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个亚里安,不是被您杀死在了瓦兰提斯疆域内的河边?”
你看,我一骂他,他就提这茬。
“好吧,”蓦然间,一点亮光出现,我看到他的手指似乎透明近白,散发出微弱的光线,他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
“我真是烦死你了,个死王八死乌龟。”
“那不是你们七国的伊斯蒙家族吗?”
别玩伊斯蒙绿毛龟梗了,够了!
半晌之后
奥利昂将那指头灯光靠近,口中道:
“您是说,这只手一直在抓挠,现在快要奄奄一息,您以为是尸鬼的手?”
“对,我穿着铠甲,哪能那么敏锐感觉到这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下意识就当做是冷手尸鬼了。”我揉着眉心,“你能不能换一个手指,别用中指照明?”
“这魔法效果就是这样。”
“那别对着我,对着别处去。”
“竖中指有什么含义吗?”他问。
“骂人的。”我。
“怎么骂?”
“草你。”
“可以,那”
“你敢对着我试试?快给我救人!傻吊。”
傻吊这个词不错,维斯特洛通用语里有对应的,骂人话。
“唉,”他叹了一口气,“这本该是一个二人世界,我想想怎么办…”
我们挖通了,或者说奥利昂挖掘出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另外一间狭小的空间,三个人,一个昏迷的年轻男子,艾德瑞克戴恩,还有波隆和昏过去的艾莉亚。
那只手,属于波隆。
“我感觉我的腿断了,称王的大小姐,”波隆见我的第一句话,“加钱养老,可别把我丢臭水沟里老死。”
他话还算乐观,可是我却乐观不起来。
艾莉亚小小的身子缩在波隆身边,艾德瑞克,则似乎人事不知,如果不是他起伏的胸膛,我几乎会以为这是死尸一具。
“他,还好不?”我问了一句,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就波隆这迷离无神的双眼,沙哑的嗓子,他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得上艾德瑞克?
“咳,他,活着。”
“发生了什么?”我不由问,“你们一直呆在一起?”
波隆似乎不是很想开口,他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让我震惊莫名的话。
好吧,其实不算震惊。
大概,这应该算是某种,命中注定。
“她,”波隆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艾莉亚的方向,“用他的剑,杀掉了夜王。”
一片寂静。
“战争结束了?”打破寂静的是精神最好的奥利昂王子,“魔龙不再狂舞空中,大家都能回去过冬了。”
“我希望如此,奥利昂,可是并不是如此,来吧,我们还要救治伤员。”
“怎么?你又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长夜还在,这场战事,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关头。”
我叹息出一口气,方才造访了一下北境的战线,发现了一些奇妙的消息。
寒神来了。
第758章 凛冬的寒风(序上)君临
“嗷!!!”
魔龙威胁着朝身侧飞过的石龙怒吼一声,展开双翼向下滑翔。
它们飞过云间,飞在自半空中洒下光线的旭日下,自粼粼波光上一掠而过,翼下从海面变成了陆地,喧嚣的港口、足以供五匹马并肩而驰的城墙,然后是砖红色的红堡以及巍峨的高塔。
龙影飞过的街巷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们高举波顿家族的剥皮人和坦格利安家族的三头龙,将这两个原本分量完全是不同档次的纹章高高挂起,他们在庆祝胜利,虽然流传的消息是联军大败吃人的野人,并没有多少平民清晰地知晓什么是异鬼,什么是冰龙,那寒神的吐息。
只能说,或许,人们需要一个节日来欢庆一下,以挨过漫长而无聊的冬季?
我抬头看了一眼和魔龙一起宣扬君主暴力的石龙,从这些欢腾的人群中收回视线,将轮宫的窗户一关,绸帘拉上。
阳光很美,我今天看着这乏善可陈的风景,至少看了三个钟头。
“说来,你还没告诉过我,到底是怎么赢的夜王?”身后瘫在躺椅上的丹妮莉丝懒洋洋而问,她的紫色眸子半阖,一头银发随意地披散,捻着高脚铜杯的手敷衍地指了一下艾莉亚所在的方向,“那个小女孩又为何会成为,全人类的英雄?”
原本我和丹妮莉丝都是更宁愿骑马而非坐马车的人,可是在大战过后,我们都没什么精神,前几日在赫伦堡我至少昏睡了三天。
“这事情可就难说了,”我下意识地敲着窗边,组织语言,“先提一句,我不确定夜王是否真的已经被杀死,战争是否已经完全获胜。”
“你的佣兵看到了,而且尸鬼全都已经重新化为了尸体?”
“是这样没错,”我颔首承认,“先说说当时吧
当时,我最骁勇的骑士,‘拂晓神剑’艾德瑞克没撑过两招,双手就被斩断了,不过那个夜王没在乎他,而是向我走来。
然后,根据波隆的交代,还有那个…亚里安,”实际上是奥利昂,他不想暴露身份,免得惹来一些无谓的困扰,“火蚯蚓从后面扑了过来,饶是夜王面对体型如此巨大的怪物,也必须辗转腾挪,它似乎知晓火蚯蚓的弱点,冰刃屡屡出击,打得火蚯蚓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就在这个时候,无面者出现了。”
“无面者?”
“是的,”我点头,“一群信仰千面之神的刺客,你该听过他们的名字。”
丹妮莉丝没有否认,“我比较庆幸他们没派人来追杀过我,如果传说属实的话,无面者刺杀夜王?”
“应该是,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袭击夜王,不过我没猜错的话,当时进地洞的无面者至少有三个人,可是出现在夜王身边的只剩下了一个…身上冒着火,藏在岩浆流淌之处,差不多快死了的人。”
“这倒是不奇怪,那个地洞坍塌就你们五个人?活着出来了。”丹妮莉丝耸了耸肩,“您倒是运气足够好,红王,或者说,皇帝?”
“还没加冕呢,”我摆了摆手,“继续说,无面者趁着夜王与火蚯蚓搏斗时突然刺杀,这确实是机会最大的时刻,可是无面者被夜王给抓住了脖子,那个混账东西似乎是在戏弄刺杀它的刺客,它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漫步在火蚯蚓凶狠的撞击缝隙,好像是要将手上的无面者给活活掐死了。”
“嘶,”丹妮莉丝听了我的描述,开始想象当时的情景,“所以说,当时那个夜王其实和火蚯蚓的搏斗并不算太辛苦,它是故意装模作样?”
“是的,我发现夜王总喜欢这种把戏,似乎能显得自己比人类更聪明,或者说,像是猫儿在玩弄到手的老鼠,不过它这次失算了,一只手在抵挡着火蚯蚓,一只手在掐死无面者,他的后背露了出来,然后,我们那位艾莉亚史塔克小姐的机会就来了。”
“哦?”丹妮莉丝坐起身来,“那个神奇的丫头是怎么办到的?”
“她当时哭了,实际上,也不是很神奇,她满脸都是泪,据她自己交代,抽噎着骂着夜王的名字,然后捡起了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大剑,‘黎明’。”
“你的红袍僧相信那把剑不是什么‘黎明’,正是传说中救世主亚梭尔亚亥的佩剑‘光明使者’。”
我翻了一个白眼,嗤声道:“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一个旧神信徒阻止了百年难遇的长夜,他们回去以后该怎么交代?”
“然后呢,继续说,我可不是红神信徒。”
“然后,那丫头其实不会用双手剑,她拖着剑,还没站起来,夜王就已经退到了她面前。”
“这么巧?!”
“我也不敢相信,一度觉得真是茫茫中有什么命运,反正他在轻而易举让我陷入幻相,撕碎了我的尖兵,打败了可能是人类最强大的骑士,接着又闭着眼睛同时面对来自岩浆中那凶猛的火蚯蚓和杀人于无形中的无面者之后,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挥起‘黎明’,变成了冰水。你知道吗?当初那些诺佛斯的僧侣告诉我说,我是救世主转世以后,我还真以为自己命中注定可能要杀了那个夜王,所以那天我也没逃避,真是九死一生地往地道里冲。同样的我知道你也被这么说过,还有很多其他人,但是谁都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丫头!”
“你这么一说的话,”丹妮莉丝也笑了,“这还真是命,传说故事里解决罪魁祸首的要么是国王,要么是王子,要么就是不世出的英雄人物,她看起来完全没什么特殊的,怎么就会是她呢?好了现在战争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办?”
“推行改革,”我说出了第一个想法,“前提是战争真的结束了。”
“难道还没有?”
我摇了摇头,“刚才我告诉你说,夜王并没有真正死去,这绝非虚假,我在北方的军队发现了一些秘密,他们这还没抵达绝境长城呢。”
“那么我们去北边?”
我点了点头,“十天后,处理完南边的事宜我们就出发,我和戴恩家族借一下‘黎明’一用,带上我的杀鬼小队”
“还有我的人马。”
“还有你的人马,”我没拒绝,“我们先行骑龙一步,其他人组织船队北上,这十五万人里还剩下八万多,再加上我的北部军队和十万援军,只要能够保证补给线,后面应该不会再和这一仗一样艰难了。”
但愿如此,我想。
可实际上,我不知道,最可怕的部分,还远没有到来。
第759章 凛冬的寒风(序中)君临
十日后。
梦中。
“有个凡人民族总喜欢说一句话,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一个声音回荡在我耳畔,听起来就像是幻景里的夜之王,又让我感觉,毕竟我没听过,让我感觉就像是夜王在对我开腔,这种预感非常奇怪,毕竟夜之王和夜王只该是名字相似,完全就不会是同一个东西。
“不得不提,他们是对的。”
它还没死?
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那个声音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给予了我回答,就像是在赏赐我这人类的皇帝,洛恩王国的红王什么了不得的事物!
“是的,它还没死,你出现了,让我和都决定让战争继续。”
你是谁,是谁?
“这可不乐意讲述,你不是看到了你这个淫娃荡妇勾引我的记忆了吗?”
猛然一震!
我大口喘息,睁开双眼。
眼前是首相塔的卧室,我睡在曾经属于艾德史塔克的床上。
毕竟在这个,我和丹妮莉丝皆为君主,我是皇帝,也是国王之手的二元制帝国里,我算是七国的首相,自然是住在了曾经盘桓过很久的首相塔。
这里的床上被褥已经被换成了红王的,墙上挂着剥皮人的挂毯,粉红色的身子,精致细腻的肌肉结构,换去放在医学院里当教材完全够格。
老实说我不是很喜欢在自己卧室里挂这样可怕渗人的玩意儿,谁会想一醒来就看到一个连脸皮都没得的裸男画像?但是,传统。
摇了摇铃,侍女西佛揉着眼睛进来给我梳妆打扮。
“他们有没有商议出结果?”我当头先问。
“御前会议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王上,他们还是很惧怕您说的剥皮实草刑罚的。”
“那就好,给我拿旅行装,今天出远门。”
我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如您之前的交代,大小姐,不过…您之前嘱咐的,有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