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一行人紧贴车厢作为掩体,左轮枪口喷吐着火舌。
亚瑟望着纷乱熙攘的人群四处观望了半天也找不到敌人在哪里,他连忙发问道:“你们看清楚是谁开的枪了吗?”
大仲马咬着牙探出半个脑袋:“有一个是戴着咖啡色大檐帽、身上披着红夹克、穿直筒裤的家伙。他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两手都攥着枪呢!”
亚瑟顺着大仲马指认的方向望去,很快便发现了藏在逃亡人群中的几个犯罪者。
亚瑟心中默数着他们的开枪次数,忽的大吼一声:“六枪!他们的子弹应该打完了,冲上去干掉他们!”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准备一拥而上制服这帮歹人,然而路易刚一冒头,一发子弹便将他的高礼帽射了个对穿。
与子弹的近距离接触惊的皇帝陛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大喊道:“该死!他们手里拿的也是转轮枪,不止一颗子弹!”
就在路易发怒之际,大仲马瞅准了人群疏散的时机,一颗子弹就撂倒了站在最前方的袭击者。
而那些利物浦各部门派来跟踪亚瑟的人员也赶忙拔出手枪上前支援。
他们一边开枪一边大喊着发问道:“黑斯廷斯先生,你没事吧?”
哔哔哔!
在一片叫喊的混乱环境中,警哨声也随之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纷乱的马蹄声。
利物浦当地治安官显然注意到了码头区域发生的异常状况,正带着他手下的骑警队赶来。
袭击者们原本以为只要对付亚瑟和他附近的随行人员就行了,但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利物浦当局居然对黑斯廷斯专员如此上心,为了保护他甚至不惜在旅馆附近安排了大量‘便衣’。
眼见着刺杀行动就要泡汤,亚瑟等人也逐渐朝他们逼近,领头的袭击者索性一咬牙,从兜里掏出火柴朝着旁边的马匹食槽丢了进去。
“黑斯廷斯!你这个替政府卖命的杂种,下地狱吧!”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爆炸的火焰瞬时升起。
木头做的食槽被炸的稀巴烂,藏在食槽中的弹丸四处飞溅,瞬间击穿了附近旅馆的墙壁与窗户玻璃。
而几个躲避不及的行人也因此遭到了牵连,他们捂着身体上的中弹部位哀嚎着摔倒在地,就连袭击者本人也圆睁着眼睛哆嗦了两下了之后,像是破风筝一般摔倒在地。
亚瑟等人站的位置虽然比较远,但依然有几颗流弹散射到了这一边。
马车的车厢门上被开了几个窟窿,大仲马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在地,路易和海涅虽然受到的影响较轻,但依然被糊了一脸的泥。
而亚瑟则算是其中最倒霉的那个,虽然子弹没有击中他,但是爆炸掀飞的一颗小石子却在他的眼角开了道口子,往外渗血的伤口只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不过比起自己的眼角,亚瑟还是更关心身边的美国使馆秘书华盛顿欧文。如果他也受了伤,那这次袭击的定性可就不仅仅是国内问题,更是一起外交事件了。
本来要在大法官厅、海关总署、中央卫生委员会和利物浦当局之间周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他可不想再把外交部给扯进来。
尤其是在外交大臣还是帕麦斯顿子爵的情况下,这个爱尔兰贵族中的花花公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欧文先生,没受伤吧?”
“真是令人震惊!”欧文望着前方血泊中的伤者与尸体,圆睁着眼睛回道:“黑斯廷斯先生,比起担心我,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您的伤势怎么样?”
亚瑟对于受伤表现得倒是很冷静,因为他早就对这种情况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袭击者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当街发动突袭。
他掏出手帕捂住侧脸,甚至还有心情开几句玩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擦破点皮而已。虽然袭击者的阵势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实际效果还不如伦敦地痞。最起码我刚加入苏格兰场的时候,东区的流氓确确实实的让我在床上躺了几天。”
欧文看见亚瑟这副淡定到甚至还有闲心掏烟的模样,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还是那句话,亚瑟西格玛就是黑斯廷斯我一点也不吃惊。除了你以外,谁还能写《黑斯廷斯探案集》呢?”
阿加雷斯搭着亚瑟的肩膀,抬起指头沾了点手帕上的血,红魔鬼撇嘴摇头道:“我早告诉你了,亚瑟,你就是不长记性。虽然不是必须得要你的命,但是就算真送你上路了,那帮人倒也不是特别介意。”
“黑斯廷斯先生!”
红魔鬼话音刚落,看见歹徒已经死亡的利物浦各部门职员们赶忙围了上来。
可是他们刚刚走近,便发现了亚瑟侧脸的血迹。一时之间,谁也不敢率先搭茬,生怕责任会被归到自己的身上。
而在现场一片沉默之际,利物浦的治安队终于姗姗来迟。
治安官翻身下马赶忙探问道:“黑斯廷斯先生,您……”
不等他把话说完,大仲马便出言讽刺道:“先生,就像您看到的那样,刺杀已经结束了,比起嘘寒问暖,您和您手下的治安队还是尽快把这块沾了血的街道洗洗吧。”
已经从刺杀中回过神的欧文也对此表达了不满:“我现在终于明白斯宾塞珀西瓦尔当年是怎么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大厅里被刺杀身亡的了。首相尚且如此,更别提利物浦的特派缉私监察专员了。”
治安官被他俩怼的脸红脖子粗,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亚瑟见状,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出声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糟,我的情况比首相要好。至少从今天的场面来看,刺杀我的家伙都没什么脑子。他们在三十码外就朝我开枪了,如果他们能够聪明点,像是当年约翰贝林罕做的那样,直到贴近我再冲着我的胸口开枪,那我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躺着回伦敦了。”
治安官闻言满脸是汗:“黑斯廷斯先生,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但是您也知道的,我们的治安团队人手就这么多,利物浦太大了,总是难免会出疏忽的。”
亚瑟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罗伯特皮尔爵士力主成立苏格兰场的初衷。他当时就是认为把伦敦治安的责任全盘压在地方治安官和弓街骑警队的肩膀上实在是太重了。您的意见我记下了,出于对您的感谢,这里发生的情况我一定会如实报告的。”
说到这里,亚瑟又将目光转向了一众噤若寒蝉的跟踪者们:“先生们,都还傻站着干什么?回去向派你们来这里的人报告,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就不去他们那儿了,至于他们来不来我这儿,那就看他们心情吧。”
……
金狮旅馆二楼,亚瑟的房间里。
亚瑟望着摆在桌子上的六把手枪,四把燧发手枪,两把左轮手枪。
燧发手枪经过枪械专家大仲马的专业鉴定,一柄为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军械局出品的双管豪达燧发手枪,一柄由威尼斯中世纪老牌军火商皮埃特罗贝雷塔公司出品的螺旋枪管燧发手枪,还有两柄疑似出自某个不知名枪械作坊的雷汞式击发枪。
至于剩下那两把左轮手枪,亚瑟虽然对枪械没有大仲马那么了解,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他认出这两把枪一定是出自塞缪尔柯尔特之手。
作为一种16世纪就出现的玩意儿,转轮手枪虽然不能算是一种新鲜玩意儿,但是从前的转轮枪要么是火绳枪,要么是燧发枪。
而配备了底火撞击式枪机和螺旋线膛枪管,而且还使用锥形弹头壳弹的,除了柯尔特左轮以外,全世界暂时还真找不出第二家。
大仲马坐在桌角随手抄起一把左轮枪把玩着:“呵!这活儿干得确实挺糙,刺杀也就算了,还用左轮来刺杀。这是生怕我们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的枪吗?柯尔特左轮的生产线还没有建立,所以现在几乎每一把左轮几乎都是柯尔特先生带着几个工匠手工打造。只要让人查一查最近谁下过订单,刺杀者的身份不就清楚了?”
海涅也附和道:“是啊!我原以为刺杀是一种高端的生意,必须要设计一个严密详实的计划,配合着枪法神准的杀手,再埋藏一个不可告人的神秘目的,这才能够完成一桩堪称艺术的刺杀行动。然而今天我看到的是什么,开了那么多枪,然而却没有一颗能够落到实处的,真正对亚瑟造成杀伤的只有他倒霉的运气罢了。天知道他是怎么被石子儿砸中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路易推门进来道:“亚瑟,据菲尔德警长确认,三个袭击者两死一伤,但受伤的那个情况也不太乐观,他被亚历山大一枪射穿了右胸,虽然暂时死不了,但是应该也快了。”
亚瑟用手帕捂着侧脸问道:“他愿意招供吗?”
路易摇了摇头:“雇主应该给了他们不少钱,又或者给了什么让他们无法拒绝的承诺,所以他什么也不愿意说。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继续调查,我们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你看看这个。”
语罢,路易便将一块怀表冲着亚瑟扔了过来。
亚瑟指尖一定挑开表盖,一张柔美的金发女性画像顿时浮现在他的眼前,而在画像的下方还用隽美的文字勾勒出了她的名字Agnieszka。
“嗯……这个名字在英国可不常见。”亚瑟念道:“阿格涅什卡,应该是这么发音的吧?”
“没错。”路易微微点头道:“一个非常常见的波兰名字,而且那三个杀手的长相也都挺东欧的。”
“波兰?”大仲马惊呼道:“你是说,刺杀亚瑟的是一帮波兰人?波兰人有什么理由和他过不去的?你哪怕说这是法兰西人干得,我都觉得可信点。”
路易对此也很无奈:“如果你是指波兰这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国家,那我觉得他们确实没什么必要干这件事。而且他们不止没有必要刺杀亚瑟,还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毕竟亚瑟前不久还刚刚替他们保存了波兰的国宝级钢琴家弗雷德里克肖邦。但是咱们现在讨论的不是波兰,而是波兰杀手。杀手嘛,给钱就干活,现在不列颠的波兰难民那么多,有几个想靠捞偏门发财的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海涅问道:“可那几个杀手分明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一言不合就引爆身边的炸药,哪儿有这样赚钱的?”
路易点头道:“也许他们赚钱不是为了自己呢?也许他们在不列颠还有家人?用一条命换得家人的好生活,这种买卖有的是人做。”
“啊……”大仲马听到这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么说……怪不得他们把刺杀行动搞得这么业余呢。波兰人确实对亚瑟没什么仇恨,但是接了单子又不得不动手。所以,他们才搞了这么一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海涅质疑道:“可是不把亚瑟杀了,雇主能心甘情愿的把钱付了吗?”
大仲马摇了摇手指道:“不能这么说,他们敢接这种单子,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都是不可能活着回去的。所以一定会在动手之前就把钱要足,否则他们死了以后,难道要让家里的孤儿寡母找雇主要账吗?”
海涅哼了一声:“要是这么说的话,雇他们杀人的雇主也是没脑子。钱给了事没办成,这算是什么?”
当大伙儿都在为了这桩扑朔迷离的悬案争论时,受害者亚瑟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并不像是大仲马他们那么关心杀手的心理活动,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到底是谁动的手。
从明面上看,利物浦的老家伙儿们在有可能斩获二十万市政建设项目的前提下,完全没必要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而且亚瑟记得,阿加雷斯之前就警告过他,伦敦好像有人想要他的命。
他在伦敦的仇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可是能够花钱请杀手的,他知道的只有2个。
一个是前议员伯尼哈里森先生,另一个则是法官乔治诺顿。
但是哈里森先生虽然没了议员资格,可是公司却开的好好地,亚瑟后续也没有展露出要追究他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他有必要狗急跳墙吗?
至于诺顿法官,他最近正在就婚外情官司和墨尔本子爵打得火热,难道还有闲心抽空雇三个杀手来利物浦给他找事?他的CPU如果真的这么好使,能够满足多线程操作,那也不应该干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得靠老婆才能混个治安法官的位子啊!
第338章 商业竞争?
2024-03-16
利物浦,默西塞德,莱姆街。
利物浦作为英国的运输核心城市,乃至于全欧洲海运的重要枢纽,全欧洲40%以上的跨大西洋贸易都要从利物浦进行中转。
而作为有着利物浦的国王十字街之称的莱姆街,向来在利物浦的市政规划和交通规划中始终占据着极其特殊的位置。
从这里向西一公里,便是利物浦繁忙的码头区域。
站在高楼上向西俯瞰。
自北向南一字排开的是:主营非洲和爱尔兰贸易的老码头,主要面向进行谷物和木材贸易的索尔特豪斯码头,主要面向西印度群岛贸易的圣乔治码头、停满了美洲和波罗的海沿岸贸易船只的国王码头,以及主要应用于格陵兰岛渔业捕捞业务的女王码头。
而在五大码头的边角处,则是建筑工人们的天下,由海关总署出资建设的布伦瑞克码头预计将于明年完工,在那之后,这个利物浦码头家族中的年轻后生将会承担起不列颠与加拿大殖民地之间木材贸易的重任,负责为皇家海军持续不断的输入可供建造大型战舰的百年橡木。
而在莱姆街仅仅一街之隔处,便是利物浦著名的航海工场区,无数专门生产船只配套设备的作坊在此云集,上到航海缆绳、风帆和包裹船只底部的铜皮铆钉等,下到一个简单的铁构件,又或者是储存淡水的木桶和船员们最爱的啤酒杯,凡是在船上能用得着的东西,你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如此重要的地区,自然也引来了各大进出口贸易公司和房地产开发商的注目。
自从17世纪利物浦的港口属性得到确认以来,这里的土地价格便一直稳步上涨。虽然在本世纪初,利物浦的贸易因为拿破仑战争曾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在拿破仑这个利物浦房价的最大唱空者兵败滑铁卢以后,莱姆街的土地价格便和利物浦的进出口吞吐量一样开启了迅猛的报复性增长。
现如今,能够在莱姆街拿下一块土地的,要么是当地的老牌贵族,要么是暴发户中的佼佼者,又或者是那些历史悠久的传统组织。
而要说到利物浦历史悠久的传统组织,就像是利物浦市民常常开的玩笑那样,如果上帝是老大的话,那么利物浦协会就是老二。
利物浦协会成员们常常聚集的俱乐部大厅里,十几位满头银发的正安安静静的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茶。
对于这帮老家伙来说,在去公司之前来俱乐部里坐坐几乎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
在这种商人聚集的场所,你总会听到许多可靠的小道消息。而这些消息,往往能在不经意间让你大发横财又或者是挽救兜里叮当作响的家当。
“约翰,昨晚的宴会我虽然没去,但是我听说伦敦来的小子好像给你提了一嘴新的市政建设计划?总价值二十万镑?”
老格莱斯顿左右腿换了一下,继续翘着二郎腿,脸埋在报纸里头也不抬的回道:“就是一点风声,给咱们画个饼。依我看啊!最后未必能成,黑斯廷斯先生估计也是不想和咱们闹得太僵,所以在训斥了海关署的工作后,又想拿出点甜头把大伙儿吊着。”
老怀表罗斯维尔也附和道:“没错。财政部的那帮强盗都是属狗的,看见了钱就咬死了不松口。想从他们的烂牙缝里抠出几条碎肉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一个苏格兰场的警司,连伦敦的罪犯他都未必能够全部缉拿归案,他凭什么有信心能和财政部掰手腕?”
银发老绅士瞅了他俩一眼,挑着眉毛狐疑道:“哟!这是上帝开眼,伦敦出太阳了?你们两个老东西什么时候都能聊到一块儿了?”
罗斯维尔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味着茶水:“洛维,你这话说的可太难听了。我和约翰这不是在向着你说话吗?”
老绅士洛维眯眼道:“是吗?向着我,我是一点都没听出来,但是怀表走字儿的声音可在我脑袋里嗡嗡的响呢。我亲爱的罗斯维尔先生,原来你的新厂没开在伦敦,反倒是开在我的脑门儿上了!你们俩该不会打算把这二十万镑瞒着大伙儿一起吃了吧?胃口可真够大的啊!”
罗斯维尔对于阴阳怪气完全不放在心上,同是利物浦协会的成员,该怎么拿捏友商,老怀表可是研究了二三十年了。
他开口道:“洛维,和你说实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市政建设工程暂时只是预想,你知道什么是预想吗?预想就是没谱的事,只要铲子没落在地上,那就是做不得数的。而且你之前不还打算派人去给那个不知好歹的伦敦小子一点厉害瞧瞧吗?说什么:老子当年在非洲跑船,一船奴隶也就八千镑,还有可能感染疟疾什么的。这回大伙儿不让你参与也是考虑到你身体不好,疟疾你都扛不住,要是染了霍乱岂不更糟?”
洛维先生听到这话,气的提起手杖连连敲打地板:“罗斯维尔,你个老钟表匠懂市政建设吗?你难道还打算拿怀表在国王街铺一条路出来?你他妈连教堂塔楼挂的时钟都给做的走不动道,你也不怕上帝降下神罚,把你个老不死的给收了!”
罗斯维尔反唇相讥道:“是啊!你懂市政建设,自从不跑船以后,你就天天研究街道。研究了十来年,到头来铺的那个路,下雨天一踩能蹿我一裤腿的泥巴,这就是你手下建筑公司的施工质量。”
洛维闻言气的涨红了脸强调道:“那还不是因为市政委员会拨的工程款不对数?如果那帮婊子养的能像海关总署督造的布伦瑞克码头那样交付至少七成的工程款项,我保证利物浦的街道能铺的比威斯敏斯特宫的大厅还好!”
其他人眼见老伙计急眼了,赶忙出声安抚道。
“洛维,你是专业做这个的。如果这计划真成功了,多半还是你们公司中标。我们这些没经验的,就算最后把工程给我们,让我们临时去找规划师和建筑工人,我们也凑不齐人啊!”
“罗斯维尔,你也差不多得了。你一个做怀表生意的,跟着掺和工程建设的事干什么?”
罗斯维尔揪了揪领结鄙夷道:“本来我是不想开口的。但是洛维对黑斯廷斯先生不尊重的态度,实在是让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粗鲁的人,才能在体面绅士的聚会上大发厥词,向大伙儿提议要干掉不列颠最具才华的年轻音乐家与电磁学领域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