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恩笑了笑,算是对她的感谢的回应,“我要回去做些准备,再见。”
他看着空中虚幻而又真实的黄铜色底座的沙漏,陷入了深思。
说起来这里的法则有别于地球,韧性和硬度这两种矛盾的属性竟然会同步增加,不知道是世界某些基础法则特殊,抑或是因为金光咒的特殊。
如果克劳恩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简直就是异形女皇的翻版。
邪兽破体而出后,女人被抑制的意识开始回归,她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发出一声绝望的吼叫:“啊”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还能将产卵管卸下来参加战斗。
她没注意到的是,她下意识的忽略了战争会输掉的可能,这是种微妙的感觉,也许是她见证了克劳恩堪称奇迹的经历,所以对他莫名的有信心。
这里的隔壁,住着邪兽女王,她有着比其它邪兽更加健壮高大的体型,更加坚硬的骨骼化皮肤,还长着两双如暴龙般的手,一双大些,一双小一些,腹部长着根巨大的产卵管。
一个开辟出来的宽敞区域里,关押着大量的雌性生物,有人类,也有其他动物,或者是魔物。
声音高亢,带着无尽的恐惧。
“再见。”
收拾完毕,他召唤出金属分身。
“噗嗤”
好像气球被戳破的声音响起,一个人的肚皮被尖锐的指甲从内部划开,几个血淋淋的小型邪兽从里面钻了出来。
火种魔方的存储空间里还有大量的炮弹没有动用,如果遭遇邪教徒的大规模攻击,说不得需要拿出来解决防守压力。
后来,又被小邪兽咬破喉管,只能本能的发出“嗬”的声音。
不过时光沙漏的能力已经很强了,纵使没有附身能力,也无伤大雅。
片刻后,神游物外的克劳恩回过神来,他将时光沙漏收回识海,并将时之砂补充至满溢状态。
驭灵的状态已经调整到最佳,克劳恩例行开始实验呼吸法的融合问题。
这些天他的一半以上的精力都投入在这个事情上,甚至晚上做梦也是在揣摩融合呼吸法,称得上殚精竭虑。
他将两个呼吸法的片段重新排列,然后不断调整着生命之运行的节奏。
如果哪个地方运行的不顺畅,优先调换后续片段,实在不行就删除或增加一个片段。
事情很复杂,但是他已经掌握了合适有效的方法,并不觉得劳累,反而神采奕奕,有一种特别的乐趣,让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成果只是早晚的问题。
当生命之消耗掉大半,即使以克劳恩的身体素质也觉得筋疲力尽,融合呼吸法是一个耗神耗力的活儿。
小憩片刻,身体恢复平静后,克劳恩从窗户跃出,玫瑰金色的双翼张开,轻轻一扇就带着他冲向天空。
因为灰雾太厚,月光无法照射大地,这样的话晚上观想的效率就低了一些,他要御风而上,在月光下自由的观想。
月光下观想,获得月露和月华也能多出不少,省下一些将月露精炼成月华的时间。
克劳恩向上飞驰,灰雾自动为他让开道路,他的身后拖着一条金色的光带,好像一条通向王座的黄金阶梯。
很快,他就冲出灰雾的束缚,现身在明月之下,心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月朗星稀,阵风凌乱了头发,克劳恩面对久违的皓月闭上眼睛,双臂张开,静静感受着这份惬意。
一块玫瑰金色的圆形“飞碟”出现在他的脚下,这也是锡精华组成的。
飞碟的面积越来越大,等到锡精华提供的浮力和体重平衡后,克劳恩盘坐下来,开始观想金光咒。
随着他的观想,月光好似变成了流水,可见的向他奔涌而来,圣洁而又冷寂的神意充斥全身。
克劳恩保持着观想,一直等月落于远山才结束。
他召唤出金墙,金紫色的光华出现在眼眸深处。
【金光咒:85916/300000;四阶】
【火焰吐息:8836/80000;五阶】
【蛮骨呼吸法:5012/80000;五阶】
【驭灵术:3685/30000;四阶】
【飞行奇术:2896/30000;三阶】
这些技能是他现在肝经验的重点,不过驭灵术和飞行奇术都只是附带,每天花的时间很少,满打满算会有半个小时,属于必要非紧急的工作。
由于金光道种的存在,观想金光咒的时间也被缩短了些,重心是融合新的呼吸法。
灰雾笼罩大地,失去了月光的反射,一望无尽的海洋像是张开巨口的魔物。
风也安静下来,波涛不兴。
辛萨罗海港是辛特兰王国仅剩的几个还没有被鱼人攻破的港口,这些港口之所以还在坚守,就是为了让鱼人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几个港口,为后方修建更大的要塞争取时间。
此刻,发生在辛萨罗的残酷战斗刚刚结束,人类部队忙着打扫战场。
鱼人和深潜者的尸体需要第一时间烧掉,如果等到第二天被太阳一照,整个沙滩都是一种难闻的腥臭,肉眼可见绿色的烟雾从尸体上飘荡。
埃利亚斯是海港防守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风暴之主教会四阶牧师。
此刻他站在港口最高的灯塔上,疲惫的拍打着额头:
“终于又熬过去一天,真累啊,好想撤到后方休息下。”
作为一名指挥官,如此消极的言论是不能说的,不过现在他的身边只留着一个亲兵和老友布拉德利海登,所以说话间没有什么顾忌。
布拉德利的整个身体依靠在窗边的墙上,他露出苦笑:
“现在鱼人们的攻击强度越来越高,有好几次,战斗结束后我就直接瘫倒在地,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增援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王国的每一支部队都有战斗任务,面对如潮水般的攻击,辛特兰又能坚持多久?
我不明白,如果辛特兰被攻陷,西方的那几个国家将要直面鱼人的进攻,即使情况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为什么不多派些部队支援我们呢?”
“呼”埃利长长吐出一口气,轻轻的摇头。
辛特兰是风暴之主教会的传教之地,私下里,其他神灵教会恐怕巴不得教会在这样的打击下四分五裂。
这样一来,其他教会也能在这片土地传教了。
他明白其他教会的心思,心中不屑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凄凉。
说好的共同对抗邪神,为此神灵们缔结了圣战盟约,可是邪神一日不现身,圣战盟约的执行就会打个折扣。
此外,辛特兰内部也不算团结一致,几个坚守的港口是压力最大的地方,但是港口内那些大贵族早早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仆人私兵在这里。
绝大多数留守士兵都是普通出身的人,指挥官则是像他这种根基不深但实力够强的。
亲兵开口道:“阁下,我听人议论说法鲁克王国竟然有人进阶五阶超凡者,这是真的吗?如果我们教会也有人成为五阶超凡者,战斗会不会轻松许多?”
“五阶超凡者的消息出现在火焰之主教会的公函上,料想是真的,撒这样的慌毫无意义,反而惹人耻笑。”
埃利按压着太阳穴,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教会现在也有人进阶五阶超凡者,战斗会轻松一些,但不会太多。
个人的力量的强大,在我们经历的这种级别的战争中,并不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除非是达到六阶顶点的超凡者。
六阶顶点的超凡者已经可以窥探到神灵的力量之源,他们的强大远远超出普通白银超凡者。”
以辛萨罗海港的战斗为例,双方一个晚上投入的兵力各有十几万人,其中有大量的超凡者。
即使是十几万头猪站着不动让人杀,也需要杀好多天的。
拥有高阶超凡者的作用就是能够招架住或者解决掉敌人当中同层次超凡者,为大部队创造更有利的‘输出条件’。
如果他是五阶超凡者,就能够找到机会除掉四阶白银位阶的敌人,减轻其它人的压力。
布拉德利摸着下巴说道:“我很纳闷,火焰之主在七个神灵中是中等偏弱的层次,法鲁克王国也是一个苦寒之地,这样的地方竟然先有五阶超凡者诞生,越想越离谱。
如果说是太阳神教会、月神教会或者是我们教会当中第一个拥有五阶超凡者,那样才算合情合理。”
“我也是这么觉得,”亲兵附和道,这三个教会才是大陆上的顶级教会,他们中率先诞生顶级强者才符合认知。
埃利失笑:“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
第333章 炎龙之息
落日挂在远山,漫天的火烧云绚丽多姿,层林尽染橘红,宛如被涂抹了一层血腥的油彩。
飞艇轰鸣着从空中飞过,在地面留下一道拉长的阴影。
大巫医索姆拉凝望着残阳旁的飞艇黑影,心中有着一丝残忍的得意。
在派出特别部队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这些战士将任务完成的如此漂亮,以至于得到情报时他进行了二次确认后才组织起部队。
最初的时候,库鲁德部族的部队是白天行军,午夜开始休息,随着临近山脉外围,他们放慢了行进速度。
索姆拉并不着急,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食物足够,邪兽们的战斗力会越来越强,异教徒一定会损失惨重。
另外,邪兽不受控制,有天然的社会体系,必须等到邪兽和异教徒两败俱伤再介入战争,那样更有把握。
飞艇远去,声音渐渐微不可闻,山林中劲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
几声嘹亮的鹰鸣响起,苍鹰从高空俯冲而下,落点恰好是索姆拉等人藏身的这处山林。
过了一会儿,苍鹰再次起飞冲上云霄,一个脸上涂着红白油彩的驯兽师快步走了过来。
“大巫医,索罗勇士带来讯息,他目前所在的方位跟我们的直线距离只有十公里左右,我已经放回驯兽,不出意外,今晚他就能来到这里。”
索姆拉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烤羊,用小刀慢慢切割着,安静的享受晚餐。
“好,通知部队,今晚继续休息。”
吃下半只烤羊后,他终于感觉肚子的饥饿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即使邪兽有了和那个男人抗衡的实力,也无法围杀对方,毕竟那家伙还有一双翅膀的,想打想留决定权都在对方手中。
“已经好多了,正事要紧,我向您汇报下最近的情报。”
另外,他对敌人当中的那个金色翅膀的猛人心有余悸,邪兽虽强,但也不可能这么快进化到五阶层次,即使偶尔有几只进化到五阶层次,想要杀掉对方也很困难。
纵使飞艇夜晚飞行,也无法看清丛林中的情况。
那里没有几个教堂,防备也很差,超凡者的数量很少。
很快,几个人来到索姆拉所在的篝火旁,其中走出一人,单膝跪下,兴奋的说道:
“谢大巫医”,索罗没有客气,急着赶路,他只吃了几口难以下咽的干粮,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
索罗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叙述起来:
“邪教徒们建设的城市里,人口密度比我们部族稠密的多,并且,城市中有一块很大的区域,住着人数最多的穷人。
夕阳落下,红色的云彩由盛而衰,变成了蓝黑色,灰雾弥漫,大地匍匐在黑灰色的阴影中。
“索罗啊,坐下”,索姆拉和颜悦色的吩咐着,“来,先吃些烤羊腿垫垫肚子。”
索姆拉高兴的点点头,他准备得到详细的最新情报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反正不急于一时,时间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但有一种叫做‘下水道’的东西,是用来排放城市污水的大圆筒。那些粗大的地下管道真是邪兽们天然的温床。
山林里,库鲁德部族的战士们升起了篝火,漫山遍野的火堆在灰雾的掩盖下,丝毫不起眼。
索姆拉看到他停下,笑眯眯的问道:“要不要再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