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如果,你之前已经有了婚约了呢?”我酌了一杯味道极淡的本草啤酒,临冬城厚道地没兑水,这苦得我受不了,烧了至少一锅水兑进去。
“解除婚约,订婚的女孩尚是完璧之身,可以再嫁,莱雅,我知道,婚约意味着家族联合,意味着更紧密的联系。”他手指打着下巴,“对,我知道,但是,这是个错误。”
“让别的姑娘怀上孩子是个错误,不可饶恕的那种,需要弥补,”罗柏毫不疑虑地说,“想想看,家族之间的关系可以补救,但人的一生如何补救?何况殃及到了两个人的一生,名誉,身份,她和她的孩子。”此刻他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这少年真是善良,我叹息出声。
“要不然呢?”他反问我,“是你的话你会如何选择?”
“不知道,最好别弄出孩子。”我思考道,我们正在主堡一楼闲聊,他喝了一点酒,我们聊得不错,所以话题很私人。
“哈哈,我不该问一个姑娘这样的问题,自律确实是必定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好奇地继续话题,“一般贵族都不会在乎私生子女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靠在椅子背上,终于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他们说,错误的春天之年,我父亲和一个叫亚夏拉戴恩的女子相恋,那个女孩是“拂晓神剑”亚瑟戴恩的妹妹。我父亲,我父亲和她有过那回事,但是后来抛弃了她,”罗柏吸了吸鼻子,自嘲地笑了一下,“后面,他从谷地回到临冬城带兵南下,与我母亲成婚,有了我。然后,我父亲在战争中又杀了亚夏拉的兄长。”
“‘夺者战争’,他别无选择。”
“后来,他到戴恩家的星坠城,交还亚夏拉哥哥的剑,“黎明”,星陨所铸,据说亚夏拉把琼恩雪诺交给我父亲,当晚就跳海自杀。”
“这事儿你确定?”
“爸爸不准人提起,但是我深究过,因为事关琼恩的出身,我就背着他们偷偷问别人,那些跟着我父亲去南方打仗的人。他们告诉了我真相,我命令了他们,威胁给他们小鞋穿。”
错误的春天,又是错误的春天。
我在那年出生,冰与火的相会产生在那年之夜,艾德史塔克注定会死去的爱情在那年生根萌芽。
人说冰与火之歌的故事起始于夏末,不,不对,在艾德他们年轻的时候,在我出生的那年,在错误的春天,故事就已经拉开帷幕。
我听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象着一个从小崇拜父亲,爱戴父亲的男孩听到此事时幻灭的感觉,“所以,你觉得你父亲做得不对,要是你,你不会伤一个女孩的心,你会选择亚夏拉,而不是盟约和战场?”
“确实不对,”罗柏抿唇,然后继续开口,“我没法问他这件事,我我知道这很痛苦,他一定十足不愿,”他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坚定地看向我,“是的,莱雅拉,我会,既然已经情定终身,怀上了我的孩子,”啪!他下意识地拍打下膝盖,然后义无反顾,郑重其事,“那我就绝对不会有辱荣誉!我不允许诞下私生儿女,如果我是我父亲,我会娶亚夏拉!”
罗柏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比父亲做得更好?
“那如果,你的战争输了呢?”
“不会的,一切由我来承担,我会用其他方式来弥补徒利家族,而不是如父亲一样,娶我的母亲。”
“可是当初的霍斯特徒利公爵,只要史塔克的继承人,罗柏。”
“对!”他思考着,“不过也可以是劳勃拜拉席恩,现在的国王,一定有很多方法。”他斩钉截铁,不会动摇,我看到了他超越父亲的决心。
他会把父辈的遗憾终结在自己手上,亲手了结缺陷,成为所憧憬的荣誉之人。在他日艾德入了临冬城墓窖之后,罗柏会站在其父的雕像前,堂堂正正地将奔狼的荣誉口传与他的孩儿,堂堂正正。
太想当然了,一个少年的乐观,十分十分乐观,他需要一些惨痛的教训,否则他不会成为合格的领袖。河间地相邻的地区是谷地、北境、西境、河湾地和王领,霍斯特的目的是要让自己的四战之地少一些敌人,多一些朋友,所以他的重点是河间地的东南西北,例如西境、北境和谷地,徒利之主要通过联姻来获得援助,减少可能的入侵者。比起这些地方来,风暴地离河间地就太遥远了。如果劳柏是艾德,他的应付将让“夺者战争”失败。
我感觉有些悲哀,这个世界好糟糕,罗柏的心胸配得上北境,而不是亡于宵小,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糟糕,作为女子我喜欢他的决心,可是作为恐怖堡的女儿,我知道这样会害死北境。
“我相信你会坚守信念,真的,要是你妈妈听到或许会责骂你一整天,这话也不该由我来听,”我笑着说道,观察着他的脸,笑容不变,心中苦叹,“因为我呢,会以为你想爬上我的床,还暗示说你要娶我。”
“不不不,抱歉,我一定喝多了,”他以手掩面,嗤笑出声,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公爵之子了,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抱歉,这事儿是我不对,这话题不适合我们之间,你很漂亮,我很欣赏你,莱雅拉雪诺,但是我听凯特琳说,你会是琼恩的妻子。对了,亚夏拉这事儿别告诉别人。”
啥?内定了?卢斯会答应才怪。
总之,父亲的遗憾铸就了子嗣的悲剧,一旦遇到劫难,逃不掉的,与其说是他选择了私欲与爱,丢下了职责,不如说是为了荣誉,为了职责,抛下了别的职责,这就是史塔克。
因荣誉而耀,因荣誉而亡。
我和其他几位史塔克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我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一个外来的,别家的私生女,而且足够善解人意。
倒是和席恩的关系十足糟糕,我们互不理会,我对葛雷乔伊没什么好脸,他则似乎听到过是我害了他哥哥,大概是把我认作是罪魁祸首了,他大概在想都怪我这个坏女孩,让他到这当了人质。
我们听说国王的队伍已经过了赛文城,近在咫尺,遇到苦等已久的乔里凯索和史塔克的卫士,临冬城进入了瞎忙时刻。
“你们几个,你是弹琴师傅?好,都过来!”就连茉丹女士也被拉去帮忙,她正在招呼琴手和乐师,我百无聊赖地在城墙上看他们忙碌,琼恩和几个小伙子被拉住剃胡子,多米利克也免不了。艾莉娅在窜进窜出,因为总有个侍女追在后面要给她梳头,瑞肯在挣扎,他穿上了新衣裳,此刻正在被耐心的男仆弄干净小脸蛋。
这里就和海疆城一样,没有那里温暖,没有那里青葱繁华,但是是一个家。
可惜恐怖堡不是,真让人难过,对了,布兰呢?
我转过头,正巧看到布兰柔嫩的小脸蛋出现在我眼前,他好奇地看着我。
“嘿哟,布兰,你又在勇登高峰啦?”我被这神出鬼没的孩子吓了一跳,有些忍俊不禁。
“这里对我来说没有高峰,”他扬起小小的脸蛋,“我每个地方都能去。”
“那你一定很适合去冒险,”我确信地说道,“你会去颈泽,去塞外,去石阶列岛,去亚夏。”
布兰摇了摇头,“不,我会像是‘无畏的’巴利斯坦,‘拂晓神剑’亚瑟戴恩,顶棒的骑士!我会去君临,老奶妈说过那里,鲁温学士说我可以!”
“那挺不错的,”我悄然说道,想起了海疆城的小伙伴们,还有我们当年议论骑士传奇的样子,如今大家早已四散各方,“我也想,你要学剑吗?你可以当一个去冒险的骑士。翻山越岭救下野人的公主,缔造北境和野人的和平;闯入瓦雷利亚燃火的山脉,从灰烬中挖出龙王最后的泪珠;还可以去仪地的五垒,其国王自称天子,你可以帮助他守卫子民,平定无尽的蛮族。”
“我可以吗?”他有些害羞,他大概是一个挺安静的孩子,我看得出他没怎么和人说那么多话,不过嘛,孩子就是孩子。
“每个地方都有安定的时候。我猜老奶妈告诉过你吧,临冬城在一千年前打仗死人,一百年前还在长湖泣血,可是现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总会有地方有坏人和怪兽,哪里有你就去哪,到最后你可以当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骑士!”
“娶最可爱的姑娘?”他一边眉毛扬起,他蹙眉仔细想了想,“对,故事里总会有姑娘,你提到的野人公主吗?”
野人公主,他会在长城遇到的,坐在阿多的肩头,肩负三眼乌鸦的期待,等等,坐在阿多的肩头。
我突然想起了他坠下塔楼的事情,“骑士的故事里总会有姑娘,布兰,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瞪圆了眼睛,“什么游戏?我不跟你玩,你是女的。”哟,谁刚才说故事里要有姑娘的?
“别急着否定,这是橡木脸给你的骑士试炼。”
“你是橡木脸,可是你不是骑士呀,只有君临的骑士才能把人变成骑士,老奶妈说了。”
“我是北境的骑士,”我恬不知耻地说道,“君临的骑士是南方的骑士,我和野人战斗,我发现了先民的遗迹,我保护着许多民众,我是骑士。你在南方成为骑士时,你是南方的骑士,只有通过我的测试你才会是北方的骑士。”
“那我要怎么通过你的试炼?”骗娃娃真是轻松写意。
“到时候我会找你的,就在国王来了以后的第二天,别忘了哦。”我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忘了你就只能是君临的骑士了。”
第51章 尾声 临冬城(三)
“我喜欢白灵,这是实话。”我怀抱着雪绒绒的冰原狼,温柔地抚摸它的毛发。这会儿,我和琼恩雪诺面对面坐在校场里,箭靶前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在忙。我看到这名少年已经剃光了胡须,倒是显得精神了很多。
“莱雅拉,”琼恩盯着我的脸,一挪不挪,我都快被他给瞪害羞了,他终于启齿,“我,我不想结婚。”
“我知道,”我轻声地说,“我理解,我也不想。”
“我,你看,罗柏会成为北境守护,临冬城的公爵;布兰和瑞肯会是他的封臣;珊莎和艾莉娅会成为贵妇,”他看着我,此刻像极了哀鸣的孤狼,“席恩会回铁群岛,成为那里的统治者,可是我”
“凯特琳说,艾德公爵会想办法让你成为合法的孩子,你会有封地,你会有未来。”
琼恩深吸了一口气,一时寂静。
“可是那是她给的,是史塔克给的!我不是史塔克,我,”他用下巴磕着剑柄上的配重球,我能看到他眼神低落,“我是个野种,私生子不是史塔克,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这是他们可怜我。”我不想搭这句话,我没法回答。
风吹旗帜,奔狼飘摇,如果琼恩雪诺有了自己的家族,那会是白色的狼,灰色的荒原,私生子的家徽总是和正统的家族相反,恰似黑火是黑色的龙,红色的平原,而正统的坦格利安是红龙和黑底,一如其族语,“血火同源”,龙色为红,是血也是火。
“在你到来的时候,我承认,”他直视我的眼睛,眸光灼灼,语气铿锵有力,“我听说这个女孩是位雪诺,我看到了雪诺女孩,我看到了你柔抚白灵。你能打,你会用剑,你马术精湛。我感觉我们是如此的一致,我甚至做梦梦见了你,一如我们说的,雪诺家族,我看到了你和雪,我”他停下了,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
少年的爱意总是来得快,走得快,如今雪诺之白入梦,下一个他梦到的女孩,是不是火吻之红?
我有些害怕看他,这是第一个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番话的男人,我不是一个热烈的女孩,我是长湖之冰,我惧怕真情实意,我渴望亲情,可是爱情?我不知道。
我沉默,像是一个哑巴,我专注在白灵身上,由他自说自话。我记得前世剧情里的琼恩,开始时对大胆的火吻没有那么直白过。
“可是,”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你有卫士,厉害极了,我听说你是橡木脸,你在荒野里狩猎野人和野兽,就像是长夜中的猎人,以弓为琴,用剑唱歌。”
“那不是大事,我只是你知道打而已,你也可以,你会比我更好,你更强壮,更扎实。”
“重点是你以勇气和荣耀证明了你自己!而我呢?什么都不是。我没出过临冬城之外太远的地方,我甚至没见过白刃河长什么样子。”
我抚摸着白灵,和白灵红色的小眼睛对望,“我十七了,你十五,未来还有几十年呢,你可以去很多地方。”我只有这样宽慰,如此虚弱无力。
“我想要,我想要荣誉。”他确定无比地向我宣告道,我知道他还看着我呢,“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责任,我不想要一无所知,一无是处,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
我需要是一些什么!
我要成为荣誉本身,我要成为守夜人,我叔叔将会来到临冬城,到时候我会加入他,我想了很久,我决定了,艾德公爵会尊重每个人的意愿,他会同意的!”
他想要我的赞同,他想要我的支持,毕竟我们是那么的相似,我还是个女孩。
我自失地一笑,在这凉风之中,突兀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直白,他和我相似,所以,我变得很直接。
虽然声音不大,我有些怕这个男孩儿。
“你看,琼恩,每个人都把我的婚姻当回事,除了我自己。难道说作为雪诺,我就该嫁给一个毁了容,把马厩当卧室,和自己亲戚打架,而且又老又瘸的家伙?或者说作为女儿,作为一个麻烦,一个野种,我就该任由我殚心竭虑的生父摆布,成为婚配的对象,成为别人的工具,顺从屈服,乖乖当狗?”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我自暴自弃地说道:“也许在我七岁的时候,死的该是我,她应该活下来,我没什么活着的意义,但是她有。或许她当初就不该去恐怖堡,如果她来临冬城就好了,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活下来的是我!”
雪诺自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事儿,但是情感该是相通的,我长叹一声,温柔地把白灵小不点抱在脸边,“我不会因为你说不想结婚而生气,因为我是长湖上的水草,水往哪儿流,我就往哪漂(“不,你不是,你”他反对道),听我说完,我讨厌人打断我说话,听着,我不会崇拜地看着你,不会为你欢呼鼓掌,我们各有珍视,各有处境,我知道,你有你的路要走。”
我思考着该怎么说,怎么应付这个少年呢?
“但是我觉得你不知道什么是责任,雪诺,那太沉重了,你想要去填补你内心的空洞,你幻想到了长城你能昂首挺胸,可是长城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守夜人里满是渣滓和歹徒。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守夜人的责任确实一如既往,是几千年的重量,是人类的重量。”
我最终总结,“所以,你该去,你属于那里,那里需要你。再痛苦,再幻灭,你也要坚持下去。”我或许顺应了那个预言,也顺应了一颗需要认同的心。
我们都没说话,我知道,我有些失态了,我说出了熟知剧情才会说出的话儿,这太不应该了。
琼恩在思考我说的话,我猜,稍后他开口:“对,你说得对,我会坚持。我该去,只有你理解我,我会为你们守望,”他轻轻说出了我们共同的姓氏,“雪诺,我会为所有人守望,荣耀一生,我做得到。”
“你,是不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所以才说出那番话的?”我半晌后出声。
“不,我确实喜欢你,”他声音不大自然,“我确实有不切实际的谬想。”
“把白灵留给我,就一会儿。”我无助地请求道,我不想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言之凿凿的少年,我要避开这个话题,我想一个人,就留着白灵就好了,他一定听得出我话中之意。
“或许是因为我们很像吧,”他若有所失地说,“所以我觉得我喜欢你。”
他真是烦人,烦透了。
我知道琼恩雪诺会做出什么选择,他是预言中人,有些事是如此地必然。尽管如此,琼恩一开始说他不会和我结婚时,我还是有些气馁,毕竟,人总是会有些虚荣的,这种被抛弃的感觉怎么说都不会好。
他说他喜欢我,这让我满足了很多,我真是个坏女孩。
好吧,我说实话,我动心了,在他是雪诺的时候我可以直接拿下他!然后我会想办法揭开他的身份,他很可能是铁王座的真正继承人,雷加与莱安娜之子伊耿坦格利安。我们可以去找丹妮莉丝的龙,我可以翻身成为七大王国的主人,我的后代说不定会享有封君的荣宠,我相信,艾德把他的孩子保护得太好,我肯定能控制他,面对一个阅历不多的少年我可以办到这点!用少年人的爱情和渴望。
可是我不乐意,我真的不乐意,我不要这样玩弄一个人,我不想攀上龙翼,一飞冲天,那很美,但是,那属于坦格利安,那不属于我,不属于恐怖堡的女儿。
我那么胆小,我那么卑微,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于是,我畏缩了。我总是这样,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一旦脱下铠甲又会变成一个丧气包,就像是多米形容的一样,哥哥说得对,我是丧气包。
我只配呆在恐怖堡,我是个胆小鬼,我只要活得好好的,多米利克也好好的,大家顺顺利利,气死卢斯波顿就好,我是雪诺,我是恐怖堡的女儿,我能巴望什么呢?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小理由,据说坦格利安家族的长子长女长相随其母。另外,若是怀了坦格利安的真龙,听说生产时必然会像丹妮莉丝和琼恩的母亲一样难产而死?所以算了吧,没错,难产而死?绝对不要。
国王来的这天,作为私生女我站在后面,就在琼恩雪诺的身边,他面无表情,显然是坚定了决心。我们站在东大门外,卢斯波顿和多米利安波顿站在史塔克一家身边,将与国王及其家人相互问候。
“嘿!橡木脸。”我感觉有个小东西戳我腰,我一把握住,是一只柔软的手,我把手的小主人扯到我面前,是艾莉娅,她脸红扑扑的,戴着一顶卫兵的头盔,不知道从哪搞来的。
“戴着头盔?你这是要去挑战哪位御林铁卫呀。”我打趣儿道,“让我猜猜看,‘无畏的’巴利斯坦?”
“喔,”她摇着脑袋,“我打不过他,”还挺干脆,“我已经想好了,橡木脸,我会组织我自己的伙伴,去伸张正义。”
“嚯,那你要伸张谁的正义,娜梅莉娅的?”这里的娜梅莉亚当然不是那个女王,而是她的小狼。
“你说中了!这可不公平了,你那么喜欢白灵,你都没揉过我的娜梅莉亚。”她伸张正义道,“你就算以后是琼恩的”
“不,艾莉娅,我不是,”我耐心地说,“我想去很远的地方,你哥哥等不了我,他要去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