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晖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拿起毛巾就要上前给他擦拭。
张天瑞却上前拉住母亲,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齐晖却突然睁开眼,冲着她轻轻一笑,用空余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上前掂起脚,尽量温柔的帮着齐晖擦干额头、脸上的汗水。
张语嫣大气不敢出一口,依偎进了同样是屏声静气的王金东怀里,呆呆的看着齐晖诊治。
“好了,”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齐晖猛然睁开眼睛,迅速拔掉张登科身上的银针,长舒一口气,说道:
“张老肺泡淤塞多年,还需循序渐进,这次就到这吧。”
张登科猛地睁开眼,眼中尽是狂喜。
张老太太不愧是大家出身。
医者为尊,齐晖是请来的医生,费心尽力给自己老头子施针治疗,断没有冷落客人,先去照顾自家老头子的道理。
孰轻孰重,老太太分的很清楚。
她虽然内心极度关心老头子的身体,迟疑了一下,还是先疾步走进厨房,端出一碗参汤,送到齐晖手中,温婉的说道:
“小晖,大恩之德不言谢,先喝了这碗参汤。”
等齐晖接过参汤,才又走到张登科面前,抓住他的手急促地问道:
“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
张登科哈哈大笑,他此时呼吸通达,没有丝毫滞碍,深呼吸一口,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也紧紧的抓住老伴的手,朗声说道:
“二十多年了,我喘气从来没有这么顺畅过。”
张天瑞等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手到病除,这也太神奇了。
张登科说完转身,冲着齐晖深鞠一躬,又说道:“华佗再世也不过如此,多谢齐先生重生之恩。”
齐晖轻笑挥手,慢丝条理的把银针擦拭干净,然后淡淡地说道:
“不过三次,定能拨除张老先生的病根。”
张天瑞抢步上前,抓住齐晖的手狂喜道:
“齐哥,这份恩情天瑞铭记五内,张家绝不敢忘了你的恩情。”
“无妨!”
齐晖又挥了挥手,说道:
“天瑞,我们已经是兄弟相称,不用客气,我开一剂药方,给张老调理一下身体,一周以后再来下针,至多三次,老爷子定能恢复如初。”
他今天来给张登科诊病,只不过是履行昨天在云州会所的承诺,退一万步来讲,银针渡世,救病人与膏肓,也是医家本份,又怎会承张家的恩德?
打铁还需自身硬,显露了这一手精湛医术,无非也是告诉他们,和我齐晖结盟,并不会辱没了你们张家,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
但是,齐晖不知道的是,张登科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齐晖的这一手医术,让他惊为天人。
身家万贯,却顽疾缠身。
这对张登科来说,是一个悲哀,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这个金钱已经几辈子花不完的富豪。
为了治病,他访遍名医,甚至请到过中央保健局的一个著名的国手,药吃了无数,各种方法用尽,最终无不遗憾的告诉他:
这种病不至于致命,只是老年受累而已,安慰他好好调理,尽量延缓发病的时间。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知晓自己最后的结局,将在痛苦中度过。
每当张登科看到那些街边老人,喘息如风箱,咳嗽如雷鸣,脸色紫绀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心中就是一阵凄凉。
他甚至萌生了生有何欢的感慨,下定了顽疾发作,就去自行了断的决心。
久病缠身,他对自己的身体最为了解。
齐晖今天的这一通治疗,让他感受到了通彻肺腑的舒爽,他很清楚,齐晖说的绝不是大话,正如他所说,他绝对有把握拔除自己顽疾。
他最为惊讶的是,齐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背景神秘不说,单凭他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亲近攀附者就将无数,他绝对是个强大的所在!
张登科更加坚定了与齐晖结盟的决心,并且要放下架子,听从这个小农民的安排调遣。
“老头子,你发什么呆,还不请小晖去吃饭。”
张老太太笑着推了一把陷入沉思的张登科,他猛然惊醒,急忙大笑着吩咐张天瑞:
“去酒窖把咱家那瓶珍藏了百年的茅台拿出来,今天你和金东陪着齐先生畅饮一杯。”
张天瑞一滞,这瓶酒可是他家酒窖的镇窖之宝,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只有两瓶。
好几次,家中有大事,想要解决了这酒,他父亲都是斟酌再三,又放了回去。
今天老爷子能舍得拿出来,足见他心中的兴奋,和对齐晖的重视,可喜的是,自己也跟着占了便宜。
王金东幸福的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喃喃道:
“我……我就不喝了。”
张登科笑着说道:“好了金东,你陪我从小一块长大,什么时候见我把你当过外人,老东西,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吧?”
王金东讪讪地笑着,跟着大家后面,走进了餐厅。
走进餐厅,齐晖望着桌上的菜肴,不由得说道:
“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