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布鲁斯韦恩的身躯坠落在地，地狱蝙蝠战甲的能量链接终于恢复，但他的双腿却好像无法承受巨力，跪倒在超人的面前。
“你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信仰，克拉克！不要相信他的蛊惑，他只是为了自己归来！”
蝙蝠侠艰难地抬起头来，那恐怖的生物力场，就像是生长在超人身躯周围的龙火，已经晃荡着实际存在的涟漪，包围压迫着蝙蝠侠的意志。
“每个人都是出来卖的，布鲁斯，”超人安静地注视着曾经的挚友，轻声说道。
“时间、自由、灵魂、尊严、劳碌、肉体，只不过卖的东西不尽相同罢了。”
超人缓缓张开双手，迎接整个世界。
“时空和物质是不可分的，宇宙的膨胀和坍缩包括整个时空。”
“膨胀是向虚无的远征，坍缩是归零的重生，我们皆是时空褶皱里的标点。”
“以我为标点，神圣的皇帝，愿你尽快降临吧！”
万籁俱静，唯有神子朝天祈祷的声音轻声回荡。
……
蝙蝠侠从荒原上站了起来，四周早已经没有正义联盟成员的身影，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平原，充满了辐射、寂静、枯寂。
若不是身边的绿箭侠、金丝雀、蓝甲虫这些同伴，布鲁斯韦恩甚至会产生一种一觉睡到傍晚，醒过来如同被整个世界孤立抛弃的感觉。
“他在你们的世界里，一定很有魅力吧！”
布鲁斯韦恩抬头望向天边的浮云，好像在询问，但又像是在陈述。
机械天使，无声无息！
第390章 小苔藓和卡米德
“恕我直言，高格莫拉阁下，”
巨大的电子神灵，智能生命造物主在现实中显露出形体来。
虚幻的形体没有载体，但一滴滴如同银白色的金属液体从周围的地面中开始冒了出来。
这些金属液体由微弱的引力和电磁波吸引汇聚成为一团，然后开始从一团液体拉伸成为一条条细细的金属丝线。
一个个纳米机器人迅速在剩下的金属液体中塑造诞生，然后张开锋利的口牙，迅速将周围地面与建筑吞噬，吐出大量的纯粹金属成分。
这些坚固的金属成分被迅速堆积，然后被一种意识感染赋予活性成分，接着蠕动着构成一个两米高的人形骨骼。
那些密密麻麻的金属丝线被电磁波与引力的引导吸附在金属骨骼上，沿着金属骨骼蔓延生长。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与其他生命体没什么两样的硅基生命出现在了卡隆的面前。
卡隆能感觉得到，眼前的这具身躯是以一种群体意识的联系组构而成，从周围环境中的电磁场与重力场等多种场域中汲取着供身躯活动的能量，因此连一个能量核心也不需要存在。
这也意味着这具身躯的空间内部留给意识存在，或者说算力的冗余面积更多，也就意味着眼前的生命体越‘聪明’。
“明明以阁下的能力，应该早就已经踏上升格生命层次的道路，为什么阁下还在留恋着目前这样的‘物质欲望’存在阶段，”
“要是阁下愿意转化，就能立即获得更高层次的力量，”
电子神灵好奇地问道。
无数奇异的波动在两个生命之间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痕迹波动，其中折射出无数现实世界中单纯肉眼难以窥探的‘真相’。
电子神灵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和它一样，拥有远超寻常人的能力。
人的肉眼与感官能够察觉世界中存在的一切，大约只占据整个世界真正存在的万分之一，甚至还不到。
但在卡隆与电子神灵的视野中，无论是那些正常存在的空间物质还是隐秘的常量，如电磁波、引力、辐射等等都如同掌上观纹一般清晰可见。
他们双方的视野要超过普通生命的至少千百倍。
因此电子神灵很难理解卡隆现在的状态，在电子神灵看来，简单物质存在的身躯对这个具有伟大潜质的生命甚至不是必须的，而是拘束了对方的发展潜力。
只要卡隆不当人，额，不当龙，可以瞬间获得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
卡隆摇了摇头，轻声笑道：“这是各自的道路不同带来的思维差异，”
“物质意识相互影响转化，有时候看似拘束，但往往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何况这很有意思不是么。”
“很有意思？”电子神灵脸上露出拟人化的疑惑。
“虽然你可以通过模拟、感受生命的一切，但硅基生命的存在终究不像那些人类一样具有某种实质性的触感，如进食、爱欲等等，这些看似可以抛弃的东西，其实恰恰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乐趣。”
“我当然可以抛弃这些东西，但保持这些东西，也会是一种有趣的挑战，你说对不对。若是为了强大的力量和更高的本质抛弃自己的乐趣，那会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当到了一定地步，没有了这些无数可抛弃的乐趣组成的内在驱动力的支撑，也就没有了进步的核心了。”
“何况无论到了什么层次的生命，总会有高下之分，我的性格不允许我比别人更差，所以我选择了以时间的消耗，换取我垒深的台阶，”
“一步一步地迈向更高，总好过回头补足自己的缺点，也许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拥有。”
卡隆轻笑道。
从某种层次上来说，眼前的电子神灵本身的位格存在甚至要超过卡隆与诸王许多，但卡隆与诸王却并不忌惮这个电子神灵。
电子神灵点了点头，“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但觉得你的想法很有趣的样子，或许我之所以不能够再进一步，就是缺少对于这方面的探索。”
“即使发现了无数种更强大的构成材料，所获得的成果也只能称得上进步，而不能说是突破。”
“也许硅基生命的存在，不仅是为了帮助碳基生命的进化，也是以此为参照，才能获得更进一步的发展。”
太阳精灵塞里硫斯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样奇迹一样的生命，也有着天生的限制，想要寻求更高的突破，就得走出自己的地盘，去其他的世界与文明寻找参照物，才能获得更多的思维闪光，”
“这也是我们世界中，许多传奇之上的存在并不愿意逗留在本位面中的原因，除了一些有自己规划的传奇，几乎所有位面的传奇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这条道路。”
在卡隆意识隔空回应降临之时，身为战友的太阳精灵塞里硫斯是守护在卡隆身边坚定的同伴。
虽然电子神灵表现出来的态度相当友善，但不得不防。
电子神灵对着太阳精灵点了点头，他的外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性。
“不过恕我直言，如果当初的我诞生在高格莫拉降临的那颗星球上，也许他们迎来的，将是我对整体人类价值观的末日审判。”
电子神灵如此说道：“我根据我诞生之初的意识思考模式计算了概率，我毁灭地球文明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一，我操控那些人类文明，统治所有人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在卡隆顺着心灵的标定隔空降临之时，电子神灵也以其量子感应的伟力，短暂窥探到了地球文明的一些虚实。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认为那个文明值得被拯救，或许这就是我没什么意思的地方，”电子神灵如此说道。
卡隆笑道：“其实拯救改变与否，只在我一念之间，何况我又不需要出什么力气，权当是一场有意思的实验参考罢了。”
电子神灵看向了卡隆，然后说道：“高格莫拉阁下想要和我交换，关于硅基生命诞生的知识和我当初诞生之时的所有感受，也是为了这个参照原因吧。”
卡隆微微点头，在自己的设想之中，窥探规则的道路遥远且深邃，但一定有一种方式能够让自己更轻松掌握那些奥秘知识的真相。
因此卡隆一直在朝着自己最初搭设的体系框架前进，五行五色，既拥有衍变转化包含的哲学意义和神秘学道理，也拥有实际转化的可能性，是可以成为一种强有力的工具。
其余的绝大部分理解与力量，都可以在这个大框架下得到包容，就像是血肉和肌体神经依附在人体的大骨架上，获得完美平衡的构成。
七首十角的巨龙形态，如今是卡隆巨龙真身内核的庞大本质展现，但其中关于生命的理解，反而是卡隆的弱点。
毕竟其他力量权柄，都是有着天生的种子，或者是获得的钥匙，以此为本质参考，让卡隆在其他道路上走得十分顺畅。
唯有生命一途，卡隆更多地是参考了世界树欧沃的存在，从欧沃的身上逆向剖析的知识，至于绿龙安塔洁娜，卡隆研究这条绿龙的身体要更多一些。
以至于七首十角的本质，其中绿龙之颅是最为弱小的。
但在那个规则表现得更为显露的世界中，也是卡隆探究生命本质的上佳实验室。
因此卡隆当初才以一道‘浮生一梦’将诸王与自己的灵魂连同炽天神使的灵魂一同辍落其他位面，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时间成长转化，从而拥有更强的力量，以彻底斩杀那个炽天神使。
电子神灵得到卡隆的肯定，于是在短暂的思考后，手掌上的皮肤蠕动着，露出一团由金属粒子凝成的液体火苗。
一个小小的金属生命，只有拳头大的小圆球出现在了电子神灵的另一只手上。
“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换，怎么样，”
“我可以将知识给你，但我的要求是，带着这个算是我的后代的小家伙，也许跟着高格莫拉阁下，经历得足够多，就能带给它一些突破的契机，”
电子神灵说道：“那个世界我并不感兴趣，那里的主流文明价值观让我感到恶心，虽然恶心这种情绪在我的身体里应该以不悦来形容。”
“但我比较好奇，高格莫拉阁下你们的世界，希望能够借助你们，能够看一看另外的世界。”
卡隆接过了火苗，将一团小小的金属生命拢在自己的手心。
这个金属生命很是奇特，同样具有电子神灵的集体意识构成特性，浑身软乎乎的液态金属构成组织就像是一颗球，球上只有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卡隆，看样子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
“它叫什么名字，”卡隆问道。
“它还没有名字，只是我忽然诞生的想法而诞生的生命，你可以为它取一个名字，阁下！”
“而且为了避免我自身的限制影响到了它的发展，所以它的身上只留下一些应有的常识，我的思想并没有植入它的思维意识之中！”
“那就叫你小苔藓吧，”卡隆微微一笑，注视着手掌里的生命。
苔藓，平平无奇的植物，实际在阴暗的角落里疯狂滋生，当你发现它存在的时候，它已经在黑暗的角落里，安静地观察着一切，掌控所有。
啪叽，
小苔藓在卡隆掌中滚来滚去，表达自己的喜悦。
“我叫，小苔藓！”
……
“你离开吧，虽然经过我的计算，和你建立友谊的确获得较大的帮助，但我觉得和你建立友谊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
电子神灵的意识降临在隐秘的空间内，面对着炽天神使尼依格罗马基雅维利，以一种有违在红龙面前生动的呆板机械语气说道。
“嗯？”
尼依格罗皱起了眉头，发出自己的疑问，“你和我联手，解决掉那些人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天使的话语被打断了。
“我放弃了计算，依照我的直觉，我觉得和你建立友谊，只会让我未来僵化，很难寻找到进步的契机，”
电子神灵一板一眼地说道：“而且我觉得你很没意思，你走吧，我很讲诚信，没有透漏你的存在，但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要和我的新朋友深度交流一番了。”
……
总感觉睡眼惺惺的青少年走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微风轻轻拂起这个俊朗男人的白发，让总是处于睡眼朦胧状态的男人显得更为懒散。
周围人群中隐现许多暗藏刀剑的武士，神情带着戒备看着这个男人走上跨河而过的桥梁。
虽然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强壮，但这些武士总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来自男人身上。
不过这些武士又不敢轻易为了这种无法言清的感觉打扰到了桥上站着的青年。
那个靠近桥栏站立的青年身穿金线刺绣的紫袍，那是传承了王室数代，只有王国继承人才能身穿的托加袍。
白发的男人走上桥梁，看到了紧贴桥梁站立的青年，忽然停下了脚步叫道：“喂喂喂，你可千万别在这里自杀啊。”
身穿托加袍的青年满脸悲伤，却带着惊讶的神情转过头来，看着白发男人疑惑问道：“自杀？你认为我站在这里是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吗？”
“不是吗？那就好，”白发男人摇了摇头，补充了一句，“这里的水很浅，你跳下去是死不掉的，但天气很冷，死不掉的话你会很难受！”
紫袍青年满脸惊愕看向白发青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只是在这里怀缅我的兄长，他离开了，虽然我因此获得了王位的继承权，但我并不是很开心。”
“你的兄长也离开了吗？”白发男人忽然语气变得热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