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不至于不至于,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可以好好商量的。要不然这样吧,你把仲马先生交给我,赏金的事情可以五五分账。”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摇头道:“维多克先生,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据我所知,在北美殖民地,一个成年黑奴售价仅为二十五英镑。”
埃尔德点头道:“说的没错,你要是出三十,或许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
“你们俩说什么?”大仲马听到这话,登时勃然大怒:“你们居然要以三十镑的价格出卖一个坚强的法兰西共和主义战士!”
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瓦库尔忽然开口道:“仲马先生,别生气,您没听今天剧院里那出音乐剧唱的吗?耶稣才卖三十银币呢,一枚英镑可是含七八克黄金呢,这价格已经不低了。”
椰子树也捂着发肿的眼睛开口道:“没错,共和主义者在巴黎还卖不出三十枚银币呢,保安部给他们标的价钱都挺低。”
维多克闻言连忙开口道:“黑斯廷斯先生,我们不会出这么低的价格,我也不想隐瞒您,仲马先生的身价高达六万法郎,等我回到巴黎拿到款项,我马上就可以向您邮递银行承兑汇票,哪家银行由您来定,你觉得怎么样?”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笑着摇头:“维多克先生,您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虽然缺钱,但也不至于要拿亚历山大的人头去换。我记得之前和您提过,我们正在筹办文学杂志,而对于一份杂志来说,好的名声就代表了销量。
如果这时候传出我和法国政府合谋弄死亚历山大的消息,你猜我和我的合伙人们在杂志上投入的五千镑资金能收回多少?”
瓦库尔听到这话忍不住惊呼道:“五千镑?那可是十万法郎。”
维多克听到这里也不免咂舌,他苦笑着规劝道:“听我句劝,有了钱以后别去干什么生意,要不然就是我的下场。当初我从大巴黎警察厅离职后,本来也已经积攒了十多万法郎的财产,但我那时候却跑去办厂,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又不得不回来干活了。”
亚瑟倚在墙边道:“所以说,您现在也知道我没那么急着用钱了。所以亚历山大的事情,就暂时不用跟我谈了。丢了他,不止我的工作没了,我的杂志也得凉。所以,我们反倒不如谈点别的……想来点喝的吗?维多克先生?”
维多克听到这话,瞬间领会到了亚瑟话语中的含义,他看了眼周围的一圈小弟,嘬了口烟悠悠吐出了来。
烟幕后,是维多克的灿烂笑脸。
他上前一把搂住亚瑟的肩膀:“老弟,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总有些能谈的。道上嘛,江湖嘛,地下社会嘛,讲究的不是一个打打杀杀,而是人情关系,咱们合作才能共赢。”
亚瑟也笑着点头道:“维多克先生,下次您动手之前最好先和我聊两句,虽然我是读过点书,但我不是毕业于剑桥,也不是毕业于牛津,我们伦敦大学的毕业生并不是那么死硬。”
维多克闻言哈哈大笑:“这倒是我的不对了,唉,也怪我对英国的大学不了解。现在看来,伦敦大学才代表着英国的最高教育水平。”
就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同亚瑟一路顺着小巷进了酒馆后门,他们勾肩搭背、亲热交谈的模样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完全看不出刚刚打生打死的样子。
两人来到酒馆里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还不等亚瑟发问,维多克便开口道:“你是想找我问问塔列朗大使的事情吧?”
亚瑟倒也不瞒着:“我手底下有个类似保安部的部门,但是那机构是个临时的。我要是想把它转正,总得干出点成绩。毕竟我们这儿和法国不一样,想成立新机构必须得到议会和内阁同意,我手上必须掏出点硬东西。”
维多克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着椅背,完全不顾淑女礼仪的吐出烟圈:“东西我这里是有的,但是硬不硬我就不知道了。塔列朗大使可是个老狐狸,巴黎给他传了什么话、下了什么命令,他一个字儿都不会往外提,我们这些下面干活的基本读不透他的心。”
如果是换作没有得知波兰出问题之前的时候,亚瑟肯定对维多克这个回答不满意。
但现在有了其他情报托底,他只要从维多克手上弄到点象征性的玩意儿就行了。
毕竟有时候要获得上头的认可,也不一定非得做事情,最重要的还是让上头知道你在做事情。
换句话说,你得弄到点你真的在做事的证明。
亚瑟道:“法国大使馆的文件,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你能给我弄几份出来吗?”
亚瑟如此开诚布公,维多克也十分爽快的回应:“真的文件我不会去弄,风险太大。如果哪天被人发现,那我就不止是在巴黎混不下去的问题了。恐怕等到那一天,我还得跑到伦敦来求你像是收留仲马先生那样收留我。”
亚瑟只是笑道:“可以啊!维多克先生,苏格兰场对于您这样的人才非常欢迎。我知道在巴黎,不少人都攻击您的成分有问题,他们说一个罪犯是不能领导警察的。但是在不列颠,伦敦市民向来不在意什么犯罪前科,他们反而喜欢把入狱的经历当成谈资在酒馆吹嘘。”
亚瑟说者无心,维多克听者有意,他半开玩笑道:“黑斯廷斯先生,您这话我可记住了。不过您就不担心我过来以后会抢您的饭碗吗?您可能不知道,我当初在大巴黎警察厅被排挤就是这个原因。说起我离职的起因,其实还挺荒诞的。您想听听吗?”
亚瑟伸手招呼来伙计为维多克点了杯杜松子酒:“当然,今晚还很长呢,我有的是时间。”
维多克抽了口烟:“当时我们的厅长太太在外出的时候丢了一件斗篷,厅长于是特意把我找过去追查斗篷的下落。当时我想,干他妈的,老子来这儿干是为了查案子的,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也打发我去?但是没办法,这毕竟是厅长的命令,所以我就派手下人稍微查了查。
但是在偌大的巴黎找一件斗篷确实是太费劲了,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没过多久,厅里就开始传流言,说厅长因为这件事有些怀疑我的忠心。又过了几天,斗篷就他妈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到了我的直属上司、也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迪普莱西处长手里。
刚刚找到斗篷,他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当着我的面抖给我看,还质问我保安部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我当时没把他放在心上,我觉得他不过就是个靠舔女人屁股上位的小白脸而已,而我则是为厅里查获无数罪犯的英雄,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维多克忽然一个劲儿的嘬着烟,也不说话了。
亚瑟笑着问道:“结果事实证明,当小白脸还是比查罪犯管用的?”
“是啊!”维多克瞪眼骂道:“事实证明,在床上干活的,是比我们这种蹲街头的傻逼强点!真是他妈操蛋的法兰西!你就算跑断了腿,办一万个案子,也不如人家脱个裤子、拍两句马屁份量重。”
维多克说到这儿,忽然猛嘬一口烟,抬眼问道:“你们那儿有这种事儿吗?”
亚瑟喝了口茶:“这种事哪儿都有,只不过看程度轻重而已。我们这里还有位先生,马上就要靠着自己的太太拿下一个年收入千镑的法官位置呢。”
维多克听到这话,只是哼了一声:“那看来你们这儿也不怎么样嘛。”
亚瑟摇头道:“更不幸的是,我还不太喜欢那位即将上任的法官先生,我还在一直盘算着怎么搞掉他比较合适呢。”
“这个简单。”维多克灌了口酒:“你的外貌条件还不错,听我句劝,你去扒一扒大人物夫人的裙子,一准儿能帮你搞定,毕竟迪普莱西就是这么上位的。”
亚瑟本来还以为对方是和他说正经的,结果维多克一句话下来,差点把他呛死。
“您是认真的?”
“当然了!年轻人,你不要不好意思。这年头,脸皮厚点才能吃饱饭。”
维多克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胸衣松紧带:“你看看,我为了讨口饭吃,女装都穿上了。不过女装虽然穿在身,心却依然是男儿心。你千万别对我有点什么想法啊,我今天真是让你那位朋友搞怕了。”
说到这里,维多克又开口道:“不过你如果不愿意走捷径,其实也有其他法子,不过这可能就要麻烦点了。”
本来亚瑟提出这个话题只是图个乐,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但维多克居然真的打算给他提建议,这可就出乎亚瑟的预料了。
不过对方愿意提,亚瑟当然也愿意听:“您请讲,如果您的方法具有可行性,今晚的事情,我也可以考虑不追究了。”
维多克开口道:“也不算是什么方法,但对付这种事情,总归是有一个大体方针的。年轻人,你干这行时间还不长,所以你可能不明白一个道理。
你能不能把工作做好,不是每一个上司都关心,但如果你能替他们解决好私人问题,那么肯定能得到他们器重的。
公家的是公家的,自己的是自己的,他们向来分的很清楚。想想我的经历,那个该死的斗篷,我就是你的教训。”
亚瑟听到这里,渐渐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琢磨了一下诺顿夫妇与墨尔本子爵那复杂而又扑朔迷离的神奇关系,忽然感觉自己貌似可以在这里面搅和两句。
维多克看到他沉默不语,也明白这年轻人估计是开窍了。
他借着酒劲和亚瑟拉扯道:“私人方面的事情,咱们就谈到这里吧。你刚刚说的盗取大使馆文件,事关重大,风险极高,所以恕我不能从命。但如果只是给你提供点东西,让你方便向上面邀功,我非常乐意助你一臂之力。毕竟你也知道的,我曾经因为伪造官方文件反复入狱,在这方面我可是内行。”
亚瑟听到这话,微微点头道:“有总比没有好,但是如果要伪造文件,我希望里面的内容尽量能够模棱两可一些,要不然后续如果外交部因为这些文件弄出了什么战略误判,进而惹出了什么乱子,我可是得跟着倒霉的。”
“这点你放心,我在这行当年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该怎么干我心里有数。”
维多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黑斯廷斯先生,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厚脸皮,但我今晚既挨了揍又出了血,就算您不让我带回仲马先生,最起码也得让我能拿点东西给上面交差吧?我还得指望着能在这次伦敦会议里拿出点实绩,好帮我回到保安部负责人的位置上呢。”
亚瑟听到这儿,也明白维多克的意思,他放下茶杯道:“我也不希望您这样的优秀人才被埋没在巴黎的街头,因为说不准往后我们还会有谈生意的机会呢。但就像是您说的那样,给您掏点真东西的话,风险实在太高。
所以我去给您弄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再给您写点无关大局的、真假参半的内部消息,您仿照着那个格式做一份能以假乱真的文件交上去,您看如何呢?”
维多克听到这话,只是咧起了嘴,他站起身握住了亚瑟的手:“黑斯廷斯先生,想不到您居然是一位这么好说话的人,早知道您做人这么痛快,我也没必要和您打一场了。”
亚瑟也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不无警告意味的开口道:“如果不打这一场,您怎么会发觉我比较好说话呢?咱们合作愉快,维多克先生。”
第227章 特别嘉奖(K8)
228.第227章 特别嘉奖(4K8)
2023-10-05
第227章 特别嘉奖(4K8)
伦敦,威斯敏斯特宫外,苏格兰场今日几乎调集了所有能够调集的警力负责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
道路上随处可见穿戴整齐、结队巡逻的苏格兰场警察,而在靠近宫门的位置,则是手持燧发火枪、实弹守卫的军警,他们同样来自不列颠最为精锐的部队冷溪近卫步兵团。
作为深得两党高层人物信任的苏格兰场大闲人,摸了一个多星期鱼的亚瑟今天总算正经的上了一天班。
警官刀、白手套、深蓝发黑的燕尾制服和紧身白马裤再加上高帮马靴,在完成例行巡视任务后,亚瑟百无聊赖的摘下黑礼帽,露出油亮的背头,摔打着手套掸去帽檐上沾染的灰尘。
这样的动作很快便引起了周边军警的注意,正当他们想要上前训斥两句这个工作不卖力的年轻警察时,他们视线的余光瞥见了亚瑟肩膀上的警衔徽记,那是一颗崭新的、一尘不染的金红皇冠。
虽然冷溪的步兵并不太了解苏格兰场的警衔到底是怎么排列的,但是由于整个苏格兰场的警衔制度基本是在陆军军衔基础上建立的,一颗皇冠徽记已经足够让士兵们了解到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概是什么样的地位。
至少在陆军,一颗皇冠就代表着陆军少校,也代表着他有权指挥一个人数在150人的步兵连,又或者是统辖一个50人的骑兵中队。
几个下士去训斥少校?
挨两个大嘴巴都算他今天心情好。
虽然士兵们觉得自己不算太聪明,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脑子。
亚瑟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大道外站了没多久,便感觉身后有人拍他肩膀,他扭头一看,来的正是已经回归正常装束的维多克。
“下午好啊,亚瑟。我给你的那几份东西,还不错吧?”
亚瑟从兜里摸了盒烟丝扔了过去:“我瞧着是还可以,但是好不好得看上头怎么说。说白了,得看今天的会开的怎么样?”
维多克打着火柴抽了一口:“呵,有人说:英国佬的外交部在外交政策上永远摆出一副冷漠的、就事论事的态度。以前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现在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你好歹也做了那么多事,不管起没起到作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虽然亚瑟看着维多克抽烟,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痒,但是碍于此时正在执行公务,他只能从兜里摸出块糖含着解馋:“在不列颠,不存在所谓的苦劳,指望着上头因为做了多少无意义的事情就提拔你,那是不可能的。”
维多克道:“这么说,你们的政府里面都是精英?”
亚瑟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在我们这儿,一无是处的人也有不少,但是之所以要养着他们,自然也是有用处的。”
“比如说呢?”
亚瑟道:“比如说我知道财政部养着两个一无是处但却年资极高的事务官,他们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在晋升评比的时候和财政大臣真正想要提拔的家伙凑够三人候选名单。
那两个家伙废物到你就算是从大街上随便牵头驴子来,和他们俩一起放在晋升名单里,驴子都能顺利荣升下一级别。”
维多克听到这话,一口烟没吸匀,呛得嘴巴和鼻孔一起出气,他笑着骂道:“你们这帮英国佬还挺他妈有创意。”
亚瑟耸了耸肩:“如果你是指的投机倒把这方面,那我觉得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交给你带给塔列朗大使的东西,他觉得怎么样呢?”
维多克吹了声口哨:“塔列朗先生很满意,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对他有什么用处,但总而言之,他满意就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这次会议平稳渡过,我的保安部负责人位置应该也稳了。”
亚瑟开口道:“这是塔列朗先生给你的承诺吗?我记得他有句名言变色龙才是政治的徽章,国王们常常更换他们的大臣,所以我也常常更换我的国王。他先是从路易十六转向共和国,又从共和国转向督政府,督政府转向拿破仑,再从拿破仑转向复辟的波旁王朝,现在又从波旁转向路易菲利普,你确定他给你的承诺管用吗?”
维多克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塔列朗先生的风评不算太好,但是骂他变色龙也太过了。其实你如果真的和他相处起来,就会发现他不止不变色,某些时候甚至还是个坦诚到令大伙儿惊讶的人。至于塔列朗先生为什么先后更换了六次效忠的国王,我前几天还和他开过这个玩笑,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是怎么说的。”
维多克吸了口烟:“他说:我在为法兰西母亲服务时,不会将她的利益牺牲给政府。我的政策一直是法兰西的政策,民族的政策,明智的政策,根据时代的需要而制定的政策。只要国王遵从公共意愿,我就会忠于他们。而且对任何一个党派,在它自暴自弃之前,我从未背弃过它。如果外界那些不喜欢我的人用这个尺度衡量我的所有行为,他们就会看到,无论表象如何,我的种种行为没有任何矛盾,由此可见,我这个人向来是一以贯之的。”
“忠于国家但不忠于政府吗?”
亚瑟笑了笑:“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这话政府估计不爱听。不过塔列朗先生拥有这种态度,却能在五个不同的政府里都得到重用,这也说明他确实很有能力。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我应该同他聊一聊。”
维多克开玩笑道:“是以大伦敦警察厅警司的身份吗?”
“不,当然不是。罗伯斯庇尔和拿破仑都抓不住塔列朗先生这只狡猾的老泥鳅,我这个苏格兰场的小警察可没兴趣逮捕他。”
亚瑟将糖块咬碎:“我只不过是希望以一个陌生朋友与年轻后辈的身份同他聊聊。”
维多克开口道:“你要真这么想,过两天我可以替你引荐一下。反正伦敦会议得开好几天呢,后面应该还有时间。但是今天肯定是不行的。”
“为什么?”
“因为今天早上塔列朗先生刚刚和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先生吵了一架。”
亚瑟眉头一挑,他对于这样的话题向来很感兴趣,作为LPS的负责人,他也不总是收集政治消息。
亚瑟问道:“他们吵什么了?”
维多克憋着笑道:“梅特涅说他不会纵容法国人统治比利时,也不会容许塔列朗这个瘸子骑在奥地利的头顶。如果坐在这里的列位打算坐视比利时独立,那么拿破仑的事情很快就会在欧洲大陆重演了。”
“那塔列朗先生又是如何回应?”
“塔列朗先生说:我向来欣赏梅特涅,我认为普鲁士的外交官连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也不能预测,而梅特涅却刚好可以预测一个星期以后的事,哪怕多一天也不行。我本以为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但是梅特涅先生显然还不满意,他一准是把自己当成了上帝,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另外,我也希望提醒梅特涅先生一句话,在国家中充当预言家,就算不是无用的或危险的,至少也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角色。”
维多克的话刚说完,亚瑟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沉闷零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