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巴斯隆，我记得你还得代表你的父亲和大哥吧，怎么不在下面陪着他们？”
巴斯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们不需要我了。”巴斯隆自信地说道：“丹妮，银龙对北境的援助，北境永不遗忘。”
第293章 凭什么
伊戈尔还想仔细听听，浴室里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浴室的大门轰然洞开，丹妮莉丝笑眯眯地伸出手，轻轻地按在弟弟的肩膀上：“伊戈尔，给我一个理由。”
话音刚落，匆匆穿上里衣的巴斯隆史塔克如释重负地跟了出来，对这个史塔克家族的少年来说，迎娶丹妮莉丝不仅仅是爱情，更是所谓的家族荣耀与责任，按他父亲的话来说，是践行古老的“冰与火的盟约”，克雷根史塔克膝下儿子众多，黑亚丽为老狼带来了令许多贵族羡慕不已的儿子数量，却没有为史塔克家族带来可以联姻的女儿，巴斯隆已经成年的哥哥们膝下也没有女孩，所以，急于践行盟约的克雷根公爵只能“牺牲”只有十六岁的小儿子
“伊戈尔殿下。”巴斯隆披上外衣，有些拘谨地说道，他与丹妮莉丝相处的时候，丹妮莉丝总是感叹他太拘束，搞得现在他俩相处的时候往往是丹妮莉丝占主导。
每次都弄得像是丹妮莉丝在欺负他一样。
“叫我伊戈尔就行，姐夫。”伊戈尔开了个玩笑，举起手笑着回答姐姐的问题：“我在观察。”
“你啊。”丹妮莉丝嘟哝了一句，拉着小史塔克一起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还得好些年才轮到你担心这些事情，现在是不是太着急了？”
“父亲已经有意识地让我接手一些领地的事务了。”伊戈尔小声说道：“有些事情提前了解还是有帮助的。”姐弟两个看向有些混乱的场地。
小戴伦喝了一杯掺了一点点果酒的饮料，就有些迷迷糊糊地趴在母亲怀里睡着了，雷妮亚王后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和瓦雷泽斯家族的女眷与儿童坐在一起。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戴米昂和奥瑟里斯承担起了侍酒的职责，两个英俊的小男孩为长辈和弟弟妹妹一趟趟地带来美食与饮料。
他们不涉政治，竟然是众人当中最和谐的一桌。
年迈的雷妮亚公主轻轻地拈起一块用果酱和精细白面做成的果酱面包，她的牙齿差不多掉光了，现在只能依靠假牙咀嚼食物，随着银色的头发彻底失去光泽，雷妮亚公主已经感受到了陌客在向她招手。
在她漫长的一生的最后，雷妮亚公主只剩下了三个愿望。
骑着“黎明”在天空中死去，见证自己的孙子塞巴斯蒂安，孙女西蕊他们结婚生子，以及知晓自己的姐姐贝妮拉的下落。
看着与自己同名的雷妮亚王后，老公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听说我们的国王陛下将几个私生子接进了君临？是这样的吗？”
王后看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人们，情绪有些低落地回答道：“没错.好几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伊耿他还是会继续将他重视的那几个私生子接过来，伊蒙受不了他，只是职责束缚，他还必须继续担任都城守备队的队长和白袍军司令，伊利昂也讨厌他这个长兄，他已经向伊耿提出了辞行，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先王的遗嘱，伊利昂会按照顺位担任旧镇亲王”
王后突然有些可怜起来了伊蒙那个孱弱的女儿，因为多病以及无法驯龙，她也失去了旧镇的继承权。想到这里，王后突然问道。
“戴伦.”
“如果你不希望陛下变本加厉，就不要接着说下去了，王后陛下。”林戈尔的夫人丹妮平静地说道：“先王的遗嘱里已经明确了戴伦不会来龙巢城接受教育”
“那把铁椅子真的那么好吗？”王后沮丧地小口抿了抿杯中的酒。
“王后陛下，摆在你面前的参考有两个人。”瓦伦娜适时插话，这位“银翼”的第三任骑手在和平的岁月里默默无闻，尽管是她承担了多恩海的巡逻工作。
“杰赫里斯国王陛下，还有雷妮拉女王。”银翼的龙骑士冷静地说道：“王后陛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雷妮亚王后愣了一下：“我明白了，谢谢你，瓦伦娜。”
“应该的。”瓦伦娜从儿子的手里接过酒壶，填满了王后的酒杯。
与充满了愁思的这一桌不一样。
男人们聚集的地方要热闹的多，琼恩波顿伯爵找上了年迈的多米利克波顿伯爵，两个波顿正在激烈地拼酒。
“琼恩伯爵是多米利克伯爵的次子。”巴斯隆为姐弟两个解释道：“波顿家族虽然是讨厌的红王的后代”
提到红王这个名词，小史塔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作为一名纯正的史塔克，巴斯隆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要尊重波顿家族，因为他们是北境最强大的封臣之一，为了制衡红王的后裔，曼德勒家族，霍伍德家族，还有东北方的卡霍城的卡史塔克家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恐怖堡的监控者。
也告诉过他要警惕这些地窖里藏着史塔克国王与王子们的人皮的剥皮人。
“但是他们也是北境的汉子，当年远征胜利的时候，多米利克伯爵拒绝了新的封地，将那块土地册封给了同样参与战斗的此子，但是。”
巴斯隆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人，里面有两个年纪不算很大，却同样有着琥珀色瞳仁，淡白发粉的皮肤的年轻骑士这一次跟随船队返回维斯特洛的征服地贵族不仅有伯爵们，还有上百名获得了土地的骑士贵族。
“他们两个也是多米利克伯爵的后代。”
“初夜权？”丹妮莉丝有些不满地皱紧了眉头，巴斯隆一说，她就明白过来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巴斯隆点了点头：“北境依然有初夜权的残留，所以北境的贵族往往也会留下不少种子，但也因为北境的冬天需要人口，雪诺们的地位并不低。这两个虽然没有资格和多米利克伯爵，甚至琼恩伯爵喝酒，但最起码他们能够上桌。”
话音刚落。
下面就传来了一声悲愤的声音。
“凭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
第294章 受伤的总是小角色
似乎是酒精杀死了理智，又好像是热闹的环境掩饰了大吵大闹的尴尬，以至于参加宴会的人们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家子正在发癫。甚至说，只有二楼的这仨年轻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这一家。
巴斯隆皱紧了眉头，打算下楼劝阻他们，毕竟这里是龙泽尔的宴会，虽然他老人家不会在意这些小插曲，毕竟没人真敢当着他的面造次，简单的吵闹也不会违反宾客权利谁在乎呢？
真论危险，铁群岛那帮海盗跟北境的蛮子玩的手指舞不是更危险？但巴斯隆还是觉得不能无视这种突发情况。刚准备走出去，就被丹妮莉丝拉住了。
她摇了摇头：“不必担心。”看向了一旁的伊戈尔：“伊戈尔，这是哪一家的，你应该知道吧？”
“姐姐是在考我吗？”伊戈尔坏笑着把身子探出栏杆。
丹妮莉丝眯起了眼睛：“在你眼里，姐姐我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啦。”伊戈尔看着在角落里激烈交流的一家子：“是熟人，那个头发花白的是维斯特林伯爵，峭岩城领主，他的父亲罗兰德伯爵曾经在爷爷手下担任过国库总管，他旁边那位高个子是萨斯菲尔德伯爵，萨斯菲尔德城领主，他们家族的弓骑兵很出名，不过当年的红叉河之战被‘勇士’佛雷的的步兵硬生生地挡在了河口，老萨斯菲尔德伯爵被坠落的瓦格哈尔砸死了。萨斯菲尔德伯爵的姑姑是维斯特林伯爵的夫人。”
“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了。”丹妮莉丝长叹了一声。“巴斯隆，他们家是不是有个私生子在征服地立下了战功，我记得没错的话，父亲之前还提起过那个私生子。”
巴斯隆有些茫然。
“好了姐姐，别逗姐夫了。”伊戈尔笑着打断了丹妮莉丝的问询。“听听吧。”
威廉希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正常地回来参加新王登基的仪式，顺便蹭一顿饭，竟然还能勾起心中最不堪的回忆。
“家族可以给你必要的支持，威廉。”维斯特林伯爵举着装满银酒的酒杯，慢悠悠地说道：“维斯特林的金子堆满了每一座库房，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可以给你需要的一切，金子，人手。”
“然后统统交给萨斯菲尔德的女孩带来的那个孩子身上？就因为他姓维斯特林？七层地狱啊，老爹，我姑且还叫你一声老爹，带着我们打仗的是先王陛下，册封给我城堡和人口的是龙泽尔亲王，我拿命换来的土地，你要让我白白让给一个寡妇的孩子？”
“那是你二哥的遗孀。”维斯特林伯爵还是慢悠悠的模样：“威廉，你毕竟是个希山，征服地的水很深，我们这些老家伙比你们看的清楚。”
老伯爵压低了声音，走到他的私生子身边，就像教唆凡人背叛七神的教诲的魔鬼一样低声说道：“如果不是那些愚蠢的家伙刺杀了雷加王子，你能被分到那么大的土地？别天真了，孩子，希山和维斯特林，雷耶斯不一样，维斯特林也和雷耶斯不一样，你的侄子，不对，只要你同意，他就是你的儿子，他身上流淌着维斯特林，萨斯菲尔德，还有雷耶斯和马尔布兰的血脉，只有他才能保住你的土地。”
威廉希山咬着牙，愤怒地看着自己这位血缘上的父亲。
他又不敢在龙泽尔的宴会上真的发疯，只能突然泄了气似地压低了声音：“为什么盯上了我的土地，我已经尽力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维斯特林伯爵还是慢悠悠地笑着。
他当然不能告诉他的私生子，维斯特林的金矿即将枯竭，而建立在矿山之上的领地，在失去了金矿后必然衰落。
威廉希山获封的土地不小，虽然没有沿海的土地，以及密尔湖畔的土地肥沃，但也可以媲美西境的山间沃土连在一起的沃土。
“家族是在保护你，威廉。”维斯特林伯爵见威廉的态度有些软化，笑眯眯地接着说道：“家族已经通过雷耶斯家族和波尔家族的路子知道了些许内幕。征服地需要重新划分，国王陛下会在最近册封新的公爵和总督。”
威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汗水瞬间浸湿了他花掉了攒了很久的积蓄购买的丝绸衣服。这个情况太熟悉了，当年大远征胜利之后，他们很多人并没有获封土地，而是只能从几位总督那里领取年金那个时候只有那些大贵族的子嗣和立下突出战功的骑士才能获得土地和头衔。直到本地贵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情况才略有好转。
征服地就那么大，但是等待土地的骑士贵族可是一点都不少，那些姓氏高贵的家伙可是盯着自己这些希山河文风暴佛花之流很久了。
也只有那些真的能力超凡的私生子才能平淡地对待自家那些骄傲的亲戚，比如玛瑞魏斯家族的私生子，在获封城堡之后直接改掉了自己的佛花姓氏，创建了一个新的贵族支系可那是因为人家真的冲锋陷阵，在大远征的时候跟在国王的巨龙身后，在复仇之战的时候攻陷了好几座本地大贵族的城堡才能做到的。
他们这些人在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时候毫无抵抗之力，只要他们的封君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受伤的一定会是他们这些只有土地，没有势力的“贵族”。
威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能被提拔的大贵族们，更绝望了。
“几位，祖父还为大家准备了音乐。”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吃够了瓜的伊戈尔他们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丹妮莉丝落落大方地微微行礼：“几位何不移步座位，安心欣赏。”
“丹妮莉丝公主今日真是风采动人啊。”维斯特林伯爵立刻挺直了腰板，一改慢悠悠的说话方式，甚至还有些谄媚地说道。
丹妮莉丝笑了笑，没有说话，手臂趁势勾住了巴斯隆的胳膊，她斜着眼睛看了伊戈尔一眼。
该你了，老弟。
伊戈尔会意，伸出手，为几人指出了方向。
瓦雷泽斯家族的三代继承人亲自引路，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只能回到了座席上。
直到这个时候，威廉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垂下了脑袋。
第295章 巨龙起源的线索
黑宫在歌舞升平。
遥远的索斯罗斯。
丹一行人颇为狼狈地撤离了夷林附近的战场，密密麻麻的林木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反而让所有人跑的更卖力了。
底面上奔跑的士兵和学士很快就精疲力尽了，但是也冲出了之前被灰白色雾气笼罩的区域，回到了他们出发之前，巨龙喷出的“安全区”。等停下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他们花了一天一夜才探索到的战场，跑回来却只花了一个下午。
太阳渐渐落下，灰白色的雾气再次笼罩了河道，却没有侵蚀到丹这一行人所在的“安全区”，似乎巨龙的龙焰让那些灰白色的雾气感到了“恐惧”一样。
“呼，呼。”学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疲倦地坐在了之前搭好的营地上，斑纹人向导嘎达咕嘎则蹲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三头巨龙缓缓降落在安全区附近。
丹和贝勒急切地翻下龙鞍。一大一小两个龙骑士几乎是立刻冲到了月舞身边。
担心野龙会攻击自己的伙伴，森卓洛斯做好了战斗姿势，龙翼微微张开，修长的脖颈探出，墨绿色的火焰在牙齿之间涌动，随时可以扑向那头体型比自己略小一些的野龙，制止它的任何行动。爝火的触手也舒张开来，甚至有三根触手正在悄悄试探着要伸向月舞的身体。
月舞也充满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贝勒，站在我身后。”丹挥了挥手，将贝勒护在身后，伸出手，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说道：“月舞，不要动。”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口令，月舞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警惕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丹，但是旁边两头巨龙却让月舞不得不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森卓洛斯和爝火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丹也终于看到了月舞背后那具已经变成骸骨的尸体。
几乎是一瞬间，丹就反应过来那具尸体归属于谁。
贝妮拉坦格利安，戴蒙坦格利安与兰娜尔瓦列利安之女，“潘托斯的双生子”之一，杰卡里斯一世的王后，已经失踪了许多年的王室成员。
“月舞，听话，不要乱动。”
丹一边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命令着月舞，一边慢慢靠近巨龙，森卓洛斯同样一步接着一步地靠近着月舞，保护着自己的伙伴，月舞警惕地缩回了脖子。它不敢攻击丹，因为它无比确定，只要自己有喷火，或者攻击的欲望，两头同类绝对会立刻将自己撕成碎片。
丹终于走到了月舞身边，他伸出手，抓住了龙鞍的绑带，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轻轻一拉。
破损不堪的龙鞍自然地带着尸骨落地。
龙鞍是来自古瓦雷利亚的造物，这种用特殊的方法制造的鞍鞯只适用于巨龙，在古瓦雷利亚鼎盛时期，四十个龙王家族都有各自固定龙鞍的方法，像瓦雷泽斯家族在古代会将龙鞍用带有魔法力量的长钉钉入巨龙的鳞甲，在龙鞍技术成熟之后，改成了巧妙地利用长钉与鳞甲的走向，在不伤害巨龙的情况下固定龙鞍。而坦格利安则习惯于用绑带绑住龙鞍，再用钉子固定。
月舞在离开维斯特洛的时候只是一头少年龙，这么多年过去，龙鞍早已不再契合巨龙的体型与鳞甲，能保留至今属实是个奇迹。
月舞感受到脊背上的龙鞍掉落，不知道为什么，它好像长舒了一口气似的，竟然比刚刚要温顺很多。
丹皱紧了眉头，贝妮拉的骸骨在从龙背上掉落后依然保持着完整。
这不正常。
“舅舅，你看骸骨上的纹路。”贝勒发现了细节上的问题。
丹这个时候才发现，贝妮拉的骨骼上好象被什么东西刻下了乱七八糟的纹路，看不出刻的是什么，也看不出用什么东西刻的。
破破烂烂的龙鞍一落地就散了架子，掉落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因为什么原因铸造的金属货币，有亮晶晶的石头，还有一小块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油性黑石，还有色彩艳丽的羽毛，已经变成了石头的蠕虫，晶莹剔透的鳞片吗，以及几块黑色的石板。
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已经有些磨损了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