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笑,“阁下还消化过‘圣骸’,已经具备了承受死律的体质了不是吗?那太妙了!”
司寇德也笑了,“原来如此。”
索伦惊,“不是!你们等会儿!不是让我来吃这‘肝’吧!喂!这罐子里放了多少年的东西想吃死我啊!”
司寇德安慰他,“不要紧的,索伦,我可以保证你不是死于食物中毒的。”
双子法皇们也开心得不行。
“真是太好了,索伦阁下你来兼容多重的死律吧,这样你死后也会成为新的‘圣骸’呢!”
“是啊是啊,而且就算你不死,也可以让姐妹们从你那里提取‘圣骸的精华’……”
“喂!喂喂!!别别别!别说了别说了!都闭嘴都闭嘴!我答应你们就是了现在都给我闭嘴!”
于是一阵吵吵闹闹之后,双子法皇从宝库里取来兽人骨刀准备起开封仪式。
“呜呜呜呜!!!!”
被绑过来的兽人惨叫着挣扎,看着法皇举起骨刀,一刀刺下!
“呜——呜,呜?”
两个正太割开兽人的手指取了点血,用毛刷蘸着开始默念着咒文,用血液刷新罐子上的图案,进行解封的仪式。
索伦满头黑线,“就这样?”
呆毛耸耸肩,“还要怎么样,从魔法层面分析,有一个传承祭司的血作为媒介就足够了。我想兽人萨满教施个法就搞那么多人活祭,又扒皮又烤肉的,只是为了趁机饱餐一顿吧?
卷毛也笑笑,“不过我们是信奉人神的,就不为异神准备额外的祭典了。”
“呜……”再看那兽人,一放松直接晕过去了。
于是索伦等了一会儿,双子就顺利得打开了壶,还招手让索伦靠近。
索伦扭头看看司寇德,她站在门外冲索伦微笑着点点头。
索伦也只好忍耐着反胃走上前,说真的,这要也是‘索伦’的布置,他真是恨不得给对方一拳。这也太不把自己当人了吧?有必要这么狠吗?
探头看了一眼罐子里,唉妈,里面的液体都是绿色的了你敢信!隐隐约约看到罐子里,晃荡的液面下,藏着一大块发黑的肉。
呕——
“交给你了死徒。”
“这是人神所期望的。”
期望你个头啊!你们两个跑那么远干嘛!嘶——这味!呕!!
索伦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做的太过了,就算知道这是‘圣肝’,吃下去估计就是升级暴走的大补品,可生理上实在是很难接受啊!呕——!
然后索伦扭头吐酸水的时候,看到了他背来的那一大包东西。
血公主它们给的天秤,秘卷和宝库……
这时候索伦才意识到,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一路背着的,完全可以扔到关海法的巢穴里。
可为什么一直拿在手里呢?
是因为意识到这些东西,是那么多人,那么多代人付出了不知多少牺牲才保存下来的吗?
是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背包,也是一代代的人,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最后仅存的一点指望?
或许都有吧,当然更直观一点说,是因为司寇德说你先放后备箱,索伦下意识就放后备箱了。
所以,她是想用这些东西,提醒自己,每个人都必须付出点什么,才能改变未来吗?
想暗示自己,他付出的代价,和其他人相比,和其他的败者相比,实在是微乎其微吗?
还是想说,如果不能不惜一切代价得击败诸神,最后索伦也只能,沦落到和这些血族一般的惨状吗?
索伦看向司寇德,
或许女孩什么意思都没有,她银色的瞳孔中只有索伦的倒影,只是静静得等待他做出自己的决定。
好吧,拼了。
“观众老爷们!”索伦一咬牙一跺脚,高举右手,一把插入罐子里,抓住滑腻腻的肝脏拔了出来!
“吃播爆头啦!给老子双击666啊!!”
然后索伦一把将肝脏往嘴里塞去,闭着眼一口咬下去!
咯噔一声震得他牙齿都打颤。
不对,怎么没味啊?
然后索伦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右手纹丝不动得,被人握住手腕拦住了。
站在索伦面前的人,左手握住索伦的右臂,友手伸出两指,将索伦掌心的‘圣肝’夹了出来,缓缓得露出了微笑。
“终于,给老子等到了。”
是基力安。
“这才是你们的计划吧,啧啧啧,你和死亡玩了一堆的把戏,最后还是让我看破了。”基力安把那块肝脏托在掌心,“奸诈啊,真是够奸诈的,如果刚才我急一些,跑去法兰妮找什么死亡的容器,那这会儿,你就吸收了这些死律,成为真正的容器了是吧?
嘿嘿嘿,我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不过这些年至少是把耐心给锻炼出来了。”
这个时候,索伦才体会到基力安是最强是什么意思。
不要说反抗了,连感知都出现困难了。
这不是什么灵压,杀气,恐惧可以形容的,字面意义时间被禁止了。
用小说常用的术语,大概是某种属于基力安的领域,而索伦这个级别的,这种时候就完全是被对方一只手捏住的蚂蚱。
离谱,真的离谱,龙王那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类似的,仿佛整个人成为标本的感觉,甚至在面对‘无畏’时都没有出现过……哦。
索伦突然明白了。
基力安是真的起杀心了。
“别误会,这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我要是真的动手,对谁都这样,收不住。”基力安把肝脏塞到怀里,还不止如此,又一伸手,抓来了血公主给的大包,“对,我一直在旁边听着,那修女说的不错,我是想吞噬死亡和诸神,复活所有人。这有什么不好吗?
你也看到了吧,这个世界这副鸟样子,还不如让我全推倒了重来。至少我可以保证,在我的沉眠之海,在我的死国里,绝对不会再存在那些该死的,背后插我一刀的杂种了!”
索伦想说话,可他发现自己眼珠子都很难转动,更别说发声了。
呕吼,玩球,口遁被封了。
“不用想花言巧语的,索伦。我承认,你迄今为止干得都不错,但是哪次不是这样呢?哪一次,我们不是觉得胜券在握了才开始行动的呢?可结果又如何呢?
何况你以为我没想过让所有人都成为武神吗?告诉你,我的兄弟,雪军的人,个个都是武神,可你看到帝都的下弦月了吧?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啦。他们尚且办不到的事情,你手下那几个死兵,喊两句口号,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这次你的手下也没胜算的,所以别浪费那些东西了,还是我来保管,等看到了真正的机会再出手吧。
对了,顺带一提,我看到技术开发局做的对泰坦武器了,那把剑都被拆光了,剩下那点材料。就算做一把匕首都不够,以吉尔特目前的实力,我估计他不是那个泰坦的对手。
但是不要紧,我会用他的身体为容器,复苏萨萨里安的灵魂,以那家伙的实力,对付泰坦就不成问题了。
不过你们似乎是朋友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去道别吧。”
难怪人人都讨厌它,基力安这个家伙,就是自顾自得说话,自顾自得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的看法,自始至终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推进。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它……
“基力安!”
首相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少女,用一双流转着银光的瞳孔看着自己。
“听他说话。”
帝国的首相有一瞬间愣住了,眼前的这双眼睛,似乎是和遥远的记忆中,某个人的眸子重合到了一起。是谁呢?太久远了甚至想不起来了啊……不过……算了……
“行呗,我给你三句话,有话快说。”
于是索伦的舌头又能动了。
哎唷妹呀,司寇德你不是真的相信,他只凭口遁能说服这倔了一千年的牛吧?
“……我能多讲两句呗?”
基力安就用眼睛斜着他。
“不能,还有两句。”
索伦简直想哭,不不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个时候他绝对无法解决所有问题,必须有所选择,必须有所牺牲。
什么吞噬死亡,抢夺宝物这些都不是关键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根据刚才的剧情,吉尔特这家伙可能只有一话可以活了!卧槽简直莫名其妙的啊!
那么是选择什么呢?是‘死亡’比较重要?还是宝藏比较重要?还是吉尔特比较重要呢?
还用想吗?索伦的原则一直如此了。
什么肝!什么宝藏算个吊毛!只有活人才是希望啊!
“你说用吉尔特作容器让萨萨里安复活是什么意思!”
基力安默默得看着索伦,“下弦月,是我用当年战友的残骸,‘死亡的圣骸’和他们的后裔制作出来的灵魂容器。
当年雪军战死的人中,只有萨萨里安的遗骸一直找不到。所以我从它的后裔中选择了吉尔特进行改造,但始终无法把萨萨里安召回来。
但现在,有了这块新的‘圣骸’,还有当初改变了萨萨里安,和吉尔特两人命运的这圣天秤,我想就足以把萨萨里安唤醒了。或许,这也是某种因果吧?
你也明白的吧,我们现在在打仗,必须有所牺牲。用吉尔特这个凡人,置换一个雪军的武神,是稳赚不赔的交易……”
“让他自己选!”索伦怒吼。
基力安皱眉,“你最后一句就说这个?”
“让他自己选啊草泥马的!”索伦冲基力安怒吼,“你一定要这么做!没人拦得住你!但你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决定啊草泥马的!”
“……你个傻货啥也不懂。”基力安看了看索伦,最后又看了一眼一旁银色的眸子,‘biu’得一声消失了。
吉尔特蹲在自驾的红色有角的扎古定制机前,他已经为出击做完了最后的准备,现在他正看着面前扑在地面上,技术开发局送来的剩下的伊甸石。
摆在白色绸布上,五彩的碎石好像散落的宝钻一样闪烁着虹光。但实在是太碎了,为了制作魔力计,这剑刃与其说是碎片,不如说已经被切割成碎末了,根本就无法当成武器使用。
吉尔特蹲在地上思考着,想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有什么点子似的,解下腰带,从腰带一头抽出扎在里圈的钢丝。
“你在干什么?”
基力安提着背包,拿着肝,站在吉尔特身后看着他。
“这是上次分的泰坦血肉,每人一百磅。”吉尔特也早习惯了基力安神出鬼没的性格了,用泰坦的冶炼,一种用来重塑泰坦血肉金属属性的炼金魔术,将手里的金属拉成拉面似的金属细丝。
他小心控制着金属丝,沾着伊甸石的碎末,粘在银色的细线上,好像星沙一般闪烁。
“这是索伦搞出来的东西,金刚线,就是将钻石颗粒混在钢线上,快速抽拉就能切割钢筋的一种线锯。既然现在能用泰坦血肉的金属丝炼成线锯,那拉开泰坦的脖子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切割过程中散落的伊甸石,融入泰坦的血肉,或许也能起到一点作用吧?另外我也可以尝试一下,如果通过泰坦的钢丝,对泰坦直接进行冶炼,魔法能不能起作用……
你觉得怎么样?”
吉尔特扭头问道。
基力安看着面前的少年,不,青年,但它不知不觉得,眼前就浮现起很多年以前,在萨萨里安家,那个要塞一般的家族庄园的角落里,独自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自己和自己下棋的小孩。
是啊,有很多事情它不记得了,有很多事它甚至逼迫自己忘掉,
当人和神都达到了巅峰,就只有把记忆和感情都消减到极限,才能靠知识和经验分出胜负。
不过不是这一件,
有的事它一开始就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