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一收拾，如果再戴上一个白色口罩的话，该说不说，还是挺唬人的。
裴娇娇稍稍低了一下头。
“老板好。”
她只是个打工人。
就算对方和她一样是人类，也改变不了她打工人的身份。
朱大善人笑了笑，神情温和，“难得在小镇碰见老乡，不用这么拘谨，也别喊我老板。”
“我叫朱豪，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喊我阿豪哥。”
裴娇娇脸上溢出了一丝微笑，“好的朱总。”
朱豪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我在这个世界，很缺少伙伴。”
“对了，你还认识其他的人类吗？”
裴娇娇心中警铃大作。
没确定对方是正是邪，究竟能否成功助她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时，她可不会随便把林蔓她们扯进来。
包括李涓那个和她一样不咋聪明的讨厌鬼。
“不认识，我的其她朋友都是纸人。”
“她们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之后变成纸人还来到了这个小镇。”
裴娇娇的瞎话张口就来。
朱豪略有些失望，“那行，你先好好忙，只要你以厂子的利息为先，我是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裴娇娇嗯了一声。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裴娇娇每天都要感慨一句，又活了一天，牛批。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半年。
裴娇娇在这个世界照常生活，每月的工资是她在现实世界里的零花钱的两倍还要多。
小镇居民非常热情。
朱豪对她这个老乡也很大方。
裴娇娇已经有点乐不思蜀了。
直到今天，天空又照例下了一场雨。
第410章：小镇工厂污水
裴娇娇打着伞，飞快钻进屋檐下。
自从人类的身份被揭穿，她就不戴帷帽，也不穿雨衣了。
只是今天的雨实在有些大。
裴娇娇被雨淋到的地方有些痒，却没太在意，合上伞便跑进了办公室。
痒意越来越重，她掀起袖子一看，才发现手上长了密密麻麻的可怖的红疮。
裴娇娇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立刻拍了照，发到小群里。
【裴娇娇：蔓蔓，晴晴！你们看，这怎么回事，我只是被雨淋了一下，身上就长出了这么多东西！】
彼时肖晴正在备课。
半年的时间，她已经成了学校的教导主任。
看到裴娇娇发来的信息，她手上动作倏地一顿。
她想起来，前些日子，有个学生找她请假，手上也是长了一样的东西！
若说那学生同旁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他雨衣不小心被刮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肖晴呼吸一滞，电光石火间，她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肖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镇上所有人，都会穿雨衣戴帷帽了！】
【李涓：？不是因为纸人怕水吗？】
【肖晴：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了解到，最开始下雨的时候，它们是不穿雨衣，也不戴帷帽的只是打个伞就够了。】
【肖晴：后来过了几个月，小镇有一大部分人因为这雨死亡，大家才开始全副武装地出门。】
【林蔓：晴晴，你的意思是，这雨有问题？】
【肖晴：嗯，而且随着时间越久，它的危害就越大。你们没发现吗？小镇房屋坍塌的次数，已经从两月一次，到一月一次了。】
裴娇娇神色凝重。
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正要打字回复，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把袖子拉下，手机放进了口袋里起身去开门。
外面的人，竟然是朱豪。
朱豪脸上挂着微笑，“娇娇，等下，你要跟我一起监工。”
“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裴娇娇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朱豪也不走，只是在她办公室内坐下，等着她动作。
裴娇娇很快就收拾好了材料，跟朱豪一起出发。
司机开了十几公里的车，去了郊外。
裴娇娇第一次在没有水源的小镇，看见那么大的一片湖。
湖水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
风吹过来，一股腐臭味混合着泥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裴娇娇胃里直泛酸，只觉得这味道令人作呕。
朱豪神色如常，似乎并不被这些气味影响。
他递了一张口罩给裴娇娇，“戴上吧。”
裴娇娇接过，却没立刻戴上。
这湖水的气味，有些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到底是在哪闻过呢？
有些东西好像要从脑海中钻出来破壳而出，偏偏在关键时候思绪一团乱麻，线索飞快地从脑海中掠过，她却偏偏来不及捕捉。
“你怎么不戴口罩？刚刚不还是受不了吗？”
朱豪目光落在裴娇娇身上。
裴娇娇吐出一口气，“太难受了，刚刚想缓一会儿。”
说完她便把口罩戴上了。
朱豪便也没在说什么，而是提起了工程的事。
朱豪手底下，有好几个工厂。
裴娇娇眉头蹙了蹙，总算想起来这种熟悉的味道在哪里闻过了。
这是小镇每日会下的雨的味道。
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小镇下过雨就会有一股泥腥气。
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当回事。
但是现在，雨水不止有泥腥气，更有一股淡淡的腐臭！
看到朱豪的反应，裴娇娇下意识试探了几句。
“咱们要是施工的话，得绕开这个湖，不然在附近动工，这里空气这个样子，还有水源，到时候工人的身体容易出问题，后期会很麻烦。”
朱豪听她这么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用，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裴娇娇想起，外面都喊朱豪朱大善人。
这人在小镇居民的口中，是个淡泊名利的慈善家！
她笑了笑，“那您是准备将这个湖填平吗？不过这湖很大，一眼都望不到头，想要填平它，得花费不少人力和财力。”
“最关键的是纸人怕水，只怕没多少人愿意接这个活。”
朱豪眼神有点无奈，娇娇还真是单纯。
不过也是，女孩子嘛，可以理解。
他拍了拍裴娇娇的肩膀，笑得一脸宠溺，“娇娇你啊，怎么那么可爱。”
“这个湖不用填，平常工厂的那些污水，基本都排放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怕影响到小镇居民。”
裴娇娇口罩下的嘴都要抽僵了。
救命，他怎么这么油！
这都给她听恶心了。
不过，这湖居然是用来排放污水的？
怪不得呈黑色，水被风吹得翻滚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能听到大自然的哭泣声。
这腐臭味，当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
裴娇娇揉了揉眼睛，她怎么看见湖面上有漂浮的动物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尸体都呈现巨人观了！
她想要再看两眼，只是朱豪已经拉着她在讲别的项目的事了。
裴娇娇只得作罢，脑海中有一个微妙的想法飞快地掠过。
朱豪又和她说了一些别的事。
比如他经常投资学校啊，自己还创办了老人学院，为了收容一些野生动物，还弄了个动物园。
裴娇娇没心思听，敷衍地拍了拍掌，毫无感情地夸了一句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