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末日一般恐怖!
“去给我天杀地,洗干净,用热水,”我冷漠地说道,“你和你的人都必须洗,还有你们的马,给我把发给你的东西保养好。否则,我就把你和你的寇的皮剥下来做帐篷,把你的肉体丢进伤心领,等你变成石像以后再把你吊死,让全世界都看到邋遢鬼和败家子的下场,这套胸甲、护腿还有靴子,可值两个金龙。”
“还不去?!”
别科撒腿就跑。
真丢人,我没想到全军最不讲卫生的是我骑兵里这帮多斯拉克人,之前他们作为轻骑兵到处撒野,根本见不到人影,偶尔会抓一只羊啊,猪啊,女孩啊(我放回去了)之类的,丢下之后打马就走。
他们在布拉佛斯不是挺干净的吗,怎么穿了甲胄就成这副德行了?
“两个金龙,”提利昂砸吧嘴,“你有多少个两个金龙,一百万个?”
“这不是浪费钱的理由,不是他糟蹋东西的理由。”
“我明白为什么教会那么推崇你了。”提利昂感叹。
“嗯?”
“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的修女老嬷嬷。”
“嗯?!”
碰!
“别扔,别扔!我是说你该找个男人啦,脾气好大,哎哟,别扔我我是个侏儒!救命啊!不是说我!!!那个亨得利就不错!别打,我怎么又说错了!?别打哎哟!”
第5章 娜萨星
翌日,骑兵队继续前进。
多斯拉克骑手依旧几十个为一组四散侦查,只是没有了昨天的意气飞扬,个个顶着一对黑眼圈,看起来精神头差得很。
不过,给他们配的胸甲和腿铠倒是干净了不少。
同样兴致不高的还有小侏儒,提利昂昨天挨了我一顿捶,早上就被我赶回步兵那边了。
谷穗飞溅,血染青枝。
与昨天的熊孩子郊游比,今天的推进显得血腥很多。
一些石民的聚落中冒起了滚滚浓烟,一旦得悉其居住地,便是一个不留!
流窜的盗匪同样糟了殃。
滚滚尘土中,二十多个强盗一动不敢动,多斯拉克人吆喝着围绕他们骑马跑圈。
这样的敌人连练兵的价值都没有。
“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投降,”我有点替雇主可惜,四万金龙花出去,就是为了剿这么些个小鱼小虾?“投效以后,可以选择拿长剑或者拿锄头。”
待到黄昏时,我看到自东方的支流汇入了洛恩河,这是娜恩河,洛伊拿人称之为洛恩河母亲在群山中的女儿。
两河的交汇处正是一片磅礴的遗迹,残垣断壁处处都是,壁画上彩绘斑驳,焦黑的炭迹处处都是。
我们已经抵达娜萨星遗址了。
在千年前,青铜色的洛伊拿人曾经在这里安居,这里是战士女王娜梅莉亚的城市。
走在如今布满杂草和苔藓的石板上,透过残柱投下的幽影,依然能看到粉色和绿色的大理石在污渍中熠熠生辉,那是战士女王在河岸边的宫殿。
巨大的影子游动其中,贝壳和水草在硬壳上晃动,划开浸透了地面的水潭,过去无上的殿堂如今已经成为洛恩河巨龟的住所。
在当年,瓦雷利亚的三百头巨龙齐出,毁灭了洛伊拿人的国度,娜梅莉亚率领她的子民万船横渡,融入了维斯特洛的沙漠,她的后裔正是如今七国南陲的统治者,阳戟城的马泰尔家族。
“这里是宫殿,这里是…公共澡堂,神殿在哪里?”
我指点着周围的遗迹,询问骑兵抓来的俘虏,说来真是白亏了伊利里欧的钱,娜萨星里哪有什么大股匪帮,仅有的,是二十几个老少。
“发发慈悲,大人,”老头儿跪地不起,“洛伊拿人的神就是洛恩河本身,他们不需要神殿,发发慈悲,大人,我们不是强盗。”
“哦,你们搜到的武器呢?”一个多斯拉克咆哮武士丢下了几把生锈的砍刀,青铜的、铁的都有。
“大人,这些是收割庄稼用的,我们是潘托斯的农民,受不了总督老爷的税负才逃过来的,我们已经年老体衰,狭海上的风一吹,一身的骨头便嘎吱作响,像是风铃一样。”
“把尸体抬上来。”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老人家耍嘴皮。
几具骷髅洒在地上,放出了咣当声,还有一具没死几天的尸体,散发着异味的脑袋上眼珠子已经黏黏糊糊,有一头半白半橙的头发,这种染发手艺是罗拉斯人的习惯。
“这不是我们做的,饶命啊老爷。”
“我是女的,别叫我老爷,”我大马金刀地坐下,接过水囊,“不是你们做的,是谁做的?”
“是住在这里的河盗,‘半只脚’亚莱,他看到了马队就立刻跑回了船,现在早溜了。”
“往上游走了,还是下游?”
“下游,女老爷,下游。”神特么的女老爷。
巧了,对我来说,就像是偷马贼捡到马鞍一样,正合适。
“别科,带一百个咆哮武士在岸边追,吓唬他们,一路上杀光石民,记得别舔你的刀子。”
有些多斯拉克人会有个坏习惯,舔自家的亚拉克弯刀。
明知道那帮石民有传染病,这不是作死?就像是那啥…,我前世的一个老梗,“我这把刀上淬了剧毒哦(舔)”。
“卡丽熙,不杀那些鱼?”别科问道,鱼大概是指逃走的那个河盗“半只腿”亚莱和他的船。
神奇的卡丽熙,如果我是卡丽熙,我的卡奥在哪?你倒是找给我啊!
“不,逼着他们进匕首湖,然后和匕首湖里的河盗好好沟通感情,最好让他们联合起来,省的我每个岛都得掏一遍窝子。”
“我懂了,”他咧出笑容,“就像是羊人驱赶羊一样,逼着他们合成一群。”
“没错,去放羊吧。”
多斯拉克的吆喝伴着嘶鸣和马蹄越来越远。
“既然这里有河盗,那你为什么在这?”我又问那个老头儿,“这把骨头跑出来抢劫?要是被马儿给撞了,拼都拼不起来哟。”
“我,我只是给他们做饭而已,”他老实地说,“他们本来也不在这,前几天才窜来的,我们本来有一百多号人,可是,有一个说法,到了娜萨星这儿,除非是女王和她的人,否则住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毙命,这不,只剩下这几个孤寡了。”
“那你们怎么还没死?”
“大概是娜萨星的幽灵敬老?女老爷。”扯。
又过了两天以后,步兵大队才陆续抵达。
“啊,娜梅莉亚的粉红厅堂,”提利昂赞叹道,“还有巨龟,我听到有本地人说,他们是‘母亲河的化身’。”
“那不错,还好我没钓上来吃了,”我回应,“去张罗好驻扎,然后和几个学士、工匠规划一下,我们在这里建一座城。”
“建城?”
“对,就在旁边,我看过,这里”我的足尖跺了跺地板,“石砖砌得不错,地理位置也好,娜恩河和洛恩河的中枢,以后可以建成一个交通枢纽。”
“直接用娜萨星的材料?你不怕洛恩河母亲发怒么?”他扬眉。
“那就别碰码头、神龛以及一切宗教的东西,”我回应,“还有战士女王的宫殿,城墙、住宅和道路的材料就够用了。”
“真好,我以为你蹂躏了大圣堂、红堡以后又要再次对文物下手了。”
“炸大圣堂的不是我!”
“在此之前,你就把大圣堂虐待得差不多了,姐们儿,”他挠着脑袋,“啊,我去找科本商量商量,如果多恩和绿血河孤儿们勃然大怒发起远征我们该怎么办。”
绿血河孤儿是一群跟随娜梅莉亚女王来到多恩,却不喜欢多恩的沙子和红土地,也不喜欢七神,怀念洛恩河母亲的家伙,他们终身住在自己的小木筏上,在多恩的绿血河中生活。
【君临】
秋意袭人,落叶纷纷。
红堡的梅葛楼。
娜梅莉亚女王如假包换的后裔,马泰尔家族的奥伯伦亲王,正望着窗外被夷为平地的维桑尼亚丘陵。
“或许绿血河的孤儿们却有其道理,洛恩河母亲流淌了千万年,如今安然无恙,而七神的圣堂却在一夕之间就从世上消失,他们不乐意信奉七神并非毫无理由。”
“亵渎毫无意义,亲王,”冷淡的话音出自白袍弟兄“百花骑士”洛拉斯,“信仰不在于砖头石柱,而在人心。”
“可是看到的景象会影响人心,”奥伯伦亲王回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日安,玛格丽小姐,或者说,托曼国王的遗孀,玛格丽王后。”
“谢谢您的提示,”玛格丽的提裙礼如此完美,无可指摘,“司法大臣。”
“司法大臣,”奥伯伦嗤笑出声,“我上任一周以来一个案子都没见到,不知究竟是司法大臣,还是多恩来的人质?”
两个提利尔的玫瑰交换了一个眼神,“灰袍和金袍都由太后直接管辖,难得清闲。”玛格丽礼貌地说。
“瑟曦太后已经把君临管得井井有条。”洛拉斯如此矜持。
“井井有条?得了吧,”奥伯伦直率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因为当年我打折了你们大哥的腿,我们是朋友,我事先也说过我的矛尖上涂了毒药,这是一场公平的比试,我在事后找了学士来治疗他。”
“您大可如您所乐意地一般申辩,提利尔家族早已既往不咎,”洛拉斯说的话纯属外交辞令,“我们一直重视和马泰尔家族之间的友谊。”
“虚伪的小东西,”奥伯伦嘲笑道,“好吧,来说说君临,兰尼斯特家族的太后就像是一只仓鼠,紧紧地把自己的权力储藏在树洞里,这可不像是盟友的模样,还有,她现在还没单独与我会面。”
“王室的事情很忙,大概。”玛格丽说。
可是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现在事情的关键并非是太后见不见亲王。
事情的关键是,如今提利尔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的同盟缺乏根基,更别提多恩的马泰尔了。
奥伯伦知道,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曾经提议由新任的凯岩城公爵詹姆迎娶玛格丽为妻,可是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不置可否,反倒是建议由洛拉斯提利尔来迎娶弥赛女王。
洛拉斯已经成为了白袍弟兄,自然拒绝了,他当时的话还很难听,“我不是您,爵士,我没有杀死自己的国王,也没被逼着退出御林铁卫。”
詹姆差点没气的和洛拉斯决斗。
另外一边,奥伯伦带来了道朗亲王的信件,道朗亲王有两个未婚的儿子,长子昆廷完全可以和弥赛结合。
虽然实际上,昆廷并不在多恩,而是已经出海。
不过,道朗亲王的请求很婉转,并未直接提出,可瑟曦回绝得很断然。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哪怕排除因为伊莉亚公主而引起的仇恨,奥伯伦也绝对不喜欢瑟曦这个女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过去拜访凯岩城的事儿吧?”奥伯伦问道。
“没有,”洛拉斯说,“想必很愉快。”
“部分很愉快,我记得我当时听说,兰尼斯特家生出了一只怪物,满口獠牙,刚出生就一口咬死了自己的母亲。那个金发的美人乔安娜兰尼斯特,血肉模糊,被自己怀胎生出的婴儿啃掉了一半身子。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不知道感同身受,只是想一睹世间奇事,所以,我就去看看那只怪物是啥样。”
“提利昂大人是个侏儒,但不是怪物。”玛格丽富有同情心地道。
“可是你永远也不会想嫁给他,对么?”奥伯伦敏锐地指出。
玛格丽对此只是回以微笑,“如果父亲要求的话,有何不可?”
如果对提利尔有利,有何不可?
高庭的玫瑰,奥伯伦想,他继续说道:“于是我见到了,我们看到那只不过是一个婴儿,没有獠牙,也没有尾巴和爪子,非常失望,当时带我们去见那个小孩的是他的姐姐瑟曦,泰温大人本人推脱说另有要事,你知道他姐姐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她揪住了婴儿的那个东西,”奥伯伦回忆道,“想把它给拧下来,‘害死了母亲的小怪物’,她说,劲儿大得就像是要掐死自己的仇人一样,如果不是詹姆阻止了她,我真的觉得她会把那地方给撕下来。”
“没有一个少女会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