犹豫地答道，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顺从一些，就怕将眼前这个男人惹怒了。
秦川微微点头，说道：“好吧，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潘疏柳不禁大喜，连声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秦川摇了摇头，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且听了我的条件再高兴也不迟。”
“大人请讲！”潘疏柳回道，她心里已经安定不少。
“我要你立一个誓言，从今往后听从我的命令，忠诚于我，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秦川说道。
听完此话，潘疏柳不由一愣，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当侍奴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奴晴川只是让她发一个誓言，虽然这誓言的内容跟做侍奴差不多，但是它毕竟只是一个誓言而已。
“只要发个誓？”潘疏柳将信将疑地问道。
秦川没有要骗潘疏柳发誓的想法，因为誓言必须是发自内心心甘情愿的才有效，他解释道：“虽然只是一个誓言，但是誓言的内容是受天地规则认可的，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如果不履行誓言承诺的话，必定会遭受相应的惩罚，天诛地灭并非只是虚词。”
第660章 宁死不从
潘疏柳到底不是普通人，此时也感觉出了一点不妥，虽然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妥，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誓言不能随便发。
她默想了片刻，又问道：“大人为何让我发誓，而不是将我收为侍奴呢？”
秦川的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心想这女人能够成为一支队伍的首领，果然不是平庸无脑之辈。
“看来你并不愚蠢。”
秦川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也不想欺瞒于你，毕竟起誓是需要你心甘情愿才行。”
顿了顿，他又说道：“至于侍奴嘛，只是人身归附于我，无法保证绝对忠诚于我，甚至有可能会出卖我，而如果你立下忠诚于我的誓言，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侍奴并不一定会服从我的所有命令”
潘疏柳当即就抓住了秦川话中的关键，插口问道：“比如什么样的命令？”
秦川笑了笑，再次夸道：“你很聪明！”
紧接着，他解释道：“有些命令，恐怕你是不愿意服从的，比如让你刺杀石城驻防军的司令，或者让你亵渎潘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未等秦川说完，潘疏柳就忍不住厉声质问，她先前虽然对秦川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神秘强大的男人，竟然连亵渎母神的事情都敢想！
这种人，肯定不会是母神的子民，很可能是罪民。
可是，罪民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呢？从他之前轻描淡写化解火焰巨掌的手段不难看出，他的实力恐怕比石城司令还要强大得多！要知道，石城司令是真正的天神境强者！
一个天神境的罪民，这怎么可能？！
潘疏柳心乱如麻，根本无法继续往这个方向深想，她只能猜测奴晴川以前应该和她一样，也是母神的子民，只是现在已经背叛了母神
至于真相是什么，也只有奴晴川自己知道了。
潘疏柳注视着秦川，等待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