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贫僧不才,但也愿倾心相待。”
两人重新坐定,陈懿指点道,农业是一个国家的母亲产业,民以食为天,这是头等大事,不如将那些占用良田的庙宇拆除,退还耕种。
另外,让那些守卫国家的士兵在太平时期都要去务农,他们才是生产的主要劳动力。
教育必不可少,唯有提高全民文化水平,国家才会有质的改变。
陈懿侃侃而谈,听呆的不仅是骆迦迪,还有孙悟空和李元宝等人,没想到闭门念经多年的唐僧,竟然还懂得治国韬略!难怪大唐圣上李世民,几次三番劝说唐僧入朝为官。
芙蓉激动的热泪盈眶,倍感骄傲,少爷虽然出家为僧,却依然是国之栋梁。
晚宴格外丰盛,以素食为主,照顾李元宝和程小圣的口味,也有各种肉类美食,以果汁代酒,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陈懿春风满面,谈笑风生,石陀看得直迷糊,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唐僧。
“圣僧,相见恨晚,请这有素酒一杯,若圣僧真的原谅骆迦迪的罪过,还请满饮此杯。”骆迦迪来到陈懿跟前,再度屈膝跪倒在地,陪酒的大臣们见状也都跟着跪下,举起手中的酒杯。
“好!”陈懿也很是高兴,接过酒杯仰脖喝掉。
骆迦迪十分高兴,连声赞叹陈懿爽快,又举起酒杯来到孙悟空面前:“上仙神通广大,在下万分敬服,也请饮一杯!”
孙悟空不说话,接过来喝了。骆迦迪更加高兴,又来到李元宝程小圣以及芙蓉面前劝酒,大家也不推让,各自喝掉。
石陀是个严格素食者,即便是素酒也绝对不会触碰,婉言拒绝,骆迦迪也不坚持。
晚宴过后便是歌舞,只不过看了不到片刻,陈懿便觉得头昏脑涨,昏沉欲睡,眼前出现重影,神情恍惚,隐约察觉不对头。
“长老?”芙蓉看出异样,慌忙上前,却被骆迦迪拦住:“夫人莫急,长老只是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我自会派人服侍。”
一杯素酒就醉了?芙蓉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长老自幼茹素,对酒类敏感十分正常。
“如此就有劳陛下……”
芙蓉话没说完,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也晕死过去,紧接着李元宝和程小圣也都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第48章 心魔难除
石陀察觉不对,猛然起身,大刀却被人收走,不知下落,骆迦迪使了个眼色,几十名侍卫冲了过来,很快将石陀制服,嘴里塞上了破布,喊不出声来。
孙悟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兀自吃着水果,果屑果核不断从嘴里吐出,对外界发生一切无动于衷。
骆迦迪知道他的厉害,但认为这妖猴喝了毒酒,失了法力,定不会坚持太久,谨慎的举着长剑慢慢靠拢过去。
“妖猴,还不束手就擒!”骆迦迪一声大吼。
孙悟空冷笑一声,突然抬了下手,吓得骆迦迪等人向后退了十几米远,却发现他只不过伸手挠挠头,更加恼羞。
“给我杀!灭此妖猴,十两黄金。”骆迦迪挥手大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侍卫们悍不畏死的朝着孙悟空冲了过去。
然而,意外发生了,孙悟空向后一仰,竟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去一般。
众人只是愣了几秒钟,机不可失,十几道绳索立刻抛了过去,将他包成了粽子模样,拖到一旁。
直到此时,骆迦迪才舒了口气,那名落水将军从殿外走了进来,谄媚笑道:“恭喜陛下,不费吹灰之力,捕获这一行妖僧。”
“滚!”
骆迦迪冷喝一声,那名将军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招呼侍卫们退下。
刚才还是亲亲热热,谈天说地,相见恨晚,这会儿却又设计陷害,骆迦迪懊恼的将手指插入头发之中,心中五味杂陈,喃喃道:“我知你是圣僧,但是天命不可违,你可不要怪我。”
等陈懿再次醒来,眼睛刺痛无比,一是昏睡时间过长,另外日头正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视线清晰之后,陈懿却发觉动也不能动,原来是被捆绑在一根粗壮的石柱之上,转头看去,孙悟空等人也是如此,只是到此事还没醒来。
石陀未曾喝过素酒,头脑清醒,怒目圆睁,口中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这里不例外的矗立火神雕像,高大威严,金箔贴就,上面的火焰则是红色宝石雕刻而成,应该是皇城内最大的一处。
正对面一人冷若寒霜,手握长剑,正是净罗国的国王骆迦迪。
陈懿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冷声问道:“骆迦迪,我视你为挚友,你怎么如此对我,到底为何意啊?”
骆迦迪深深作揖,叹息道:“圣僧,净罗国世代信奉火神,抵制佛教,父皇在世之时曾有神灵入梦,说是需要杀死八百名和尚方可升入天界。已经有七百九十八名和尚的头颅被割下,就放在你身后的大殿之中,你与那妖猴正好可以凑够八百,这是天意。圣僧,我这么做,一则是遵从上苍旨意,另外是圆了父皇遗愿。”
“荒唐,你爹是神经病吧!”陈懿怒不可遏,张口骂了一句。
骆迦迪一怔,脸色也变得十分不好看,没想到和尚也会骂人,恼道:“无人可以诋毁我的父皇。”
“分明就是个暴君,还想把儿子培养成暴君。你口中的父皇实际上是走火入魔,出现了幻觉。哪个神灵会下这种狗屁旨意,都是你们为了掩饰杀人的罪行。”陈懿面不改色,“曲意奉承,陷亲不义,此乃大不孝。骆迦迪,我劝你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
“不要再说了!”骆迦迪暴怒,额头脖颈青筋暴起,颤抖着手将长剑抵在陈懿脖颈前,通红着双眼说道:“我发誓,等你死后,为你修建庙堂,并按圣僧教授我韬略治理国家,从今往后再不杀一名和尚,爱民如子,做个好国王。”
陈懿看着骆迦迪眼中激溅出来的泪花,淡淡的问道:“昨日我已打算离开这里,你在后面叫住了我,请我留下小住几日。你可懂得,我明知其中可能有诈,为何还决意留下来?”
“为,为何?”
“还是为了那个赌。”
赌?骆迦迪缓缓缩回佩剑,转过身去,胸中掀起千层巨浪,他知道圣僧的含义,赌自己心中还有一丝良善未泯。
“圣僧,若有来世,我愿与你结为兄弟。”
“何必来世,今生即可。”
“今生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看你愿不愿意。”
“我大错已经铸成,七百八十名和尚都杀了,也不差你们这两个冤魂。要恨,就恨上苍不公吧!”
骆迦迪肩头耸动,可见他心绪澎湃不能自已,陈懿慈悲为怀,饶恕了他的性命,而他却恩将仇报,设计要将他杀害。
骆迦迪并非是铁石心肠,每杀一名无辜的和尚,他都心生愧疚,尤其那位医术高明,曾经治愈他心口刺痛顽疾的七旬老和尚。
直到最后刀子落下,那老和尚看向骆迦迪的眼神依然是柔和的,叮嘱他按时服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幅场景多次进入骆迦迪的梦境,却比噩梦都要可怕。
因为屠杀僧人,有官员心灵受到谴责,放弃荣华,逃亡他乡。也有百姓认为他残暴,拖家带口,不远万里,去往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