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皮肤？”
兔兔还是第一次看到皮肤，好奇的她，当即便是选择了使用。
顿时，整只兔，都在一瞬间，化为了翠绿色。
看到自己那晃动的翡翠色垂耳，它当即便是取出了一面镜子。
眼前那抹绿，顿时让她想到了，无望山中，某个诡异的存在。
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毛。
下意识的，便是撤掉了皮肤。
但是，亲眼看到皮肤的作用后，还是让她有些兴奋，不由得便是在小小的灵兽袋中，跑动起来，那一点黑色的尾巴，也跟着一晃一晃。
既然有翡翠色，那也应该有珍珠色，白玉色……
如此一来，她便不用担心变黑的问题了。
“叮，模拟结束，开始投影，正在选择投影目标。”
“本次投影目标：沈宵雪，李长生。”
……
神霄王府，青石板上，沈宵雪早已做好了准备。
根据过往经验，在她观看完记忆碎片后，往往都会有梦境降临。
与此同时，炎京大内书房。
“好一个山河一气盟！历代皆为帝师？朕，偏偏不认！”
一卷奏书，被摔落在地。
年轻的帝王，似犹不解恨，又扫落了满桌瓷器。
“陛下！息怒。”
一旁，侍立的内侍，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要保重龙体啊！您已经三日没合眼了。”
随着，内侍的声音，李长生也是突然之间，感到了一阵困意。
目露厉色的看了眼地上的奏折，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回后宫，休息一下。
在侍女的服侍下，躺下后，她的意识，昏昏朦朦间，便是去到了另一重境界。
“林宝？”
李长生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的，依然是林宝的脸。
这林宝，便是御书房中，劝她休息的内侍。
只是，眼前这个，突然就变得老了许多。
林宝，是她一手，提拔到身边的。
虽然修为不高，但胜在放心。
宫中，虽不乏王境的宦官，也有亚圣境的大宦，但李长生不敢确定，他们是否与母妃有关系。
并不敢当他们是自己人。
她记得，林宝应是正值盛年，但眼前的这个，眉毛竟都已经斑白了。
“这是哪？”
她打量着周围，此地明显不是大内。
再看自己的手，竟然看不到。
“看样子，朕此时，生在梦中。”
正在她好奇，自己为何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时，从她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让她有些熟悉的声音。
“陛下，觉着我杀的人，太多了？”
“啊！苏岩？？？”
李长生一回头，便果真看到了苏岩。
尽管容貌变化很大，她却依然能一眼认出。
眼前这个，一身蟒服，头发斑白，满脸疲倦的男子，便是苏岩无疑。
却听林宝，对着苏岩道：“镇北王，还是不够了解陛下的心思那！陛下的意思是，镇北王杀的，还不够多。”
苏岩冷笑：“看来，我这把刀，对于陛下，还是挺好用的。”
“确实挺好用。”林宝赞叹地点头，“本来，这把刀，应是神霄王的！只可惜……”
“意外的是，殿下的表现，超乎了老奴的想象，不愧陛下，一句国士无双之名。陛下的眼光，向来是很准的！”
对于前情一无所知的李长生，自是听得一头雾水。
沈宵雪却是若有所思。
之前的记忆碎片，她便在疑惑，李长生，为何放任苏岩杀得大炎各大圣地、世家血流成河。
看来，那些人，并不只是苏岩想杀的人，也是皇帝想要他们去死的人啊！
第99章 大雪满弓刀，执天子剑，南征
沈宵雪心中沉重。
虽然，这一世，她并没有与李长生有太多接触，却也知道，给帝王做刀，是这世间，最为凶险的事情。
先不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很可能，你撑不到那一步，就粉身碎骨了。
这一点，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帝王要拿刀去砍的，都是什么样的存在，便能明白。
这些，苏岩自然也明白。
沈宵雪便见他端起茶杯道：“我这把刀，已经卷刃了，到了束之高阁的时候，请陛下再找一把吧。”
林宝却不准备走，语气悠悠地说道：“如今，天下人畏你镇北王，更胜畏王妃殿下，已没人再敢往北境伸手，但武尊寿元不过数百载，便如老奴，已经找好了自己的坟地，殿下呢？可有考虑过生后事？”
“殿下死后，要将王妃，藏到哪里？”
苏岩面不改色的茗茶，淡淡道：“这就是陛下开出的价码？”
林宝笑道：“只要，镇北王相信陛下，陛下自然会护王妃殿下，一世无忧。”
苏岩摇头：“可是，历史上，君王的承诺，往往都不能兑现。”
林宝叹息：“镇北王，还是不愿相信，陛下是不同的。陛下得知，恐会伤心啊！”
李长生：“确实。”
林宝自然不知，他的陛下，此时，正在旁观看着他的表演，接着对苏岩道：“可是，陛下给镇北王的，可不只是承诺。”
他拍了拍手，门外顿时走进一个气息深不可测的强者。
将两样东西，放在了案上。
一只，被重重符封锁的玉盒；一把平平无奇的断剑。
“这是，一盏圣人的命灯。这是，大炎的镇国神器，苍天泣血。”
林宝分别指了指两物，便不再多言，悠然起身。
已经，笃定了苏岩会收下它们。
苏岩，的确无法拒绝。
当听到，林宝指出圣人命灯的一刻，他便望着那玉盒，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苏岩！”沈宵雪不忍再看，目光望向窗外的昏茫苍天。
连苍天，都像是在隔着无法愉悦的岁月，嘲笑她。
一盏圣人命灯，足以重铸她那些破碎的命灯了。
李长生，的确开出了苏岩无法拒绝的条件。
“众多圣地，已成了王朝身上的毒瘤，为今之计，只有刮骨疗毒，我大炎，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变中，生存下来。”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镇北王，陛下乃仁君。你不负陛下，陛下绝不会负你！”
林宝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向着沈宵雪耳中飘来。
但在沈宵雪心中，这些全是放屁。
她的丈夫，又将要披甲，走进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不为苍生，只为她！
李长生却是听得震惊了。没错，众多圣地，尾大不掉，已成了她解不了的心病。
千万年的积累，他们的根须，越发的粗壮，盘根错节，深入地下，吸王朝血，吸王朝气运。
门户之见，陵驾国潮。
王朝强盛时，还能维持平衡，一旦王朝衰落，便为祸乱之根。
然而，虽则已是杀心四起，李长生却从未敢真的拔刀，至多至多，也不过敲打一下。
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王朝虽执掌人间气运，千万官军，但在顶尖强者的数量上，却是不及圣地。
再者，孝忠于她的诸王，将军，群丞，又有多少，出自圣地？若君王，要向他们的师门挥刀，他们又会站在哪边？
这个梦境中的自己怎么想的？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她又为何会选择苏岩来做这件事？
听刚刚，林宝与苏岩的对话，这个梦境中的苏岩，似乎才武尊境界。
以武尊修为封王，已经很离谱了。
叫一个武尊去马踏圣地，更加不可思议！
便是李长生再如何欣赏苏岩，也觉得不可能。
总之，李长生的心中，有着无数的疑团。
……
“我不要，你这辈子，也就是个武尊了，我要那么高修为干什么？”
“砰！”
无价之宝的圣人命灯，被打落在地，看着头也不回跑出去的沈宵雪，苏岩唯有苦笑。
后世的沈宵雪也是对着那时候的自己无语了。
苏岩押上一切换来的命灯，她竟然不想用！
或许，是王府里的生活，太合心意了，内心，不想回到从前，宁可陪着苏岩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