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只是一种奇怪的幻觉。
“如果你累的话可以降低对自己的要求,教授们也不会强求的,这本来就超过了一年级学生该有的水平。”佐伊看起来很担忧,“我看得出来,莱雅拉,你不是一个热爱知识的人,你和我一样平平常常,没有热爱,这会变成一种煎熬。”
“对,”莱雅拉从《疗伤手册》中抬起头,她可不想自己在能用魔杖的时候应付不来受伤的情况,现在,虽然莱雅拉心里有抱怨,不过精神不错,语气也蛮愉快,“你说的有道理,佐伊,但是,我所学的每一句话,都是为我未来的生还增加砝码。”
“什么意思,你要去单人屠龙?”
“不,”该怎么解释?她其实七十岁了?她这是满足死灵师对力量的贪婪?“我只是想安泰地过一段不会被威胁的日子。”
这话让十一岁的姑娘摸不着头脑。
“那…你可以躲起来,或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会关系,我生活在麻瓜的世界,巫师的世界,我不可能抛弃一切,一个人躲起来隐居,那不叫安泰,太平,或者什么别的什么形容词,你明白。”
她不是很明白。
好吧。
莱雅拉不会舍弃正常人该有的交际和交往,也不会拒绝如魁地奇这样的集体狂欢,但是她是享受这其中的平凡安稳,而不是沉溺其中。而为了捍卫这种生活,这种享受的自由,她需要愚蠢地、矢志不渝地渴求力量。
到万圣节的这天,学校放一天的假,晚上有化妆及假面舞会,这并非是近年来的新活动,而是霍格沃兹的老传统,几百年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上千年历史的霍格沃兹有无数尘封的老传统,指不定哪天就一拍脑袋复活一下,像是三强争霸赛那样。
然而,这和莱雅拉没关系,化妆舞会到四年级以后才能参加,她那个子跳女步不适合。
万圣节一早,莱雅拉早饭后来到猫头鹰塔,有好几封信要寄,给麦格的,给家里三口的三封,给莉莉的。因为麦格的猫头鹰没来,所以她得用自己的红角。
“奥杜因!”奥杜因是一只超级胖的红角,它在睡觉呢,这只鸟儿撑起眼皮来看了一眼,不满地抖着羽毛,伸出脚。
“麦格,爸爸妈妈,多米尼克,不对,直接送到我家里,别去佩尼兰小学,还有莉莉,记得让他们回信。”莱雅拉絮叨着,掏出一袋饼干,“你不吃什么味,榴莲?”
奥杜因高傲而敏捷地倾出胖胖的脑袋,啄走了一块普通的香草味,然后懒洋洋坠进寒风,借着空气流动滑翔升空。
“你的宠物?”
“对,奥杜因,(不可爱的)红角。”莱雅拉裹紧了围巾,回复身后的佐伊斯卡曼德,真是凑巧。
莱雅拉很尊重雪天,所以围着斯莱特林围巾,把麦格送的红色羊毛衫等等御寒衣物全装备上了,那件羊毛衫红的耀眼,她出公休室的时候被挂毯上画的人物一阵吐槽。
“走错院了,狂躁症病房在格兰芬多塔!”
回到当前。
“我在给麦格、莉莉和我家里寄信,之前答应好的,每周去信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主要是学习(这是重点),生活,还有朋友。”
佐伊的脸冻得有些红,虽然这么说或许不合适,不过配上她继承自卢娜的白金头发和大概是出于父系的清澈蓝瞳,真是可爱极了,“那挺好的,我也要给家里寄信,他们问我禁林的状况,斯卡曼德全是神奇生物保护者,”她浅浅一笑,“还有傲罗,偶尔,你有提到我吗?”
“有,我们去禁林边吧,”这天气?好吧,“我说,我现在规矩极了,因为有你随时盯着我。”
“不,”佐伊不同意地说道,“我可不是道德楷模,我只是…好吧,开学那天我也有些害怕,在火车上,你们当时有四个人,而我当时还没认识朋友,所以我说话凶了一点,怕你们揍我。”
莱雅拉一边看着地面走进城堡的走廊,一边回复,“小心,这地有点儿滑,人来人往的,把雪带进来化了,”她伸出手拉了佐伊一把,她鞋子不合适,抓地不稳,得回去换。
于是莱雅拉建议了“你得回去换下鞋,去禁林的路况可不见得更好,”她回头看了佐伊一眼,“至于打你?不可能,我看得出,你是好心,我不会打可以成为朋友的人。”
当时不够熟悉,本来莱雅拉也会觉得她可能是为了出名才站出来,不过比起指责莱雅拉来说,她在火车上时帮忙更多一些,也不嫌脏乱,所以应该是热心,而不是找机会出风头。
“通常也管得住自己的嘴,不会只顾着心情畅快就乱说话。”她补充道。
“嗯唔…”佐伊小心地走到干燥的地方,才恢复了正常的足步,“真像是个成年人,”她评价。
不知道是真这么觉得,还是认为说孩子像大人是一种褒扬?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也在地下室,佐伊挠了挠旁边画像上的梨子,逗笑了这个水果,然后让莱雅拉在厨房里吃点什么,等她一会儿,莱雅拉没有浪费这点时间,她认识了里面的几个家养小精灵,并确定自己需要的时候可以呼唤他们。
“我第一次见,家养小精灵。”佐伊找到了她,她塞给她热乎乎的巧克力奶。
“好多,对吗?以前家里也想买,因为纽特和蒂娜腿脚不便,他们甚至计划请一位完全自由的。”这话也就敢出了厨房才说,家养小精灵会因为被给自由而生气。
“完全自由的?”
“对,大概是邓布利多的朋友,一只叫多比的小精灵,可是后来好像没了,那得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我曾祖父也只会接受这样的家养小精灵了,他观念摆在那。”
从地下室到禁林的路上确实不好走,还好在礼堂等她们的赫敏波特穿对了鞋子,要不然得跑上八楼的格兰芬多塔,外头雪在下,也在化,又是结冰,又是泥巴。
“快到了,”莱雅拉的脸躲在斗篷兜帽、针线帽和围巾里头,“我们究竟是来干嘛的?”
“我约了马人,她们答应带我见识一下独角兽,不过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去,赫奇帕奇们胆子不大,其他学院的我就认识你们。”佐伊说道。
“早说,卢西恩他们我都认识,不过进禁林?”莱雅拉回望一眼城堡,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我有海格的批条,还是他帮我联系的马人呢,之前我爸妈帮了他大忙。”
“罗尔夫和卢娜?”赫敏插口道,“他们结婚好晚。”
“以波特的标准而言?对,据说妈妈之所以会和隆巴顿教授分手就是因为这个,不过其实隆巴顿教授结婚也不早了。”
当到禁林边上的时候,一匹白发苍苍的马人正在等待,饶是在冰雪之中,她依然露出了健壮的人类部分,肌肉明显。
第17章 序章 波顿的森林
当我恢复意识时,我的头已经快裂开了。
有一千只野猪在我脑袋里横冲直撞,践踏花园。紧接而来的麻木和刺痛几乎让我喊出声来,我感觉我的脑袋是被长矛给扎穿了,或许就陈列在恐怖堡的城门之上。
痛!好痛!
尤其是后脑勺上方的部位,痛得格外强烈,上面有些温热黏糊,如此粘稠,正在滴落。
血,那是血!是我的血,我受了伤。
我感觉到身下是一片冰冷的大地,我慢慢思考,我意识到,这么说来,我现在是正面朝上,一动不动。
我能感觉到手边的枯叶与泥土,耳闻鸟鸣虫吟,毋庸置疑,我是在野外。
我想的没错,这是土壤的味道,同时我隐约嗅到了血腥,啊,一股难言的臭味,可能是放了好几个月的猪肉,或者是从不清理的污水池,让人直欲捂鼻。
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哪里?
回忆的片段闪过,最近的那些画面直让我惊恐万分。我躺着不敢动,也确实没有动弹的力气,千万别发出动静,我战战兢兢,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别发出动静!
我不记得大概的时间,不过,或许就是几分钟前,我在林中玩耍,他叫住了我,我胆战着靠近他,他的微笑丑陋险恶,眼神中是得逞的喜悦。我正要离开,我害怕极了,然后,我被人从背后袭击了,脑袋上给人来了一下,又狠又重的一下。
不远处传来挖土的声音,我微微眯着双眼,放松四肢,我的喘息声依旧如此平静,胸膛起伏不大,几不可察。
我知道,如果我被发现还没死,那么我这条命,很可能会立刻被他们了结,所以,我必须保持安静。
我听到有两个人正在对话,恐怕就是害了我的两个人,我辨认出,那是两个男孩,一个还没开始变声,是个男童,另外一个是变声期难听的嗓音,就像是杂毛鹅一样。
我认识这两个人,我认识,这是两个让我害怕的人,一对怪胎。
“臭佬,臭佬,动作加快,太阳已经在西边儿了。”
急切不满的嗓音,我认识,应该是来自拉姆斯雪诺,附近一个磨坊主家的男孩。
人们说他是卢斯波顿大人的儿子,私生子,不被承认的脏种。我见过他几次,有些胖,头发从来不梳理,嘴唇像是两条大香肠。
那么毫无疑问,另外一个男孩是臭佬,让人恶心的少年人,与拉姆斯雪诺形影不离。
臭佬曾经是恐怖堡里那位卢斯波顿大人的下人,但是现在是拉姆斯雪诺的仆从,大家都说,这样看来,拉姆斯雪诺的私生子身份是肯定的。
没人说得清臭佬是被从哪儿捡来的。他常年戴着花儿,有时候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可是这些都毫无意义,因为他恶臭扑鼻,就像是一个会走动的猪圈,根本遮盖不住那股子臭气。
我记得有大人告诉我别靠近他们,我确实离得远远的。
我记得我没招惹过他们。
我甚至没有嘲笑过臭佬。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好紧张,他们随时可能发现我还活着,然后彻底结束我的小命,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我打不过他们。
我手在我的身体两侧,十指在摸索着手边,幅度不敢太大,我的右手在落叶下摸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我摸着这个物体的形状,是一根掉落的小树枝,应该可以刺进人体。
“马上,主人,臭佬臭佬一会儿就好。”臭佬回应,听起来他心情愉悦极了。
“臭佬臭佬,给我快点儿!这是最后一个,做完就休息,回去给你加一片烟肉。”
拉姆斯雪诺的音调有些高,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我听到了鸣响,刚才臭佬正在挖土,他们一定是想要毁尸灭迹,现在,大概是他丢下了铲子或者其他的什么工具。
他过来了,我能听到树枝枯叶被踩压发出的响声。
臭味越来越浓烈,是猪粪的味道,还有刺鼻的霉味和
我屏住呼吸,放松肌肉,摸着树枝的手不敢乱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坐这都长蘑菇了,我应该养狗,狗比你麻利得多!”拉姆斯雪诺喊道。
“臭佬比狗忠诚,主人,”臭佬的声音殷勤无比,“就一会儿,一小会儿。”
“如果你别碰尸体,说不定你就没那么臭了。”
我听到拉姆斯阴沉地抱怨,我的皮肤是如此冰凉,而面前这个人的手温热而恶心,他拨开服饰的动作粗暴快速,十分老练。
“这是顶有趣,顶享受的事儿,您该试试。”
“臭佬臭佬,你真恶心,我宁愿去上异鬼。”很明显,拉姆斯兴致缺缺。
一定不是第一次了,臭佬是个惯犯,他肯定不是第一次,他们以为我死了,可是既然认为我死了为什么,是来检查我是否还活着?
我害怕极了,我感觉到五脏六腑在急剧紧缩,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攒住,他压住了我,是舌头,哦口水到处都是。
我想蜷缩起来呕吐,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忍受。
他的肩膀越过了我,我知道,就是这时候。
“热的?”他的口水滴落。
我受不了了!
就是这时候!
我告诉自己,臭佬没有顾忌,没有预料,他毫无防备。
是活着,还是毙命,就在这一瞬间!
行动!
我咬紧牙齿,睁开双眼,左手抓住臭佬的头发掼朝土地,将右手摸到的树枝狠狠插向他脖颈的位置!
咄!
手上的感觉告诉我,我戳进了一片柔软的肌肤。
继续!
我没有松手,而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树枝戳进他脖颈里,他正在回手,我紧紧抱着他的脑袋,忽视掉我小小的脸上那狰狞的表情的话,我和他就像是恋人一样。
手中的树枝扭动拉扯,他的力气好大,一巴掌按在我的脸上,他想把自己翻离我的身子。
我抓住他的袖子,右手上沾满血浆的树枝又扎了一记,扎入他的下颚。
臭佬倒在一边,他脚蹬动的力气好大,踹得我一疼,他想要捂住流血的脖子,却徒劳无力,鲜血染上了他脏污的衬衫和棕色皮背心,他翻转,他挣扎,他嘴巴微微张着。
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