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一个村姑的丈夫,又贱又丑,”提利昂摇晃地站在地上,“我巴不得杀你的人是我,我要掐住你的喉咙,我要用匕首在你肚子上捅一千刀。”
“我不是你的儿子,你没有畸形儿,泰温大人。”
“去找她,海对面,”泰温不想和提利昂吵架,“快去!你是我儿子,你是个兰尼斯特。”
海对面?
对。
詹姆说,西佛希山就在海对面,她不该是希山,她该是兰尼斯特,提利昂几乎可以看到詹姆嘲笑他。
“那个泰莎被这么多男人睡过,你能肯定?”
那又如何,血脉毫无意义,西佛就是一个兰尼斯特。
“我去,海对面,找她,”他说道,“给我一艘船,现在。”
泰温喘着气,但是依然冷静,“她有办法让死人继续呆在世界上,”为了兰尼斯特!“不管什么条件都行,替我答应她,王座,凯岩城夫人,我愿意付出我能给的,找到她,找到她,带过来,什么都可以。”
还不是见乔安娜的时候,老狮子抓紧了毯子,然后放开,他要活的更久,他要家族的名号存续,他要自己继续存在,让兰尼斯特越发壮大,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莱雅拉杀了他,也让他看到了契机!詹姆只懂得手中的长剑,瑟曦蠢到丢了自己的后冠,而提利昂是一个畸形的怪物!不,这不是他死的时候,他要存在下去,为了兰尼斯特,哪怕和杀他的女人合作也行,为了兰尼斯特,为了兰尼斯特,让他变成蓝赛尔那样!有独立的意志,会思考刺杀的时机,能回答问题,没有心跳但是依然能活动自如!
“我走了。”提利昂转身,踉踉跄跄,“再也,再也不见。”
寂静再度袭来,苦桥来的学士在熬制草药,争取能让泰温再多活几秒。
提利昂会把莱雅拉带到君临吗?
泰温躺在床上想,如果他死了,就送去厄斯索斯。
“找魔山来,你,替我草拟遗嘱。”
“我,泰温兰尼斯特,凯岩城公爵,兰尼斯港之盾,西境守护,”泰温闭上双眸,“指定,我指定我的继承人,泰温之子,兰尼斯特家族的詹姆爵士,为凯岩城公爵,总揽西境守护的一切权力,我任命兰尼斯特家族的达米昂爵士为凯岩城代理城主,兰尼斯特家族的罗伦为兰尼斯港的代理城主。我愿意推举梅斯提利尔为摄政王,在我死后,遗嘱生效。”
咚,咚,咚。
那个私生女,那个巫婆,那个莱雅拉。
他要死了,他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给刺杀了。
泰温听着魔山的脚步靠近。
“跟着提利昂去东边,找到那个莱雅拉波顿,你可以任意对待她,只要别杀了她就好,找到她,抓住她,带到君临,如果提利昂背叛,就杀了侏儒。”
魔山行礼离开。
“亚当爵士。”
“大人?”
“我拒绝下葬,如果我死了,那个剥皮女依然逍遥,就让人把我的遗体带过去,告诉她,我要变成蓝赛尔那样,”为了兰尼斯特,一切都可以,一切诅咒,一切痛苦,一切与敌人合作的耻辱,“什么,都可以答应。”
“七神哪,”亚当马尔布兰素来稳重妥当,极少动容,可是现在,连他也变了脸色,“大人,您”
“照办,向诸神起誓,你会完成,还有你,学士,你的亲人、女人和私生子女我会照顾好,发誓你不会说出去。”
没有兰尼斯特,哪会有兰尼斯特的高傲?他还有事要做完,他还要一统七国,他要狮子的名号千秋万代。
变成不再自由的活死人,也在所不惜。
第69章 黑白之院
“羊母,哭者,狮子,游人,圣童,月女,陌客以及人鱼之主,不论芭莱雅魂归何处,愿她一帆风顺,不遇灾难险阻。”
披着头巾的老女人在向神像祈祷,黑白之院里有千万尊神像,却只供奉着一位神灵,千面之神。
这些神像来自四面八方,要么是各地的死神,要么是本身就已经消亡,
当初,一个瓦雷利亚火山矿井里的人目睹了上百个国家的子民被抓到了瓦雷利亚自由堡垒,他们在十四座火峰地底下的矿井里劳作。被役为奴隶。
这些奴隶各自用自己的语言诉说解脱,而海内的千万神灵聆听了自己子民的祈祷,带来了他们的种种凄惨离世。
那一个见证者是谁无人能知,如今的世人只知道他见证了堪比炼狱的矿井,并且领悟了一个道理:
“死亡”是唯一的真神,是痛苦的终结,是苦难的解脱,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身份和名号毫无意义,ValarMorghulis(凡人皆有一死)。
这个人就是第一位无面者,千面之神教派的创始人,在他的黑白之院里,任何人都可以提供奉献,来换取“恩赐”。
自杀者可以饮用大厅中央黑色水池的水,没有痛苦的死去。
若是期盼他人死亡的,就去一寻千面神的牧师,只要代价合适,那位“慈祥之人”会安排十六位无面者之一,为你想要杀死的对象带来神圣的仪式,送上死亡作为礼物。
“好一些了么,小姐?”托马德把水壶递给我,黑白院里的水可喝不得。
“我没事,”太阳穴还在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艾德威,贾坤有让你来这做什么吗?”
“他告诉我说,找布拉佛斯中的任何一个人,告诉他:ValarMorghulis,小姐,我找了至少十个人,他们都告诉我,我该拿着铁硬币来这里,山丘上的黑庙。”
这个老农夫看起来吓坏了。
“把硬币给我,我来吧,”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如果他们给你赏金的话,我转交给你。”依照前世原著的剧情来看,赏金?这帮人除了把人弄死之外,不会来什么奖赏。
说是这么说,可是厅堂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是无面者的侍僧,我只看到那个在神像面前祈祷的老妇将蜡烛摆在苍白圣童面前的石头台子上,圣童是谋杀者的神灵,其诲是“杀人前当七思,”。
还有一个老头,哭泣着用石头杯子在神堂中央的黑色水池里舀水,喝了一口以后慢慢走到了石头床边,躺了上去闭住双眼,他的隔壁是一个没有呼吸的胖女孩。
“ValarMorghulis(凡人皆有一死),”我尝试轻唱,“有人吗?”
“Valardohaeris(凡人皆须侍奉)。”声音自我身后传出,我看到托马德爵士惊讶的眼神,转头一看。
黑白双色的斗篷里是一个蜡黄色的包皮骷髅头,一只蛆虫从眼眶中滴落。
滴答。
卧槽,吓死个人!
如果不是我脑壳疼,就凭我腰间的军刀,他这会儿已经被砍成八瓣了。
“您来安息之地,有何要事,女士?”他问道,我眨了眨眼,眼前哪有什么骷髅蛆虫,分明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头,穿着左右黑白各半的袍子,脑袋埋在兜帽里。
邪门。
“硬币。”我把贾坤给艾德威的铁币递上,他没收下,甚至没有摸,“你是谁,女士?”
“莱雅拉波顿,或者莱雅拉雪诺。”
“这是半个你。”我感觉兜帽里的人在笑。
可怕。
“黑白之院和年轻的女人无关,你自有神灵去侍奉,”他侧目扫视了我的其他同伴,“这里不该来如此多的人,你有养不了的孩子需要收留吗?”
想想前世的剧情,嗯…
“艾莉亚?别碰那个水!”这倒霉孩子在研究黑色池水,这丫头是没看到刚才那个老倌死了吗?!
“哈?”她抬起头。
“你要在黑白之院生活不?”
“不要,我要回家!叛徒莱雅休想丢下我。”
“西佛,你呢?”
西佛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小姐,你不要我啦?我保证下一次不偷吃你的蜂蜜了。”
为啥要偷吃我拿来做面膜的东西,她是没吃饱么?
“布兰?”
“我是心树的骑士。”小布兰执拗地挺胸。
好吧,这帮娃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暂时没有,阁下。”我回答道。
“遗憾,”这位侍僧说道,“若有所求,可以拿着硬币再来。”
“我能给这里捐一笔钱吗?”我试探着说道,买个命?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千面之神不需要身外之物,只需要全心全意。”
【铁群岛,派克城】
无名之人走在派克城的吊桥上,他此刻的身份是葛雷乔伊家族的小厮,在用“贾坤赫加尔”这个名字在君临告别了艾德威之后,他就一路西行,自兰尼斯港出海,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天空阴沉,风雨飘摇,吊桥下是波浪拍击着礁石,葛雷乔伊家族的海怪旗子在风声狂啸中飞扬。
迎着无名之人走来的,是巴隆葛雷乔伊,勇者,受神祝福,两次戴上了浮木王冠,他铁群岛的主人,一向固执而无畏,他的脸就像是派克城的悬崖峭壁,棱角分明,眼珠子和渡鸦一样漆黑锐利。
这位铁群岛的国王自十五岁时就开始掠夺四地,他盐妾无数,曾两次为了王座而掀起战争。第一次是莱雅拉在海疆城的时候,那一次巴隆的长子罗德利克披上了黑衣,次子马伦身死沙场,仅是儿童的幼子席恩在临冬城成为人质。
然而,铁民锲而不舍,坚信古道,巴隆决不放弃。
在去年,他和泰温兰尼斯特通信,并最终派遣大军袭击北境,他的弟弟维克塔利昂指挥全军,两个女儿阿莎和雅拉皆为先锋。这一次,青绿之地动荡,巴隆笃定,自己会把王冠戴个稳当,让海盐之王和磐石之王再度重生。
现在,他的幼弟攸伦自东方冒险而归,回到了铁群岛,他正要去外头迎接他。
海风之子巴隆眼里,眼前的来人是法温家族的侍从,可是实际上
这是来自黑白之院的索命鬼,世上最可怕的杀手之一,无面者。
“让开,小子,”巴隆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在我把你的肠子当绳子使之前。”
法温家的小伙儿畏惧地鞠躬,侧过身子,巴隆粗鲁地经过,肩头撞向他的胸膛。
老海怪瞟了一眼,瞅见。
瞅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就像是铺上了一层人皮,遮蔽了眉眼和鼻唇。
就是现在!
法温家的孩子不再,这里只有无名之人,他的手指捉住巴隆的手腕拍在了吊桥的拦索上,另一只手的手掌握上巴隆的小腿,脚绊一掀,铁群岛的君主自吊桥上落下。
“啊!!!”巴隆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他向上方紧抓,他乞求淹神的奇迹。
为什么!?不!
他是个国王,是群屿的主宰!古道,铁群岛的未来,不,不要死!
不!!!
砰!
血雾四溅,铁群岛之王,掠夺者之首的脑袋撞上了冷硬的礁石。
国王驾崩。
【狼林】
国王驾崩之时,他的女儿正在奋战,大雪飘飞在北境的森林里,北方人以为这里的冬天会把铁民困死,所以出城迎战,却不曾想
会死的不是铁种,而是他们自己!
“深林堡万岁!”
“盾墙!”雅拉大喝,铛,铛,铛,铛!一张张圆盾相互拼接,箭雨随后落下,乒乒乓乓打在了坚硬的盾牌上,铁民的弓箭手踩着同伴的肩膀,突然自盾牌中立起,将箭矢还给了在冲锋的北方人。
是的,他们人更多,雅拉想,但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