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对,潘托斯压根就没有军队。
“可以拿来当宅子?”
“住进去的农民,会因为墙垒而产生非分之想,抗拒交付佃租。”
“这么说吧,”我耐心有限,索性敞开说,“我想要控制这片土地,这对潘托斯也有好处,你们的商队可以不经由海路直接前往瓦兰提斯,这样,就不用惧怕密尔、里斯和泰洛西的战争带来风险,也不用担心石阶列岛的海盗。”
“更何况,”我诱惑道,“我们可以挡在这里,应付多斯拉克人,你们只要等待我们和多斯拉克人开战,如果我们输了,再讨好他们,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不用付一分钱。相比每次贡给多斯拉克人的巨款,只是一块土地和上面的城堡,多划算,不是吗?”
“多斯拉克人如果要劫掠洛恩河以西,通常会走匕首湖的南边,而不是这里,瓦兰提斯人会搜集船只讨好他们。”他不为所动地抱怨道,“胆小如鼠的瓦兰提斯。”
年度最大笑话,被布拉佛斯暴打了好几次,杀了好几个亲王,以至于连军队都不敢保留的潘托斯说瓦兰提斯胆小!?
“我们正在进入匕首湖,并试图控制那里,”我告诉他,“多斯拉克人只要往西边劫掠,就无法忽视我和我的军队,他们会担心我们切断他们的后路,再说,哪怕我们也学你们一样向他们上贡,你们不也毫无损失?”
“我们该怎么相信你不会试图进攻潘托斯?”他问到最后的问题。
“我在两个月前还在潘托斯的时候,就能够闭着眼睛拿下那座城市,”我坦白,“可是这样一来,来自密尔和维斯特洛的刺客会排着队来刺杀我,布拉佛斯的军舰也会立刻起航,你们那个城市站不住脚的,放心。”
别的不提,布拉佛斯的舰队好不容易让潘托斯屈服,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军阀控制那里,再带来军队和战争?恐怕如果我拿下潘托斯,第二天就会有无面者上门。
“你依然可以劫掠潘托斯,不是吗?”
“别傻了,”我有点厌烦这个人了,“我需要商路,需要和潘托斯的贸易带来建材和工匠,我劫掠你们只是一时爽,以后呢?放心,睦邻友好向来是我的准则。”
“希望如此,奥德罗总督会考虑你的提议,”他的面色依旧没有放松,这是个严肃地外交官,“我给您带来了几位伊利里欧大人的客人,他们要从河道前往瓦兰提斯。”
谁?
过不了一会儿,答案揭晓,斗篷是用洛伊拿红狼皮制成,一身用铁环锁紧的棕皮衣,这个蓝发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
我注意到他的发根是棕红色,显然是染过,然后是他令人记忆深刻的眼神,来自一双冷酷淡然的蓝色眼珠,他的眼角的皱纹绷得很紧,面容是军人般的坚毅。
看起来像是一个泰洛西人,在那里染蓝发是一种潮流。
虽然没有谈话,可是看得出,这家伙很难对付。
我猜,他脑袋里一直铭记着自己的敌人,所以,手才下意识地呆在剑柄上。
似乎是在随时准备拔剑砍向自己的仇敌,
“幸会,卢斯之女,波顿家族的莱雅拉,”他的语气稍显严厉,“我叫格里芬,我和我的儿子以及部属属于黄金团,我们想从洛恩河的河道前往瓦兰提斯。”
格里芬,前世所知的剧情告诉我,格里芬,这个名字,应该属于
前鹫巢堡伯爵,“疯王”伊里斯的前任国王之手,王子雷加坦格利安的挚友,坦格利安王朝的余党,在鸣钟之役错失杀死劳勃机会的男人。
琼恩克林顿,前朝的忠心狮鹫。
第8章 匕首湖(上)
灰蒙蒙的雾气弥漫,曙光隐现在东方,辽阔的洛恩河母亲绿水流淌。
“打起精神,注意礁石!”
苍鹭与野鸭惊起,羽毛洒在岸边的洛伊拿遗迹上。
阴影划开浓雾和河水,正是莱雅拉的雕像,她右手食指点出了匕首湖的位置,那是敌人所在的方向。
巨大的船身和锋利的桅杆紧随船首的雕像乍现,劈开了流水和迷雾,木浆摇摆呻吟,压过波涛茫茫。
这是女王堡河防队的旗舰,北境玫瑰号,一艘可以在近海和河里行驶的桨帆船。
小船航行在大船的周围,拨开浮木,提示礁石,他们用长蒿移动,桅杆上光秃一片,毕竟没有足够让船挪动的风。
实际上,河防队征集(抓走)了不少本地的撑船人,现在,河防队的水手能够记得每一块河礁。
黄金团的格里芬(琼恩克林顿)和他的人马就在后头,他们坐着一艘撑蒿船,对我毫无信任,所以拒绝陆路。
这只狮鹫就这样谨慎地随在最后,像是一只小老鼠叽叽。
话说回来,我还没见到那个格里芬的儿子小格里芬呢,据说那位是位坦格利安。
河岸上。
长枪融入了林间,成为森林新的部分,就像是先民古老的歌谣所唱。
“君王颁令,群雄云集。削尖杉林,捅入敌心!”
整齐的步伐鸣响在我所站得土丘下,那是扛着森林的人,我的长枪兵。
匕首湖的形状,恰好便是倒放的心脏。
捅过去!
“别踩到前面人的脚,小心周围,保持警惕!”
我身边的是海尔布希,新来的步战骑士,他和斧刃在给我打下手,这一次我自己统领步兵。
托马德爵士被我放去了骑兵队里,帮助贝里爵士压制不听话的多斯拉克人。
呜
来自北境的号角长鸣,我身边的号手举起羊角,吹响呼应。
呜呜
浩荡的号声伴着浩荡的脚步,一路飘向东方的迷雾之中。
匕首湖,我来了。
“石民跑了,”斧刃辨认着号声中的讯息,“至于其他的百姓,或许是知道我们不会动他们,所以前面的队伍没有发现敌对行径。”
“知道跑就好,”我手执军刀之柄,回应道,“这些得病的乞丐还算是要命。”
“他们中或许也有好人,侠义和美德,小姐,”布希家族的海尔爵士谏道,“这些品质到处都是。”
“海尔爵士,赤贫人家配不上美德,穷苦茅屋出不来好人,你总能在老鼠身上找到一些恶的影子。
我生自贫寒,对此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石民算不算得上是好,小姐,”斧刃的声音忧心忡忡,“我知道,河盗聚集在洛伊拿遗址阿诺颐到伤心领之间,阿诺颐以上的河道走科霍尔的船,伤心领以南是瓦兰提斯战舰的地盘。正是这个伤心领,就是让瓦兰提斯人望而却步的石民之国。”
就是说,他们有组织,我们这样驱逐他们,会招致仇恨?
“你是说,他们会报复?”我回首问。
“很有可能,”斧刃说,“伤心领所在的地方,是过去洛伊拿人的节庆之都查约恩,船夫们总说,那儿的房屋全是金子做的,不过那是过去了。
如今,那个节庆之都过得是死神的节日,那里到处都是灰鳞病,据说,哪怕是接触到那儿的流水,也会染病而终。”
“继续?”
“他们的首脑叫裹尸布亲王,这个王上愿意满足任何能博他一笑的人一个愿望,不过这么做风险不小。
要穿过伤心领的石民群落,然后站在裹尸布亲王的石宫之中,这样,才能获得他的接见。“
“石宫?”
“那里有他已经硬化的嫔妃们,到处是死人化为的雕像。”
“听起来有点神的意思?”
“迷信之语,他当然不是什么奇迹。
但是,至少能确定,确实有那么个首脑存在,而且无所事事,毕竟石民如此混乱,没什么统治可言。
另外,水手们说,他很乐意给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灰吻,让她永远在石宫里陪伴他。”
“让他去抱着长矛和剑尖亲吧,”我不屑一顾。
“在娜萨星的时候我们可是和巨龟住在一起,水手叫它‘河中老人’对吗?顶级的祥瑞。”
我记得提利昂第一次看到巨龟时特滑稽,“王者降,祥瑞现!”
三天后的晚上,洛恩河南岸,匕首湖畔。
摊开地图,众人列席,我辨认简陋图纸上的各个方位:
步兵就在我当下所在的,由夯实的泥土和木材构成的营地里,一共三千多人:
恐怖堡卫队三百名。
恐怖堡的持盾枪兵五百、达斯丁家来的长弓手五百。
混杂了剑盾手和弩手的超长枪方阵三个,由一千零五十名战士组成。
工匠学徒组成的工兵一百多人,加上其他的学士、医生和随军农兵共计一千。
骑兵在营外,共有一千多,包括两百名多斯拉克咆哮武士、五百名莱斯威尔家族的北境枪骑兵,以及三百名自由骑手、雇佣骑士及重装侍从。
洛恩河上的河防队共有五百多名士兵和水手。
所有人加起来共有四千五百名左右,我手下另外的两千五百人在跟随伦赛和提利昂,守着娜萨星那儿的女王堡。
“这段时间匕首湖里有什么动向吗?”我问,“有没有修建什么工事、堤坝之类的。”要是他们建了什么堤坝,把这儿被淹掉,就乐大发了。
虽说我觉得河盗没这个本事。
“没有,这几天战士之怒号和另外几艘小船巡视了一遍,河盗不敢出来,毕竟我们和他们剑拔弩张。
总之,没见到有修什么东西。”亨得利爵士说道。
“拉赫洛信徒来了吗?”这个或许才是大敌。
“来了,本地人辨认出他们中有不少红神庙的护卫,圣火之手,共计一百,应该是来自瓦兰提斯红神庙的至高牧师麾下。”
圣火之手…
“圣火之手是什么?”
“一帮被红神庙养大的孤儿奴隶,穿着重扎甲,手中长矛的矛尖是火焰燃烧的形状,我看过那种武器,不止可以刺,也可以砍和砸。
这些应该是来自瓦兰提斯的圣火之手,据说在瓦兰提斯的红神庙里,他们的总规模有一千人左右。”
这算啥,圣武士?“这些红袍人有没有带引火物?”
“有,而且他们到了之后不久,琴恩河上就漂下来了木头,应该是来自科霍尔森林。”
奇怪,不是说科霍尔城里发生了拉赫洛信徒暴乱吗,还帮他们放木头?
别的我倒是不担心。
但是,对河船来说,拉赫洛祭司的魔法有点可怕。
万一给战船来个火攻,不说具体会造成什么伤亡,打击士气是肯定的。
“独眼,你听到了,对面是光之王拉赫洛的信众,“我强调,”那个蛊惑史坦尼斯,炸了大圣堂的拉赫洛,这是一场圣战!”我指示,“敌人会用邪法,会妖言惑众,让你的兄弟抓紧军心。”
在我的军队里,每三百个士兵中就有一个武装僧侣。
“好的,三女神之剑,七神会在他们的信仰版图中心,在他们的圣火面前,开花结果!”他发出狂呼。
“别科,”我挪转视线,这里是洛恩河南岸,南方就是伤心领,之前和斧刃的对话还历历在耳,“让你的多斯拉克斥候在黄金原野上放牧,留心南方的石民,他们身上都带有传染病,不要接触。”
“好的,卡丽熙。”
黄金原野那是洛伊拿时代的称呼了,如今那片沃土黄金不再,荒凉颓败。
伤心领就在黄金原野的最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