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游戏里,不进则退,假如我们主动放弃权力,那么那些领主会希望我们放弃得更多。”
“确实。”
“我会想想的,这中间的权限分割,不但涉及我们二人,更涉及两个宫廷,这会有些麻烦。”
“先建立起来再慢慢讨论,丹妮,战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很久。
“我先想想吧。”最终,丹妮莉丝说道,她将我紧紧抱住,“吻我,没有职责,没有欲望,没有谎言地,吻我,日和星。”
不,我不是你的日和星,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作者的话:本周双加更的第一更!
第653章 权力的游戏(五上)灰水望
当我和丹妮莉丝坐在涨潮的海滩上看旭日初升时(我绑上了她的手,以免她又鼓捣我的胸),另一边,尸鬼莫波的小队伍正要抵达颈泽之中沼泽民的聚落,灰水望。
来此的原因,既是缘于泽地人霍兰黎德的邀请,也是他们希望能够找个地方修整一下,食物和饮水都需要补充。颈泽附近的堤道向来缺乏补给点,只有找沼泽民才成。
遥想我小的时候,可用不着这样,当时我跟着徒利家族的队伍走,直接用车拉了好几桶酒。毕竟沼泽民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偏偏战争年代,拖个马车,满车都是货,这几乎等于是自找麻烦。
现在,歇了一晚上没休息好的活人们,又困又累,还又饿又渴,就连不说话的小狮子摩根看起来也蔫蔫的,这小东西明明都趴在莫波怀里,没有动弹,完全是在演戏。
昨夜里不再怕人的蜥狮袭击了堤道边的宿营地,还好尸鬼莫波总是醒着,可以说,泥泞冰冷的冬季沼泽,实在不是一个郊游的好选项,我们到这儿时,甚至途中还瘸了一匹马。
如果再加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头领在唠叨,那就更加难受了,虽然多亏他的指引,我们才避开了那些会让人陷进去的死地。
“蜥狮很早以前就不袭击人类了,早到我祖父的祖父那一代,”霍兰黎德说道,“可是最近,他们甚至敢登上土地人的堤道,闻所未闻的嚣张。各位,过去是自然在害怕我们,各位种田的朋友,可是现在,我们无力抵抗异鬼,曾经怕我们的自然万物在趁火打劫,正要索回应属于他们的一切。”
“土地人?”琼恩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名号,叫的我们?”
“指的是你们,你们拥有干燥而坚实的土地,而泽地人,也就是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水潭之上,我们的歌谣与绘画都献给了泥泞,生于斯,长于斯,”他说着,褐色的胡子一抖一抖,这小个子老头接着昂头看向琼恩,“你的...艾德是个不错的朋友,还有莱安娜,让人遗憾。我们过去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冒险。”
艾德,艾德史塔克。
“拥有你的友谊,是史塔克的幸运。”琼恩雪诺的回复正经非常。
霍兰黎德笑了笑,“你们要北上,这很危险,如今高墙已倒,冰雪中的阴森恐怖正在染遍大地,传说成真了,小子,我还看到了一些启示,这些启示告诉我,最好的方式是将它们阻拦在这里。”
“这里?”我用尸鬼莫波的嘴问了一句。
“这里,”霍兰确认,“颈泽。”
颈泽的地势确实得天独厚,但是照我看,既然寒神连大海都能冰封,真逼急了,一个小小的沼泽,闭着眼睛都能变成通途。
不过,也或许寒神没那么可怕,是我把敌人想的太过厉害,毕竟如今冰封颤抖海的魔法失效了,并没有一直保持,而且尔后再没有异鬼出现在布拉佛斯附近。
这说明,这种魔法一定也有其局限,无法经常施展。按照冰与火世界魔法的规律,即便能施展,一定也有十分沉重过得代价。寒神或者夜之王,如今大概是在蓄力?
嗯,看来得再阅读一下脑海里那些我碰都不碰的记忆了,为了防止这些记忆对我人格的干扰,我这些天将它们丢弃到了脑海的角落里。
“颈泽,为什么?”我问霍兰道。排除掉在颈泽拦住异鬼这个设想本身,我也很关心这说法中泽地人的意图。
看起来,毫无疑问,他们不想自己失去故乡,就像是其他北境人一样,因此会希望在颈泽就拦住北方的寒潮。看起来是如此,可是,真的如此吗?
“对你们土地人来说,大部分的土地人都生活在颈泽南方,不是吗?北边你们称为北境的区域,人口并不多,放弃起来并不困难。”
确实,单纯就利益衡量来说,对铁王座而言,舍弃北境并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北境牵涉的干系是真的不大,就好像前世的宋朝看东北,唐朝看西域似的,有固然好,没有似乎也无伤大雅。
可是,毕竟后患无穷!
“这没法同意,”琼恩一口回绝,“那是北境,是临冬城和绝境长城!”是我琼恩生长的家园!
“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猎狗”嘟囔。
“不可能,放弃北境?这怎么可能办得到!?”恐怖堡的主人多米尼克,我老哥,也加入了谈话,他本来一向寡言少语,“何况,哪怕我们乐意让出北境,难道异鬼会乐意就此罢休吗?他们会一路向南,面对那些怪物,绥靖乃是取死之道!”
此时,愁云惨雾的灰色天穹下,炊烟依稀可见,灰水望已然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我曾经去过你们的每一块土地,”霍兰站住脚跟,面对我们固执地说道,“你们能派出多少士兵,十万,二十万?你们有多大把握收复失地?将卡林湾扩建为长城,这才是唯一的办法!我可以帮忙寻求森林之子的帮助,用魔法构建一道异鬼绝对不敢跨过的禁区。”
“森林之子!?”“猎狗”和罗德里克异口同声,嗤之以鼻,桑铎克里冈嘲笑道,“难道说,现在有了魔龙,异鬼,又要把别的什么童话也变成真了吗,下一个是什么,松鼠变成的娘们?”
桑铎如此不屑的语气,仅仅让霍兰黎德付之一笑,“你们会明白的。”
他些话很奇怪,我不由蹙眉。
按理来说,不管是黎德家族还是沼泽民,都忠于史塔克家族,临冬城公爵,北境守护,自最后一位沼泽王死在了冬境之王“笑狼”瑞卡德史塔克之手以后,其女嫁与了这位史塔克,沼泽民自此屈膝臣服,成为临冬城最坚定的盟友。
而忠臣怎么都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放弃北境?!
除非,有什么更让他们崇敬的东西,比史塔克家族还要令沼泽民拥护的东西,在发号施令。
例如,旧神。
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如果不是实在需要补充水和食物,或许我会掉头便走。
沼泽民如今这态度,非常非常有问题。
然而,活人不能少了水,活马也不行,颈泽这个湿地,水全是咸水,故事里头常说,这里差点被大海给淹没。
灰水望到了,这里由建在浮岛上的厅堂和小屋组成,建材大都是树枝和水草,一些架子上晒着青蛙、蜥蜴和鱼,还有巨大的蜥狮,最大的一头足足有九英尺长,其皮已剥,只剩下慢慢变成熏干咸肉的尸体。
不少土著关着上身,不论男女,身材矮小的沼泽民护卫手持长枪般的捕蛙矛,身着褴褛的布衣甚至植被枝叶,散落在聚居地的四周,他们朝走进的霍兰打过招呼,看到我们时眼神中有戒备,也有怯懦。借助尸鬼莫波的眼睛,我看到了吹箭和简陋的匕首。
颈泽的水是咸水,要得到能喝的水,没了本地人的帮助可不成,很快,“猎狗”和罗德里克便跟着一个当地的婆娘去打水了,留下了多米尼克、琼恩和莫波在营地里。
“恐怖堡和颈泽有什么联系吗?”我们仨做到了火堆边,琼恩顺口问了一句。
“‘水蛭大人’的水蛭来自于这里,”我借莫波的口答复,“灰水望是有商人的,商人们来到这里,贩卖盐、谷物和铁器,收购草药,稀有的观赏植物和蜥狮的皮,那皮经过加工以后,做的鞋子,南方人很喜欢。”
蜥狮其实就是前世所说的鳄鱼,我曾经怀疑过,泽地人拥有放牧和饲养蜥狮的技艺,传说他们骑着那玩意儿战斗,不过,这就属于人家的机密了。
“对头,”多米尼克喝了一口热汤,里头可怜地有两只小鱼,“我妹妹莱雅拉负责恐怖堡的外贸,她好像就曾经主持过卖蜥狮皮和草药的事儿。”
“我感觉有些奇怪。”琼恩低声道。
“泽地人的态度?”
“对,我父亲过去曾经带罗柏来过灰水望,我也曾在临冬城见过这些小个子的黎德家族,他们朴实但是真诚,可是这一趟,我感觉他们瞒下来了很多东西。”
“同感,”我用莫波的舌头低语,“你们有注意到什么细节吗?这里最近都没商人来,不见他们制作的粗糙面饼,只看到本地的猎物收获。”
“这也不奇怪,我猜自从河间陷入战火以来,这里就没多少商人了。”多米尼克耸耸肩。
“别忘了,商人不止来自南方,也可以绕道白港,海上没受大陆战争的影响,多米尼克大人。”我说,“战争会让来自北方的货物价格上涨,不可能没有年轻冒进的行商铤而走险,一个都没有尤其说不通。”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计划什么,可能不想要外人看到,说不定现在,比北境人更像是外人的桑铎克里冈和罗德里克葛雷乔伊已经出事了。”
“那你还”任由这俩跟着沼泽民去找水喝?
“没办法,我们总得喝水,马比人娇贵,它们也要喝,而且我也不确定,”我不经意地看向四周,“这样吧,我们四处走走,如果见势不妙,那就早些离开,天黑之前回到堤道。”
“那,准备好武器,彼此别离开彼此的视线,我们人太少,无论怎样,也没法在沼泽里击败一群原住民。”多米尼克嘱咐,“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都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只要穿过这里,然后去寻找我们想找的人。”
想找的人。
薇尔菲德吗?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姑娘的脸,有些小肥,看起来很温厚,实际上小心思多得很,她是我的朋友,不过,自从她嫁给了我哥哥以后,我们之间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不提我这个嫂子。
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狮子,在泽地人的灰水望闲逛,必须得时刻注意。
倒不是说本地人对外来人很糟,或者摩根在作妖,而是这块土地本身,陷阱重重。泽地人身姿轻盈,个头矮小,在这里的很多地方,他们可以来去自如。而对太过高大笨重的莫波而言,不是进不去这里的门,就是容易踩垮那些细木条搭成的桥和廊道。
借助远比凡人灵敏的知觉,虽然也出了些岔子,我依旧比琼恩和多米这两个时不时啦一声踩空的笨蛋要顺利得多,很快就走遍了这个小小的村庄。
就像我说的,除了一些比较耐用的东西,例如铁制的匕首、矛尖和小刀之外,很少看到有什么别的外来货色,陶罐看起来都用了很久,不少已经破了,没得补,也没有换,箩筐里全是本土的植物和生物,难道是沼泽民们在这个动荡的岁月里,想要重新封闭起来,不搅入外来“高人”之间的冲突?
“呃,呃...“
一声无力的喘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唯一的石制建筑之边,一大堆藤蔓锁着三个人,他们脏得就像是从黑泥巴里捞出来似的,难辨男女,。
既然有人,就会有罪恶,也就会有法律和惩罚,灰水望自然也不例外,这是泽地人的监狱,我猜。
坦率地说,这很古怪,毕竟对这些原住民来说,直接割喉喂给本地的蜥狮,要更加省事。
“呃呃!”其中一个长大了嘴巴看着我,连连叫道,他的手穿过藤蔓的缝隙伸出来,像是要抓住我的衣服。
“呃!”我注意到他口腔里舌头被截掉了,又是毫无意义莫名其妙之举,像我说的一样,直接杀了就好,何必又是割舌,又是监禁?
我本体不由蹙起眉头,此时我正在龙背上,飞回国王大道的营地。
虽然不通沼泽人的律法,不过,我非常地怀疑。割舌囚禁这种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此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按理来说,这么干,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刑罚,肉刑,也就是这三个人触犯了泽地人的禁忌,而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故意限制他们,不准他们与外人接触。
众所周知,肉刑,是为了警告和让人产生恐惧而用。这里没有别的外来人,很长时间之内都没有,因此,这种可能可以排除。
那么,就是有别的契机了,第二种可能,或许是这三个外来人知道一些什么,导致泽地人不得不这么做,沼泽民们想获取他们知道的讯息,又害怕他们和外人联系,于是事情就变成我眼前的模样,拘禁,割舌。
可是,没有看守,又被我撞见?
要不要探究下去呢?
“你有什么感觉吗,摩根?魔法之类的。”我问怀中的小狮子。
“是有魔法的踪迹,时间有些久远。”小狮子猫在我怀里嘟囔。
“具体一点?”
“很古老的魔法,植物,种子,昆虫,小动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毛脑袋扭来扭去。
“一次把话说完!”
“我真没多少感觉!这帮泥巴里的小人他们自有传统,古老且古怪,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我不由吐槽:“泽地人的魔法你都不清楚,这么多年你活到猫身上去了?还是说你瞒着我?”
摩根抬起毛茸茸的狮子脑袋,看着我轻轻叫了一声,“喵呜。”
呸!卖萌的废物。要你何用?不如煲汤!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我立刻住嘴,装作在爱抚(蹂躏)怀中的狮子宝宝。
“女巫王,看哪,真是很难相信,我能看到两位女巫王凑在一起。”霍兰开口,“狼灵王的女儿,还有红王本人。”
他这话说的。
就算,他能发现我的秘密,发现我是个死灵师。那么摩根呢?这可是一头小狮子!
肯定是摩根和他以我不知道的方式联络过。
于是我直接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和摩根互通信息的?”
“这揣测可就奇怪了,实际上,只是风和树叶的低语,月亮在池塘上照出的影子,告诉了我,你们的莅临。”
“扯淡,”我半点都不信,“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无所不知呢,是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出现在这里?”
“啊,啊...“恰是此时,藤蔓中的人发出无力的叫喊。
“这是个意外,”他仰起头看着我,一双眼睛的色泽,就像是颈泽那深绿色的波纹,“他们需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