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怒视着带着五个鼻青脸肿的歪瓜劣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行来的楚天行,恨恨说道:
“昨天在囚车上,我见这李泰都被抓了,上车时还一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气不过,就跟他争执了两句。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居然记恨到现在。”
对面那个高瘦男子轻笑一声,悠然道:
“李泰可是能因为争风吃醋时,一点小小的口角,就不顾律法,当街打死人的狂徒。
“他这种人,心胸开阔不记仇,反倒是咄咄怪事了……”
说话时,楚天行已带着手下几个心怀鬼胎的小弟们来到了一众锦衣卫面前。
他也不看其他人,仿佛其他前锦衣卫,在他视网膜上无法成像,只斜吊着眼角,昂起下巴,一脸轻慢不屑地看着沈青山,傲然道:
“沈青山,你现在跪下,自己掌嘴十下,管我叫十声爸爸,我就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放过你。要不然……
“我就送你去加护病房,享受一两个月的假期。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是跪下,还是挨打?嗯?”
沈青山看了中年人一眼,见他面沉如水,没有开口,顿时上前一步,抬手指着楚天行鼻子,恶狠狠地喝道:
“李泰你这条疯狗,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现在还在霸拳馆呢?
“先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周围,搞清楚状况再说话!”
就在沈青山喝斥之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这篮球场上下,那些或是打着球,或是坐在场边长椅上闲聊,或是正在吊单双杠的囚徒,忽然十分默契地围了过来。
转眼之间,就过来二十多人,把楚天行团团包围——这还没算上沈青山等人。
没错,只包围了楚天行一个人。
武云松和他的四个小弟,早在周围那些人围过来之前,就已经撒丫子跑开,把楚天行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老大,咱们就这么跑了,不会有问题吧?”
一直退到围墙底下,远远看着被包围的楚天行,一个小弟才心有余悸地说道:
“等下他回去后,要是怪罪起来……”
“回去?”武云松冷笑一声:
“你以为李泰还能活着回去吗?这些锦衣卫,可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知法犯法的黑锦,为了钱,他们都敢跟白莲教这种千年造反的邪教合作,做白莲教的保护伞……
“就这种黑锦,还有什么坏事是他们不敢做的?李泰主动上前挑衅,锦衣卫几十人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就算活活打死李泰,找不到元凶,参与者们也最多关几天禁闭而已……”
又一个小弟道:
“可李泰也不是善茬,他都敢当街杀人,拒捕伤锦。咱们兄弟虽然手上也有人命,可也没敢当街杀人啊!”
武云松抱着胳膊,嘿地一笑:
“李泰确实是个狠角色,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啊!
“你们还真当他是战神下凡,能够以一敌百了?
“哼,就算他天生神力,体魄超凡,被封禁了功力也非常能打,可他能一个打我们五个,难道还能一个打十个?二十个?
“最重要的是,那些前锦衣卫……可是练过正经的战阵合击之术的!多人配合,四面围攻,比咱们这些野路子,可不知熟练了多少倍。”
这几个临阵叛变的小弟议论时。
身处重围中的楚天行,双手抱着胳膊,仗着身高优势,面不改色地看着低头俯视比他矮大半头的沈青山,冷笑道:
“怎么,想靠人多吓唬我呀?当我李泰是吓大的?”
“李泰,死到临头,你还敢嚣张?”
沈青山神情阴沉,眼神阴冷:
“现在我原话奉还,你自己跪下,掌嘴十下,叫十声爸爸,我们就饶你一命。不然……你今天就可以去火葬场,永久休息了!”
楚天行嗤笑一声: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那个面容方正严肃的中年人,此时终于淡淡开口:
“李泰,我跟你师父赵无极也算小有交情,勉强也可以算是你的长辈。
“今天我作主,你当众认个错,给小沈道个歉,我们便既往不咎。如何?”
楚天行眉头一扬:
“敢这么大包大揽?阁下是?”
那中年人背着双手,微微昂起下巴,眼中闪过一抹傲色:
“我乃京师北镇抚司,缉凶厅副厅长傅正英,锦衔为锦衣卫正千户!”
楚天行作惊愕状: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正千户?还是缉凶厅这种实权部门的副厅长?失敬失敬……”
然而正当那傅正英眼中,隐隐流露出一抹自得之色时,楚天行就把脸一翻,眼角一吊,又恢复了那嚣张傲慢的态度:
“你特么算个屁呀!
“我师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又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混在一起?
“我李泰是坏人不假,但我坏得正大光明。你们呢?
“你们这些家伙,身为锦衣卫,吃着国家俸禄、民脂民膏,掌着执法之权,却为了钱知法犯法、包娼庇毒,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你们这种人间之屑,连我李泰都瞧不起,我师父堂堂当世顶尖的大宗师,又怎么可能正眼看你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