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她又晃过来了。
听着戏曲入眠,这睡眠质量是真的高啊。
没办法了,靠着就靠着吧,这下子吃东西都不方便了。
周恒也老老实实的坐着,其实也吃不下什么了,就干脆让她靠会儿好了。
他微微低了低头,就看到了她白皙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再下面是挺翘的鼻头,红润的嘴唇。
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周恒又把目光移到戏台上去,戏台上一堆人表演着,长须老者坐居中央,两边立着护卫,再稍前是小生和花旦在争执什么,反正听不懂。
听着听着,他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及至后来,他的耳朵也听不见咿咿呀呀的唱腔了。
他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周围一阵大声的哄笑声传来,接着下巴一痛,周恒也醒来了。
江晓萱揉着额头,茫然四顾。
看了一阵,才想起她现在身处何方,而戏台上还演着呢。
这会儿到了搞笑戏的片段了,台上一个丑角,一个丑媒婆,一个丑姑娘,演的好像是相亲的场景。
这种戏一般不唱,直接都是说台词的,有搞笑的地方,那就是全场哄堂大笑。刚刚就是笑声太大,直接把睡觉的人都给吵醒了。
周恒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刚刚被撞得不轻,这姑娘的头真铁。
然后又活动活动了身体,僵坐了不知道多久,全身酸麻。
江晓萱也在伸手揉着她的额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这么辜负台上艺术家们的工作,真是太失礼了。
而且刚刚好像还是靠着别人的肩膀睡觉的,这个更失礼吧?
她表面稳如泰山,内心其实已经掩面不止,丢掉的脸要怎么才捡得回来啊!
算了,选择性失忆吧,假装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转为认真的去看戏。然而这些她也听不懂,没坚持多久又开始犯困了。不行,吃点东西提提神吧,继续开始吃东西。
看看,自从假装失忆(脸皮变厚)后,日子就过得轻松多了,该吃还得吃啊。
周恒看她又在吃了,问她:“你们女孩子不是天天喊减肥的吗?”
江晓萱正吃着,听到这话不由得问道:“你是在暗示我吃得多吗?”
周恒:我这是在明示啊!
一会儿吃饱了又得睡。这又吃又睡的,而且还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这不是在喂那什么吗?
不过,他没有出声。
他没出声,江晓萱就继续吃着,真好吃,菱角好甜啊。
这样吃吃睡睡玩玩,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今天的戏就演完了,开始散场,睡觉的人也清醒过来。
人很多,得慢慢而出,好在老年人性子不急,慢就慢点了。
等到周恒他们出去后,都快五点半了,然后再开车回家。
一路之上,李芸莲和几个妇女们聊得热火朝天,戏里谁谁演得好看啊,谁谁唱得好啊,谁谁角色太招人恨啊,哪个丑角演得多搞笑啊,说得很开心。
有人还当场唱几句呢,就是刚刚学到的。
周恒照例当司机,听着老娘聊得开心,他也跟着高兴。
父母的兴趣爱好并不太多,有时间就陪他们来找点乐子吧,虽然他坐在旁边看戏会打瞌睡,但那又有什么呢?
夏天的日子长,回去后快六点钟了,但太阳还挂在天边。
几个人下了车还津津有味的说着,意犹未尽的样子。
周恒笑道:“妈,明天还有戏看吧?上午有没有?”
“上午没有,就是下午有。”几个妇女们都抢着说道,明天大概还有车可蹭吧?
周恒把车钥匙还给江晓萱,结果她没接,说道:“明天不是还有戏看吗?你们这路我又不认识。”
好吧,明天继续当司机。
大黄狗很快就迎了上来,尾巴一摇一摇的,周恒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我才出去半天而已,你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比起猫来,狗总是很热切的表达它的高兴。
江晓萱继续拿菱角吃着,周恒说道:“这个煮汤也很好吃的,你想不想尝尝?”
“真的吗?好啊。”
李芸莲第一时间去看看她负责喂养的六只小兔崽子,出门时喂过羊奶的,这会儿也要准备下一餐了。
周恒想到了还关在他房间的沙雕,它的上一顿还是昨天喂的牛蛙。不过,大自然野生猛禽肯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狮子王也是一周才开一次伙食啊,不可能像人一样,一天三顿的喂着。平时只要水给足就行了。
不过,还是得先去看看它,毕竟也是个伤病号。
大黄狗跟着他身后走着。
想到这俩一见面,估计又得要打起来,周恒指着大黄狗说道:“坐下。”
大黄狗原地坐下,然后目送着周恒回房间。
周恒一推开房间门,就看到那只沙雕张着翅膀,向他冲了过来——张着嘴,要吃的。
从它瘸着腿跑过来的样子来看,它的腿伤好了不少,翅膀张着撑地,也有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