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殷如令却站了出来,高声打断许玄宗说道:“陛下!”
“嗯?殷爱卿有何事?”
“微臣斗胆,今秋闱经义大题陛下可记得?”
“朕当然记得,殷爱卿有何高见。”
“陛下可知臣所作文章?”
“朕已看过,爱卿文章文圣声鸣五响,精彩绝伦,不得不说爱卿文采过人。”
“陛下,写完此等文章,臣却彻夜难眠,浩然正气存,方能有此等文章。
遂转辗反侧难眠后,此间,臣想检举一人,栽赃嫁祸,乱杀无辜,置我大许律法如儿戏。”
“殷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玄宗已经沉下脸,太子和荡云却是脸色一变,二皇子听到这犹如枯木逢春。
这番话说出来,二皇子和太子瞬间就想到了殷如令在说什么。
“臣殷如令,检举太子殿下栽赃嫁祸,无辜害人性命。”
“殷如令,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太子厉喝一声,两眼通红,面色狰狞下,恨不得生吃了殷如令,我离最后一步只有一步之遥,你竟然要在这时候毁我未来?
二皇子和子虞此刻低着头,根本就不敢表露此刻他们的情绪,这时候,他们巴不得殷如令战斗到底,他们在一旁看戏就好。
本以为自己已经身临绝境,想不到最后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殷如令,本王刚才错怪你了,小秦川之事,你根本就是凭本心做事,浩然长存,而不是跟本王作对。
许玄宗听到这,已经沉下脸,沉声说道:“殷如令,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臣知道!”
殷如令当场摘下自己的乌纱帽,“臣以臣项上人头担保,太子殿下不配为君!”
这句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喧哗,这殷如令好大的胆子,完全是跟太子不死不休啊。
伊易此刻听到这已经血脉贲张,他眼前的殷如令此刻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读书人,而是浩然正气的化身。
他在心中忍不住叫好,小秦川却是看的目瞪口呆,这位殷大人,好强的气势。
此刻太子跪在地上替自己喊冤,“父皇,儿臣冤枉啊。”
说完他又转过头来,“殷如令,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孤害人性命,你可不要造谣生事!”
他刚才暗中和荡云交流了一下,当年的事早就盖棺定论,证据也已经被销毁,他就不相信殷如令还能找到什么。
果然读书人要么坏,要么蠢,为了一个死了十年的人,竟然在这时候做这么一件蠢事。
如若我登基,殷如令,我不会让你死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太子已经在幻想接下来自己成功化解危机,如何大度饶过殷如令,至于之后一切,等到自己登基后,再一一清算。
就在此时,殷如令从贴身处突然拿出几本卷宗,“陛下,此乃大理寺十年前的卷宗,上面全是吴宴口供证词,当年太子殿下交于陛下的文卷,乃是假证!”
吴宴!
这个名字一出来,殿内所有人都记起来当初发生的人和事。
京城四大才子!
殷如令,荡云,子虞,还有就是,吴宴!
吴宴是怎么死得,这牵扯到了靖难文案,太子,不,当初的吴王正是因为此,办案得力,才被许玄宗定为太子。
至于当时死的人可不止是吴宴,京都菜市口,可谓是人头滚滚,现在想到此事,朝堂上看着太子,脸上都满是复杂。
现在被称为温文尔雅,父慈子孝的太子,当年可是杀气腾腾,血流成河的刽子手。
太子此刻脸色一白,不可能,当初自己已经让人把所有的口供销毁,怎么可能还有证据留存。
稳住,这是假的,殷如令在试探自己!
太子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加油,子虞和荡云此刻却是眼神幽幽,这已经涉及到自己最不愿面对的回忆了。
荡云忍不住和子虞对视一眼,荡云微微点头,此刻子虞不可能出手,毕竟他是二皇子的人,那只能靠自己了。
自己可以死在二皇子和子虞手上,那只是技不如人,棋差一筹,但是,绝不能因为十年前的案子,让自己彻底打入深渊。
曹正淳此刻已经拿到殷如令的文卷案宗,呈到了许玄宗面前。
许玄宗看了一眼殷如令,“殷如令,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你不能状告成功,你知道你会有什么结局吧?”
“诬陷太子,五马分尸。”
“很好,来人,传皇城司笔监!”
皇城司!?
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皇城司是什么机构他们太清楚了,看来陛下这是认真了。
不一会儿,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怕是转身就忘了他的相貌。
“看看这份笔供,年份如何?是否是十年前的大理寺卷宗。”
“是,陛下。”
等到皇城司笔监检查的时候,太子和荡云此刻盯着那卷宗,心下稍有慌乱。
“荡云,你事后入我东宫时,这些东西不是都销毁了吗?”
“是的,殿下,我和子虞同时出手,绝不可能留存证据。”