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之后，这才开口道：“因为，这功法本就是残功。”
说着，张凡的眼中，露出了一些回忆。
“当初，你之先祖，我之先师，传给我这功法之时，便是只有十层的残功。”
“我入了天雁宗之后，靠着贡献度，在天雁宗藏书阁沉浸十年，这才将后续的几层功法补全，以此筑基。”
“只是……”
张凡微微摇了摇头，面上有了些波动，不知是懊悔还是叹息：
“我以为是我才情无双，能够补全功法，在筑基之后，也并未选择转修他法，而是一路修行上来。”
“却不曾想，我所补全的功法，有着天大的弊端，导致我这一生，和金丹无望。”
说到了后面，张凡的语气之中，明显还带了些悲叹和一缕绝望。
“没可能结丹了？”
陈景微微一惊，他不知道张凡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过没等陈景询问，张凡就仿佛是交代后事一样，将些许情况透露了出来。
“所以，当初你一意孤行要继续修行这功法，我有些不悦，便是因为不想你走上我的老路。”
张凡话语低沉，抬眸看向了陈景，眼眸之中倒映出来了陈景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真像啊！”
张凡低声感慨了一下，继续道：“我既收了你为徒，便是不想要你走我的老路，但你又那般倔强，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我前几年又专心修行，也疏忽了对你的管教，却不曾想，你竟然修行到了炼气五层，已经再没有重修的可能了。”
“你的心中，应当也曾责怪过为师吧？”
张凡垂眸，陈景从这些话语之中，听出了些自责。
陈景心中恍然。
果然，之前张凡对陈景多次皱眉不悦，甚至开口训斥，并非是不喜。
而是有着这样深层次的原因。
好在……
陈景此前，就看出了张凡流露出来的表面态度之下，另有深意，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张凡的态度。
“师父！”
表面上，陈景还做出了一副醒悟之状，道：“是徒儿未曾领悟师父苦心，岂敢有责怪不满之意？”
这么一副样子，反而让张凡默然了一下。
默然片刻，张凡微微一叹：“现在，你已没了回头路，那为师也时候将一些东西告知传你了。”
闻言，陈景立刻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两只耳朵竖了起来，生怕错过张凡接下来说的话。
“我们修行的功法，名为《枯荣长春功》，而这功法的关键，却不在于长春，而是在于‘枯荣’。”
“枯荣？”
陈景做出一副愕然意外之状。
实际上，陈景心中早就有猜测确定。
“没错，便是枯荣。”
张凡点头，道：“枯荣之道，乃是生死造化，高深无比。”
“为师当年，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即便是筑基之后有了转修功法的机会，也并未选择转修，而是继续走在这条道上。”
张凡沉声，向着陈景警告道：“你要保证，接下来我告知你的事情，你不可能透露给第二个人，否则将会引来遗患无穷！”
“徒儿知晓，发誓不会告知他人。”陈景见状，立刻抬手进行发誓。
修行界，发誓的话不是随便说的。
在许多修仙者的说法中，这关乎着因果、气运。
若是发誓了却不遵守，会遭受天谴，修行时会莫名多出许多艰难。
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和现象存在，让大多数的修仙者，对发誓都保持谨慎。
所以，发誓这个东西，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因为这功法之秘，关乎性命安危，所以疏忽不得。”
张凡解释了一句，告知了这其中的利害。
越是这样，陈景越是好奇，张凡自己根据那《枯荣长春功》的残功，到底挖掘出来了什么？
或者他，他由此推演出来的后续功法，到底蕴含什么样的秘密？
下一刻，张凡缓缓开口。
“枯荣，可用于灵植，赐其荣，得其枯。”
“也可用于生灵，使其枯，得其荣……”
听着张凡的这两句话，陈景脑袋中好似‘轰’的一下，想法一下炸开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张凡所发觉的枯荣奥秘是什么了。
张凡还在说着。
“当年，为师修行《枯荣长春功》，依靠着草生术的催生之力，有幸入了天雁宗灵药堂。”
“而在灵药堂之中，为师尝试催生植物，却发现若有植物经手催生，由荣转枯，由生转死时，会有些许奇异力量的反馈。”
“那般力量，为师称之为‘枯气’。”
陈景面上不懂声色，但意识到了，张凡发现的枯气，和陈景自己所发觉的‘枯寂之气’实际上就是一种东西。
陈景耐着性子，等待张凡继续说下去。
张凡道：“那枯力入体，可增长法力上限，增进修为。”
“吾发现了此秘密之后，曾经疯狂尝试，短时间让自身修为提升迅速。”
“但某一日，吾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张凡沉声道：“那时，吾发觉头上多了白发，寿元受了损失。”
“原来，那枯气提升修为，损耗自身寿元根基。”
“发现了这一点后，为师当即停下了汲取枯气修行，并且寻求补救之法。”
说到这里，张凡微微一顿。
陈景来了精神，意识到了即将说到关键的东西了。
“师父，你可曾找到补救之法？”陈景甚至问了出来。
而这时，看着陈景的反应，张凡却面色一下子变得平静，看向了陈景。
他淡淡问道：“你也已经发现了《枯荣长春功》这这点秘密是吗？”
“所以，你的修为，在这一段时间进步的那么快。”
陈景顿时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便宜徒弟在这里钓鱼呢，
第127章 张凡：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我师父！
张凡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之中，那一份平静，代表了其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他几乎是断定了，陈景已经发觉了《枯荣长春功》那能够获取枯寂之气来修行的秘密。
问完之后，张凡看着陈景。
然后，他就看到了陈景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慌乱’。
对张凡来说，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张凡并没有怪罪陈景的意思，而是微微一叹：“你现在可能还未察觉到，那枯寂之气虽然能够转换为一缕《枯荣长春功》的本质法力，却会消耗你的生命力。”
“这也是枯荣的奥义，枯荣相抵，有枯有荣。”
陈景适当的沉默了，沉默了片刻，陈景带有一丝‘慌乱’的道：“师父，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
“不知这样，可有补救的法子。”
陈景顺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有。”张凡淡淡的点头。
“如我所说，枯荣相伴相抵，孤荣不生，单枯不长。”
“你吸收了枯气，导致寿命有缺，那么自然要吸收补足一些荣气，才能够补回来。”
张凡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陈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时，张凡竟然没有一点隐瞒，就将关键说了出来：
“草木荣枯，可得枯气。”
“而要得荣气，却是要反其道而行之，需要生灵命枯，才有荣气而生。”
张凡语气淡淡的说出这些。
陈景听入耳中，这淡淡的声音，仿若振聋发聩。
陈景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果然如此……”
这一刻，陈景联想到了许多，以前所知晓的各种蛛丝马迹，都组合在了一起，赫然成为了一个事实。
张凡的灵根天赋一般，修为提升却迅速。
其冲击金丹失败，明明修为大损，甚至身躯有些苍老，却在数年后恢复。
以及……沧澜山脉之中，近些年陆续发现了几座‘散修尸坑’！
“枯荣枯荣，若要荣，须先得枯……”
陈景自语，隐约意识到了张凡是如何补足自身寿元亏空的。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这时，张凡的声音响起。
其盘坐在那里，看着陈景，没有一点自己秘密暴露之后的恼羞。
反而是带着一些赞叹：“不愧是徐家后人，有这么几分机智。”
下一刻，张凡沉声，直接的道：“一味催生灵植，从中能够获取一缕缕枯气来修行，但是身躯会亏空，寿元会有缺。”
“若是要补足这种亏空，就需要从其他生灵身上获取！”
“予之以枯寂，得其之生荣，枯荣流转，长春不老！”
张凡轻诵了一段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