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心道：“做为一个短命的凡人，竟然能同时存在于两个圣人的心象中，并且，这两个圣人，还都是有望证帝的存在。”
“苏岩啊苏岩！比起本宫，你才是真正的狐狸精，真正的人间祸水吧！”
第169章 正是秋风萧瑟，萧萧落木又逢君
而在梦境之中，陆红烛却是质疑道：“但是若你将他，当做心象的点睛之笔，一旦心象大成，他岂不是要永远留在你的心象中么？”
“他只是一个武尊境的废物，今日不死，几百年后，也会死。而你在他死后，还有千万载岁月，原本还可以随着时光，渐渐地将他淡忘，但让他入了象，却不可能了。”
“他死后，你只能面对心象与现实的落差，放不下，也很难接纳下一个道侣。这不就是画地为牢么？”
“柳珍珍可以，我如何不可以？”沈宵雪淡淡道。
陆红烛：“你不会就是因为那个柳珍珍，才有样学样？”
万年老书虫：“就是。”
百变小黑莲：“就是。”
诸天皇太女：“啊？”
天命大女主：……”
“当然不是。”沈宵雪否认，又道，“再说，你又怎么断定，他只能再活几百年？”
陆红烛：“可是，武尊就只有五六佰年寿元，他已经不年轻了吧？”
沈宵雪：“所以，我才一定要在五佰年内证帝。总不至，连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帝君，都没有让凡人长生的办法吧！”
万年老书虫：“没有哦。”
百变小黑莲：“没有么？听说原月主有一株不老药，能延寿万年。”
万年老书虫：“仅此一株，她留给女儿的，你还想抢她不成？”
天命大女主：“有何不可？”
诸天皇太女：“不愧是天命女主！”
万年老书虫：“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最好照照镜子。”
……
第二日，押解着苏岩和顾清漪的囚车，便从天牢，驶向了法场。
和当初斩首李长生时，万人空巷，千夫所指不同，囚车一路行来，两侧都是空空荡荡，便连商铺酒楼，也都门窗紧闭，不见人烟。
整座京城，都显得安安静静的，能听到的，只有神策军马蹄落地的哒哒声。
神霄王为了今日，清空了小半座城的人，都道这是为了给王夫最后的体面。
“哈哈哈，有趣有趣，若真要给他体面，怎么不赐一杯鸩酒，非要砍头？”
此时，一群各国来使，诸天贵客，当朝重臣，皇亲贵胄，圣地长老，都站在城墙上，准备观刑。
当中的沈宵雪一身华贵朝服，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何心情。
而在城墙的一角，却有一个背剑侏儒和一个阴阳脸老者正在低声谈笑着。
诸天皇太女：“这谁？长得挺清奇。”
百变小黑莲：“看衣著，是大乾的三品圣地故剑庭和北空山的两个长老。”
天命大女主回复百变小黑莲：“你是乾王朝人？”
阴阳脸老者回复侏儒道：“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吧，若赐鸩酒，阴司里，谁也不知道，人真死假死。”
“这次，她这位王夫，不仅当朝轼君，还有堕天界的选帝境帮他，若不死，非但大炎皇室不答应，刚刚建立的七界同盟，也要分崩离散。”
背剑侏儒摸着下巴，嘿嘿笑道：“但若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劫走，他们恐怕就无话可说了。”
阴阳脸老者一愣，玄即摇头：“这怎么可能？”
背剑侏儒却道：“怎么不可能？若她神霄王，打的不是这如意算盘，为何要将那水月妃也在今日问斩？不就是想引来无象魔宗的人搅浑水么？”
“我看，她不是一时兴起，当初抓水月妃时，便打算好了。”
“我们掌门，本要来炎京，也被她拒绝，又是为何？不就是怕有圣人碍事么？”
被他这么一分析，阴阳脸老者脸上也不由的多了一抹狐疑，但还是道：“但是，除你我，今日这里还有三十六位亚圣。”
“这里面，抛却神霄王的人以及与她亲近的圣地势力，出自大炎皇室的亚圣就有十人，还有出自六界的八位亚圣，若真如你所言，有人要趁乱劫走王夫，这十八个，几乎肯定会出手。”
“若神霄王不出手，救人者又要有怎样的实力，才能在他们手下，平安把人劫走？”
“难道，神霄王还能找来一位圣人劫法场么？”
背剑侏儒闻言，也有点被问住，摇头道：“不知道，但我直觉肯定会出幺蛾子，你我且看着便好。”
诸天皇太女：“那个辣脸女人不是圣人吧，沈宵雪那么相信她？”
万年老书虫：“九重彼岸，九个老怪物教出的小怪物，不会是一般的亚圣，她沈宵雪不就能以亚圣战圣人么？她师妹不会比她差太多。”
诸天皇太女：“羡慕，怎么才能入那九位主宰的法眼啊？”
万年老书虫：“你都是诸天皇太女了，羡慕啥？爹娘肯定是帝境吧？”
诸天皇太女：“不不不，真不是。”
百变小黑莲：“救人的未必是那个陆红烛呢。”
……
“哼，今日这苏贼必须死，圣人亲至也救不了，必须要让这世人知道，这大炎还不信沈。”
“沈宵雪锋芒太盛，遍观六界，竟无能与之比肩者，若她今日真要救这王夫，便证明这个男人，确实是她道心的弱点。”
“哈哈，今天我便用亚圣的血，把这炎京染成金色。”
“几十年过去了，孤鸿军已无旧人，但我等依旧只认镇北王！”
“正是秋风萧瑟，萧萧落木又逢君！”
“哎，所以说，没有我，你怎么办！”
“大姐，你真的有把握么？”
“哦，我应该能拦下你娘吧？”
……
随着囚车，越来越接近九门下的法场，明里暗里，几乎所有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当苏岩和顾清漪，一起被压下囚车，走向刑场时，比之风华绝代的魔宗水月妃，更多的目光，却还是聚集在了平平无奇的他身上。
他，与沈宵雪一样，出生微末，随着沈宵雪的崛起，被众人所知。
只是，在太阳一般的沈宵雪身边，他的存在，就宛如萤火。
仰王鼻吸而活的男人，卑微无能窝囊，这便是世人对其的评价。
直到妖帝那句“国士无双”的评价，才让他从沈宵雪的阴影后走出。
以一界蝼蚁之身，灭万年王朝，执天子剑马踏圣地，葬圣人柳化于红月战场，终是让世人重新认识了他。
只是，是非成败转头空，到头来，一生之功业，到如今，也不过换来城头上亚圣们口中几句冷言。
“时无英雄，使庶子成名罢了。”
第170章 敕令此界入无月之地
而随着今朝人头落地，他的一切，便将全由生者定意。
由城头上，面无表情的神霄王定意。
在他死后，后人都不会在意，曾有一只孤鸿军，曾有一个武尊被封王……
只会记得她是神霄王的王夫，神霄圣人的前夫，又或女帝的前夫。
哪怕是现在，要他死的人，也非为他，而是为沈宵雪。
要救她的人，也不是为他而来，只是因沈宵雪。
……
陆红烛懒洋洋的躺在一处屋顶上，手上把玩着一只一身彩色淋雨的雀儿。
雀儿的种名叫祈雨雀，会下雨的世界都有。
它们平时不叫，只会在要落雨前发出声音。
但是这种小鸟，一般都是灰黄色，陆红烛偶然见到一只彩色鳞羽的，颇觉新奇，于是便捉了回来逗乐。
此时，陆红烛看看那边的苏岩，又看看掌中的祈雨雀，忽觉这人岂非正如这雀儿一般么？
“吱！”
下一瞬，小雀儿一声惨叫，顿时便被捏成了一团血雾。
只留几根沾血的彩羽在风中飘落。
“来了！”
陆红烛面具后的一双红瞳，骤然大亮，犹若爆然的烛火。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了一个浩大的女声，宛若真神，降临凡世，高宣神谕：“敕令，微尘起高峰。”
南方天际，一名布衣散发的女子，凌空而来，头顶，一盏华丽的土黄色命灯，命火熊熊，煌煌生辉。
真言一出，言出法随。
命灯所照之处，高山平地起，巨石天降。
整座皇城，都在剧烈的震动。
神策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便连神策军统领，都被埋在了高高堆起的落石下。
诸天皇太女：“好强！这便是真言之威么？”
诸天皇太女：“不知我何时才能达至此境界。”
诸天皇太女：“咦？那个人不是……有没有搞错！”
百变小黑莲：“是她！”
天命大女主：“是她！”
万年老书虫：“你们认识？”
沈宵雪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梦境中看到竹朝华，一时间有些恍惚，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一句真言，山摇地动的女子，跟圣地内那个泥腿子联系在一起。
顾楠依也是差不多的心情，反差太大了。
“好强的彼岸境！我绝对不是对手。”阴阳脸老者神色凝重的说道。
“谁？无象天宫的人么？”背剑侏儒眉头紧皱。
只因整个史源界，彼岸境都寥寥可数，可他身为三品圣地故剑庭的长老，先前却从未听闻过女子之名。
“我看不像。”背剑侏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