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司仪请示下一步。
“考虑到有诸多器械,还有物资,哪怕融汇了紫船舰队、瓦兰提斯新舰队、石阶列岛的海盗以及丹妮莉丝女王的帮助,要运送这样一支大军,也相当困难,再结合臣民们的反对意见,为避免压力过大,我决定退一步,更温和地开展这场战事,王国将更改作战计划,5万人随我跨海登陆君临,5万人驻扎在潘托斯,剩下的8万人继续集结,北上布拉佛斯,等待我的进一步指令。”
其实,这不是我临时的主意,而是商量过后的对策。
18万人啊,运输起来得多麻烦!海军的结论是,不可能,做不到,这可是狭海,不是什么浅沟!哪怕是前世的赤壁之战,曹操25万大军,过起长江来也麻烦透顶,何况这狭海比长江宽出无数倍来。
所以,5万人已经是极限。
更何况,这仗局势未明,需要在洛恩王国疆域最靠近异鬼的区域布置防线,以防不测。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战场上。
丹妮莉丝的集结目的是10万人到15万人之间。我们在河间地三叉戟河截击异鬼和尸鬼大军的联军,数目大概会在20万左右,如果我押上全军,最多也不过才35万人。
敌人有多少?尸鬼百万,这个数字在扫荡了北境以后,可能还会翻倍,两百万!
所以,要指望正面战场慢慢往北推,那实在是难得令人发指,异鬼只要不蠢,就会知道,才35万人,无脑堆就可以了!他们募兵容易,找一个坟场就是成千上万,整个河间连年战事,简直就是个异鬼的大兵库。我们呢?我们则死一个就少一个,补充困难,这年代可没什么战时体制,预备役制度,来进行近现代的举国大战。
那么,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先在正面吸引住敌人的兵力,在侧翼和背后,寻机捅它们一刀!
从地形上看,北境的颈泽,是一道天堑,哪怕是尸鬼,渡沼泽也是很困难的事。
换言之,它们集中尸鬼南下,是一件不太容易,很花时间的事情,也让我有机会在这里处理国家内务。然后呢,异鬼好不容易南下了,过了颈泽,陷入了我和丹妮的联军在三叉戟河送给他们的战争泥潭之中,陷入战争的泥潭。
假如这个时候,我的一支偏师,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死死缠住异鬼时,突然出现!例如就出现在白刃河或者泪江,直接登陆北境,哎!那就可以避开尸鬼庞大的主力,直插永冬之地,一劳永逸地,摧毁掉这场长夜。
异鬼会全军南下吗?这不是问题,它们要想打胜仗,就别无选择。一个尸鬼或许啃得过一个平民,但是战术得当的话,一千个尸鬼打不过一千个配置合适的士兵,一万个尸鬼更是难以奈何一万名训练有素的军人。所以,异鬼必须把百万尸鬼都压上,靠着数量优势,才能淹没我和丹妮莉丝的军队,打精打巧,那不是他们的风格。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这是很理想的状况,我和丹妮莉丝能吸引并套住多少尸鬼,那还是未知数。
不过只要有获胜的希望,那就值得一试,何况,看起来这希望还不小!
想到这,我站起身。
毫无疑问,分兵三处,一部分原地不动,这个部署计划会带来一些问题,却要比把18万人无脑堆到七国,好上不少。
或许在人们看来,至少物流方便。调运物资之类的工作,可是需要大量人畜的,最是劳民伤财。
“8万大军穿越安达斯山脉,去布拉佛斯的调动,可以慢慢来,不用急躁,冬日的山路并不好走。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么,王国会议到此结束,愿诸神保佑我们,胜利凯旋!”
作者的话:我看了一下榜单,订阅榜差距太大估计没机会了,不过月票榜还是有可能进前五的。希望大家支持,周榜进前五我加更,月榜进前五再加更。
第647章 序章 狭海万船横渡(下)
一个又一个静谧的夜晚,那具躯体裹着钢铁或者天鹅绒,悄然来访我的闺房,有时是从背后抱住我开始,有时则是正面热情的相拥,我手指一件件褪去他的防护,两人赤条条相对,浓情蜜意波荡在我们之间。
粗粝而又坚实,让人爱不释手,指肚刮过汗滴,摩挲在他肌肉的轮廓上,沿着线条勾来画去。他身上有一些伤疤,他当我们融合彼此时,我的指甲紧紧抓在他的背上,掌心感受结痂的线条,那是战士的荣耀。
他的眼眸像是利剑,要刺穿我的心脏,又像是诱人的鱼钩,直将我的双唇扯向他的微笑。
他是个男子,偶尔也会是她,换成一个女子,拥有明亮柔顺的头发,波澜荡漾的双眼,娇声远胜里斯妓女的十八种春啼之术,直让人永坠温柔之乡。
“小姐,小姐!”
西佛。
突兀的打搅声响起,我睁开双眼,整个世界都在上下起伏。
对了,对了,我正出海前往维斯特洛,率领着上万条大船。
阔别经年,我离开这里时,赶着时间不想碰到当时的史坦尼斯国王,归来时,与五万大军同在,只待一清七国的山河。
现在我正是在船上,我的头脑被那呼唤惊醒,脱离了梦境,进入现实,方才的景象...这是又做春梦了。
把下半身全换了一遍,我穿着适合行走跳跃的蓬松亚麻裤来到甲板上,大海一望无际,红帆、紫帆,还有海盗打着补丁的五颜六色船只,深蓝的洋面上各色繁星飘摇,这是一支规模空前的舰队,就和大海本身一样,望不见尽头。
“用不着担心,荣光,”此船的掌舵者正是经验丰富的海盗萨拉多桑恩,那个我来到厄斯索斯时碰到的第一个陌生人,“正值冬季,风平浪静,我们会吹着瓶儿唱着歌抵达君临。”
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答复道,“保持与周边船只的联络,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一万多艘船啊,这年头要想在海上现场指挥这样的大部队,基本上不可能,不过我的尸龙和石龙盘旋在天空,所以至今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只是一艘触礁,三艘漏水而已,这也算是魔法带来的奇迹了。
萨拉多船长鞠躬而去,帽子上蓬松招展的大撮羽毛摆来摆去,就像是狐狸的尾巴,接着,我看向忧郁的席恩葛雷乔伊,他正在船舷边钓鱼,胡子拉碴,弓腰驼背,瘦得像是个瘾君子。
这个临冬城养子,在得知他姐姐阿莎带着赎罪团去了铁群岛以后,就一直缄默,原本我不打算带他来,可是他主动要求参与这次远征,“我有个兄长还在北境,记得吗,荣光?罗德里克,我还没见过他几面呢。”
听起来他是想要去北境寻亲,我看得出,他实际上是担心史塔克,担心北境,可是,一个铁民的儿子,作为人质在临冬城长大,关怀北方?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口。
这个席恩,可以算是命途多舛,认同感分裂的可怜人。
“布兰呢?”
“还在睡,昨夜他喝了不少。”
“别喂未成年人喝酒,艾莉亚呢?”
“未成年人这个词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听起来是形容小孩用的,又发明了什么制度了吗,荣光?您的野丫头艾莉亚无处不在。”
也就是满世界蹦?昨天,席恩嘲笑艾莉亚永远不会有男人喜欢,结果,艾莉亚狠辣的一句话,差点把他给噎死,“等我把一个大帅哥干到走不动路的时候,你依旧是个孬种,席恩!”
这话比蝎子尾巴还毒。
我来到他身边坐下,因为他身上的鱼腥味,而不禁掩住鼻子,更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海风挺冷。席恩瞧了我一眼,“你看起来精神头不怎么好。”
“被你这个像是要死掉的男人说精神不好?看来我确实得给自己找点乐子,白天这船晃得我头晕目眩,晚上我会做春梦,也难怪了。”
“春梦?”他笑出声,“这话可不该我听。”
“你敢说出去?”
“您可别吓我,洛恩王国的荣光与威严,瓦兰提斯和潘托斯人头高挂,人人心惊胆战,我可不想脑袋被放在吊笼里慢慢腐烂。”
“这大概也是一部分原因,”我点了点头,“又打又拉,又杀又捧,王国会议那几天搞得我心力交瘁。”
“我觉得你乐在其中?”
“那可不是,大权在手的感受要比做爱爽上一万倍。”我的话似真似假。
嗯不对!应该说,确实如此。这就是我孑然一身的理由了,亚里安,或者说奥利昂一事实在是大大破坏了我对婚姻的信心,外戚这身份很诱人,趋之若鹜的贵族比比皆是,例如布兰带来的那三个犯人,瓦兰提斯的粮食商,里头有一个就计划在我危难之际以联姻相诱。
我在梦中见到了很多张脸,琼恩、奥利昂以及...多米尼克,还有很多俊俏的男人和女人,我承认,这是我的欲望,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人人都有欲望和幻想。可是有欲望,不代表我自己就能接受。作为亲人的多米尼克是我仅有的珍宝,远比床伴更可贵,我压根没办法迈出那一步,琼恩与我志向不同,奥利昂则是曾经和我相互伤害。
至于其他人?我不想显得自己像个油腻的贾南风,也不是很想挑战自己是否能在甜言蜜语中保持头脑的清醒,我本凡人,从来都不自以为是。宠信会带来特权,假如我迈出了靡乱的那一步,很可能会给我带来一大群特权人士,男宠绝非孑然一身,哪怕没有家人,也有勾栏妓院这样的归属。换言之,身为红王,一言一行,均有可能带来灾难。
“是吗?我倒是不觉得,”席恩的声音把我唤回现实,他耸了耸肩,“我更留恋那个铁匠还是马夫的女儿,风骚入骨,我让她怎么配合我都成,她一心讨好我,当我是她的国王。”
“哦,原来你跟我回维斯特洛,是为了一个娘们,爱情,嗯?”
“这就扯了,”他笑道,“那个女人只要给三个银鹿就能整晚享受,我连她名字都记不上了。”
我撇了撇嘴,哪怕很多时候把自己当男人使,我依旧对讨论嫖娼这类事儿不是很擅长,应该说是相当抵触。
他接下来的话有些低沉,“我这模样,是不是个废物,只晓得在床上对那些得看我脸色的婆娘逞能?我知道,布兰和艾莉亚全都看不起我,我老姐也是,任何一个了解我的人,都明白我的底细。”
“每个有你这境遇的人都会有你的想法。”我双手撑着随波晃荡的甲板,听着水手们懒洋洋的呼号,以及旱鸭子们的抱怨和呕吐。
湛蓝色的天空,阳光虽亮,却不算太暖和,就像是萤火虫一样,发光但不发热。
“当初红王之手还不是红王之手的时候告诉过我一句话。”
“什么,兰尼斯特有债必还?”
“我没欠过他钱,他倒是欠过我,”还记得那个早就不算数了的婚约吗?我和提利昂的,与体重等重的黄金哦,“他告诉我说,每一个侏儒,在他们父亲眼里,都和私生子无异,你呢?我想当过人质的幼子,只怕也只比私生子女好上半点。”
席恩无言回答,他怔怔看着海面,连鱼咬了钩都不知道。
过了不到一周,海岸成一条黑线,出现在了望手的眼中,新附庸的海盗放出了鹦鹉,不久之后那些鸟叼着果实回到主人身边,维斯特洛已然近在咫尺。虽有莫波策应,我依旧我送出了学士培养的渡鸦,作为遮掩,黑色的羽毛,送去战争的消息,它将联络约好支持我的七国领主,汇聚一堂。
随后,在尸鬼莫波的眼皮子底下,北方联军西出西境,艾德史塔克和詹姆兰尼斯特二位公爵兵分两路,一个私下声称之所以没有联合进兵,是因为他怕被险恶的狮子给毒死,另一个则声称,卑微的穷鬼不配和高贵的雄狮并肩而行。
莫波本身也在行动,我得知道一下北境的情况,以及异鬼已经行军到了何方。
五万大军则在通过龙石岛边的喉道,还花了不少功夫,因为通道狭窄,我又拒绝了攻占为难我们的龙石岛的提议,导致麻烦不断。
龙石岛可是丹妮莉丝的心头血,坦格利安家族在维斯特洛最早的封地,对龙之母来说意味非凡,要是把龙石岛给打下来,恐怕我和丹妮的冤仇就不是床上床下能搞定的了。
这时节我还需要和她联合,以抗异鬼,我也不打算和她闹僵,在揭露瓦里斯的图谋之前,任何有可能导致冲突的手段暂时都没必要用。
很快,四万九千余大军进入黑水湾,为什么没有五万?病死的人、自杀的多斯拉克人以及自相残杀而亡的水手士兵,还有夜里撒尿掉进海里的倒霉鬼,这些都是必然的意外损耗。
我望着维斯特洛的大地,不由心生感慨,上次见到这里时,岸上郁郁葱葱,繁夏似锦,一片生机黯然。如今植被凋零,凛冬已至。
“快艇回返,荣光,君临港口,黑水河岸两边,有军队列阵,估计数量在三万左右,大批骑兵!”
这是必要的警戒,还是想要挑起争端?我心下一沉...登陆中途被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萨拉多!用旗语,火把,还有所有你用来通知别船的物事,给我下令,全舰队先行对峙,自由团去停靠去北边湾区,找剥皮团的人当向导。”
“北岸都是礁石,荣光!战船没法靠近!”
“沿着海岸线走,”我不容置疑地发号施令,“找到北岸上的暮谷镇,那是个良港,并且自暮谷镇之乱以后就没有重兵,近乎毫不设防!让我方右翼自由团先行登陆,扎下防线,骑上战马,随时准备冲锋,命令诺佛斯人随后跟上,接着是工人团,去设置营盘。”
他没问暮谷镇之乱是什么,历史毫无意义,这海盗立刻就反身去布置,而我则在等待我的龙。最大的一头龙【贪食者】被我派去在洛恩王国中巡视一圈,以耀武扬威,杜绝最后一丝反抗的心思,现在有两头石龙随我而动。
说来,龙石岛上也有黑曜石雕刻的龙,可能是坦格利安家族开发那里时有所准备,可惜一百五十多年前,“龙祸”在位时期,当时的伊耿三世打算修缮龙石岛的堡垒,这工程承包给了海塔尔家族,于是那里的石龙全被换了一遍。
风声呼啸,石龙【偷羊贼】徐徐降落到船舷边,引起了水手们大惊小怪的叫喊。
“你要一个人去吗!?”布兰已经拿出了剥皮人的大旗,正杵着大喊。
我回眸一笑,“我可不给龙之母半点居高临下的机会,孩子,王见王,龙见龙。”
席恩也跑了过来,打量着黑曜石做成的巨兽,“看到了吗?”我傲慢地说,“我曾经被迫离开君临,因为无法保存自己,我曾经将铁王座扔到了红堡外头,让七国的忠臣孝子恨死了我,现在,我回来了,他们的愤怒和敌视,无力而软弱!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席恩,当一个国王,要比做爱爽上一万倍!“
接着,打算骑龙的红王后退几步,助跑而跃,跳上龙背,【偷羊贼】双翼扇起气流,飞升而起,我就像是血龙狂舞的歌谣里,骑着不羁野龙的坦格利安私生妮子,少女蓖麻,服装简单,一头深发,随风而动。
那历史上的幸运丫头骑着她的野龙,替黑党参与了喉道海战,我飞过的轨迹,或许就是多年前她飞过的天空。
呜呜呜
苍凉的北方号角响起在旗舰上,接着一艘接一艘,每艘船上的号手都吹鸣应和,汇为一支肃穆的行军曲,飘荡在这黑水港湾。
我们来了,维斯特洛,左手是剑,右手是火。
狂猛的利风让我不由眯上眼睛,无暇去顾及纷飞的头发,一艘艘船只在龙影下被抛到了后头,我隐约看到快艇上的艾莉亚在对我喊着什么,还有向我欢呼祈祷的普通农兵们。
她在喊什么?要我给她带面粉街上的奶油饼吗?罢了,到了我就知道了,红堡和大圣堂的轮廓近在眼前,很快,很快!谜底就会揭晓!
红堡高高屹立在伊耿高丘之上,塔楼林立,通体赤色,宛如一顶染血的王冠。
另外两座以“征服者”伊耿之妻命名的丘陵。一座上是看似荒芜的龙穴,自百年前的春季大瘟疫期间,“血鸦”布林登河文一把火,烧毁了疫尸连带着场地之后,这里就从未重建过,直到我安置难民,便又成了第二个跳蚤窝,就连泰温兰尼斯特的铁腕都无法将此处肃清。另外一座,是被我炸掉的大圣堂,如今穹顶又立,只是看起来粗糙无光,竣工之日遥遥无期。
再抵进了一些,我看到君临的烂泥门前布置了弓箭手和尖木桩,还有封建骑士与重装扈从组成的冲锋阵型,俨然是不打算和平。
接着,我看到了君临城墙的塔楼,上头蒙着油布的器械让我有些眼熟...我知道艾莉亚要对我喊什么了,“小心龙鱼叉!”
这让人心头恼火,我之前运来对付冰龙的家伙,居然现在被安在了后方,要用来对付我?!
一头巨大的影子在红堡城中起飞,大概是自梅葛楼前的广场上。君临处处都是我的回忆,当年我被称为黄金之雪,先是辅佐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尔后以财政大臣的身份帮助蓝礼拜拉席恩,最后则是独掌大权,让这座城市享受了一段被称为“僭主之月”的时光。自这座城市里收获的金钱和人力成为了我的根基,助我完成在恐怖堡的复仇,以及在洛恩河的开拓。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我女儿都有了,独在异乡为红王,而今由于异鬼的威胁,有了这衣锦还乡的时刻。
恍惚间,银发的丽人骑着魔龙卓耿靠近了我,庞大的魔龙兽眼紧盯我坐下无神的【偷羊贼】,似乎是厌恶之极。
“莱雅,”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两人两龙相对,她勉强咧出一个微笑,开口道,“很高兴再见到你,莱雅,你骑着的石龙是怎么回事?它应该和攸伦葛雷乔伊一起葬身大海了才对。”
“你看起来不像是对我很欢迎,”我避重就轻,同样扬起唇角,“至于石龙,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们都经历了很多,”她转开视线,“是不是你怂恿了攸伦给我制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